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獨夜墳語 新
事已至此,善惡吉凶,禍運福兮,各有所安命,您也不必太過掛懷在心上,故事已經發生,無力強求。
大概陳婆是那個最不想看到這樣結果的人,遭此奸計,姐姐是最大的受害者。
這當真是的讓人憤怒又催人淚下的故事。
書前說道姐姐與陳龍乃是被賊人設計所害,此人身在暗處從未嶄露頭角,無從得知是意欲何為,但眼下的情形,已是大惡如大仇般。
在場眾人見陳婆從屋中走出,皆無話語。
我見陳婆手中的四方小盒,應該就是姐姐魂魄滯魂的盒子,我的眼中能看到盒中飄散出的絲絲遊氣,絲絲縷縷飛向外邊。
張清對我說道:“陳震,你順著這遊氣去尋,那人設法之地的怨氣還未消散,找到他。”
陳婆把那四方小盒遞給我,似是聽到了剛才張清的說話,可我可以確定,張清的聲音隻有我才能聽見,陳婆知道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我接過四方小盒,是木質所做,蓋子上有一方不知什麽來頭的鬼像,看起來並不是薩滿教之物。
“往生盒?”三原法師見我拿過小盒說道。
“沒錯,是往生盒。”陳婆解釋。
“陳婆,還真是深藏不露,我茅山教這等器物竟會在你這兒?你到底是什麽人?”三原法師問。
王局長也問說,“往生盒是做什麽的?”
“妄此生,忘此生,往生來,前世憶。這陰曹地府奈何橋上的孟婆湯大家應該都知道,那是亡魂投胎必走的一步,往生盒是留滯亡魂的上等器物,此物據說是我茅山先人闖得地府閻羅殿,與那閻王量妥協換來的此物,共傳有三件,卻都已下落不明,貧道不才,遊走江湖早年曾有幸見過一個,沒想今日再得一見。”
陳婆與我相說。
“震子,交給你了,記住,要相信你自己的眼。”
“陳震,去尋這遊氣的方向,那人剛施完妖法,還未走遠,你快點去追,興許還能救回你姐姐。”張清說。
我聽張清這麽說,沒多想接過往生盒尋遊氣走了出去。
“你一個小娃,就這麽去了?”三原法師想上去拉我阻止,讓陳婆擋了下來。
“讓他去,這孩子不是一個人……”
三原法師拿出一個小瓶,不知裝的是什麽液體,往眼上滴了兩滴,朝我的方向看著,竟連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
我手裏拿著往生盒,輕如鴻毛,深色木質色底,猶如一個陳年的舊器物,姐姐的魂就在此中?我多次問著自己,始難相信。
遊氣是散向外麵的,之前我就對外麵的深暗有種畏懼,如同要吞噬的無盡深邃,我隻好硬著頭皮追尋。
那時我才是個8歲的孩子,膽子其實也算不小了,諸位摸著良心給評評,8歲的諸位在做什麽?。
我從未見過陳家村的夜,有如此之黑,到不至說身手不見五指,牆牆角角還是能看的清楚,卻也讓人毛骨悚人,因為還有一股沁人的陰冷。
我手腳僵硬,步伐邁不開太大,精神也是高度緊張,我發抖的手都生怕把往生盒摔在地下。倒不是我瞎吹,這樣的情況下,給誰誰不慌?
很快,我心裏就知道這些散發的遊氣要去向何處。
陳家墳地。
中間廢話少說,我一路尋至舊處的陳家墳地,這裏被廢棄了有幾年,雜草叢生,野草長的高度都要高過我,上到這裏後,反而是空中的月亮又出現在了天上。
舊處的陳家墳地在遷入新地方後,就被封了,外人也不會想著到此處來,因為此地並不是一般人想來的地方。
在月光之下,清楚的看見,陳家墳地上的兩座墳頭被挖開。
引我所來,不是別的,正是當年張清與陳龍那兩個墳頭,在墳的一側上,還有祭台,燃燒的蠟燭還未熄滅,是有人在這裏做過什麽。
我立馬想到了姐姐,熟不知還未等我細想,就聽見了有人叫我名字。
“陳震,陳震。”
聲音非常低沉,是個男人的聲音,聲帶似乎都已撕裂,那聲音就如一隻血淋淋的惡鬼呼喚著我。
我一挺,直愣愣的硬是嚇的不敢動了,我一點點把頭看向那挖開的墳頭中,那聲是從裏麵發出的。
此時恰好一陣細風吹來,地上祭台的蠟燭滅了,月光卻顯得亮了多許。
墳裏的景象讓我畢生難忘,陳龍的棺槨讓破開,裏麵半蹲著一個戴著連衣帽,獠牙利齒,眼睛血紅,那麵相就是活生生的惡鬼,他身材矮小,身上盡剩些皮肉,頭上稀疏的頭發看起來不人不鬼。
如不是看到他左手上還拿著一個麵相詭異的雕像,我都以為他是鬼,而不是人,他並不是陳龍,因為陳龍的白骨在棺槨裏散落有致,那他是誰?
他仍然在叫我的名字,“陳震,陳震。”
我又仔細看了眼他手中的雕像,看起來像是一尊佛像,可佛像怖生,身上紋身鬼畫,腳底屍骨累累,袈裟是一件不知何物所做的皮質披風,一手成阿彌陀佛,一手回恭高舉,幾時見過這樣鬼怪的佛像。
再看此人,麵相不就同他手上的像有著幾分相似?
他用那種低沉的鬼聲不停叫著我的名字,叫的我頭皮發麻。
“你是誰?”我不忍問說。
那人緩緩從棺材裏爬了起來,真不知他為何要蹲在陳龍棺材的角落上,他身形怪異,半爬著站起,看樣子那裏還有個人形。
佝僂的身形讓我影響深刻,身上披著的衣物蓋過他的腦袋,他從陳龍的棺材裏出來。
他半爬似行走,像隻佝僂的惡鬼。
我看清了他的麵相,分明就是十八層地獄下的惡鬼樣貌,問世間怎還會有這樣之人?
“你,你是誰?”我見到他的樣貌後,第二次詢問