第74章 似曾相識
“同樣，若是那書生可用，為人正肯，那，又何必看他到底是不是馮府的什麽人呢？”江沾說著朝著他再次行禮。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拓跋宏點了下頭。
他思忖了一下，說道，“你且去將那書生所作的詩謄寫一份來，朕等你。”
“是，臣這就去辦。”江沾聽著立即出宮。
拓跋宏想了想，又喊住江沾，“思遠。”
“臣在。”江沾聽著折回來，小跑著上前行禮。
“你……在街道上的時候，可有看到酒樓上探頭觀看的那位小兄弟？”拓跋宏還是問道。
“臣看到了。”江沾已經猜想他想問什麽了。
“有沒有覺得那小兄弟很像馬太醫？”拓跋宏沉默了一下，看著周圍無人，便低聲問。
“是，臣覺得也挺像的，但是，距離有些遠，而且當時人影重重，太多東西晃來晃去的，臣無法確定那是不是馬太醫。”江沾聰明，並不將話說滿。
“朕也覺得是他。”馬少連那家夥，竟然消失了這麽長時間，但如果那人真的是他的話，那當初為何逃跑？是他的身份？還是他覺得尷尬？
既然他拓跋宏也已經凱旋了，如果是他馬少連，按照他之前的做法，那他也應該趕緊躲起來才是，而不是在酒樓上大膽探頭張望。
這，真是令人不解。
“皇上，臣愚笨，不如先暫且將事情擱著，待臣調查一番，然後再做其他打算，皇上意下如何？”
“嗯，去吧！”拓跋宏點頭，擺手讓他離開。
江沾趕緊辦事去了。
“阿嚏！”馮妙蓮在佛堂裏打了一個噴嚏，然後用絲帕擦了擦。
誰在說她呢？
她轉頭看向正在坐在椅子上吃瓜子的嬤嬤，心中有著幾分不滿，為什麽回來之後，馮袁氏總是要罰她呢？而且差點就要打她板子，還好馮誕勸住了。
而馮誕，倒是被責罵了幾句之後，就責令他回他的院子裏看書去了。
好吧，那是親生的。馮袁氏剛才看她的時候，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那樣子絕對是痛恨她入骨的，不知道往後的日子如何。
馮妙蓮看著那吃瓜子的嬤嬤，“嬤嬤，我餓了，你去拿些吃的給我。”
“啊？”方嬤嬤聽著吃了一驚，她起身，“這佛堂裏罰跪，並不能吃東西的哦，四小姐不會不知道吧？”
“那你吃的瓜子算什麽？我在這當著佛祖的麵跪著，你也當著佛祖的麵，但你在吃瓜子，你該當何罪？”馮妙蓮倒是反駁。
方嬤嬤驚得麵色一青，忙將手中的瓜子收了起來，她上前，嬉笑著變了態度，“四小姐，莫要生氣，莫要生氣，老奴隻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在這裏看著您跪佛堂，隻需兩個時辰，您就可以回院子裏休息了。您忍忍。”
“廢話少說，趕緊去拿吃的，不然，我管你是不是母親讓你來看著我的，總之你當著佛祖的麵吃東西了，你不想我說出去，就識相點！”馮妙蓮也不跟她廢話，自己跪著可是又渴又餓呢！
上次梧桐帶了好吃的過來，但馮袁氏這次沒有放過青蓮苑的人，梧桐和半墨半夏等丫鬟都被罰了板子，看來是沒可能給她帶吃的過來了。
馮妙蓮想到這裏，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方嬤嬤。
方嬤嬤想了想，“這，這樣，那老奴給四小姐看看膳房有什麽好吃的，給您拿過來填填肚子，四小姐您稍等。”
“這樣還差不多！”馮妙蓮哼了一聲，暗暗得意。
方嬤嬤不敢惹馮妙蓮，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往膳房那邊走去了。
馮妙蓮看著人走了，便坐在蒲團上，揉著自己的腿，不跪了。
“哎，次次都是罰跪，腿都跪酸了！”她看著周圍沒人，自顧自地叨叨。抬頭，見得供奉的佛祖，馮妙蓮嘟了嘟嘴，“你就高高在上地坐在那裏，底下這些百姓之苦你可了解？不不不，不僅僅是什麽百姓，就連我，一個小小的庶女，也過得極為艱難。”
馮妙蓮歎了一口氣，隻願這時間早點過，自己好回去院子裏休息。
“不知道往後入宮之後，日子是否比在府上更加險惡？常言說的，庭院深深，老早就有人說了，那裏是個吃人的地方。我這命運如何，佛祖可是在天看著的？”
馮妙蓮抬頭看了那佛祖一眼，然後繼續幫自己捶著自己的腿，又揉揉膝蓋。
“叨什麽呢？”突然一人走來，隨手將一個小袋子扔在馮妙蓮的身旁。
馮妙蓮驚了驚，忙回頭看，見是馮誕，才鬆了一口氣。
“大哥，往後你走路可不可以帶點聲音？四妹我膽子小，禁不起驚嚇的。”馮妙蓮見他，自然放心，繼續揉著自己的腿。
“你膽子小？”馮誕聽著笑了，他在蒲團上坐下，然後看著馮妙蓮，“你若是膽子小，那這世間就沒有一個膽大的人了。”
“切！”馮妙蓮笑了笑，她撿起地上的小袋子，看向馮誕，“給我的？”
“知道你餓了，所以我看著母親她入睡之後，便偷偷給你帶了這鴨肉過來，嚐嚐。”馮誕說道，“先前我嚐過一些，鴨肉肥美又鮮嫩，你可放心吃。”
“太好了！”馮妙蓮笑著看他，“謝謝大哥！”她說著趕緊盤腿坐在蒲團上，然後打開那小袋子，果真看到裏麵有鹵鴨肉。
她拿出那鹵鴨肉，“色澤燦黃，油卸了不油膩，聞一聞，香！”她笑著看馮誕，“要不要再吃一些？”
“不用，知道你餓著，趕緊吃吧，再墨跡，方嬤嬤就回來了。”馮誕倒是好心開口，他從腰間掏出一瓶小葫蘆酒，打開瓶蓋，然後喝了一口。
“你瞧見方嬤嬤了？”馮妙蓮咬了一口那鴨肉，“唔，好吃！太好吃了！我喜歡！”
“是瞧見了，她支支吾吾，被我逼迫之下招供說的給你拿吃的，我讓她自個兒吃個飽，然後再給你拿來。”馮誕倒是好心情，“所以她一時半會還是不會打擾你吃鴨肉的。”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馮妙蓮覺得自己這早期拉攏馮誕真的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看，別人就懂得在她餓的時候拿些好吃的過來。
馮誕聽著笑了，仰頭再次喝了一口酒。
“你喝的什麽酒？怎麽的隻你自己一個人喝？我也要些，口渴。”馮妙蓮吃著那鴨肉，雖然美味，但是吃久了吃多了，口有些幹鹹，想喝杯小酒或者喝杯茶也好。
“你一個女兒家，問我要酒喝？”馮誕現在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這個四妹好像不是之前的那個四妹，之前的那個四妹，唯唯諾諾，膽小如鼠，但是自從失蹤之後回來了，人大膽了，敢頂撞了，敢辯駁了，訓斥下人也毫不含糊，今天這才藝驚人也不謙虛。
現在，直接問他要酒喝，這豈是之前的那個四妹會做的事情？
難不成真的是到了那尼姑庵裏待久了開了竅不成？
“吃多了肉，自然想喝酒，要麽喝杯茶也可以，大哥去幫我找杯茶給我？”馮妙蓮倒是眨著大眼睛看向馮誕，問道。
“我可是你大哥，竟然讓我去給你倒茶？”馮誕皺眉，又喝了一口小酒，抬頭看向外麵的夜色。
“這有什麽？給自己的妹妹倒杯茶，或者給點酒喝，這是尊老愛幼的表現呢！”馮妙蓮說的振振有詞，令馮誕沒有半點的反駁餘地。
他看著馮妙蓮，“怎麽我之前並不曾發現你竟如此巧嘴？”
馮妙蓮笑了笑，咬了一口鴨肉吃了，才說，“現在知道也不遲呀！”
“真是口齒伶俐的家夥。”馮誕將小葫蘆酒收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去給你倒茶，你就別喝酒了，免得別人再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嘴裏噴出酒氣來，那可鬧笑話了。”
“那我就說是大哥逼著我喝酒的。”馮妙蓮調皮地看了他一眼。
“你這沒良心的！”馮誕白了她一眼，速度走到外麵去了。
馮妙蓮低聲笑了笑，又吃了幾口鹵鴨肉，這鴨肉真的好吃呢！
不一會兒，馮誕已經提著一壺茶回來了，他將茶放到馮妙蓮的麵前，“慢些喝。”
“好，謝謝。”馮妙蓮喝了茶，然後又繼續吃著鹵鴨肉。
“潤兒，四妹。”馮誕坐在她旁邊的那蒲團上，看著馮妙蓮吃得七七八八了，便開口。
馮妙蓮也隱約猜出他來這裏帶鴨肉給她吃是有些目的的，她吃了最後一塊鹵鴨肉，然後喝了茶，又用絲帕擦了擦手，“你說吧，我聽著呢！”
“三日過後，應該就是皇上給眾將士舉辦的慶功宴，慶功宴後即是選妃宴，這不用我說，你應該都明白吧？”馮誕說道。
馮妙蓮點頭，“我知道。”如果這就是她的命運，那，她就接受唄，但是，自己也不是軟捏的柿子，如果有誰要欺負她，她肯定還回去！
“府上適齡的女子，除了你，就剩下二妹、三妹和四妹你。”
“五妹無法入宮嗎？”
“她年紀尚小，太後令她開春後再入宮。此次入宮就你們三姐妹。”馮誕正色道，“入宮之後，別忘了，自己永遠是馮家的人，萬事，大哥希望四妹以馮家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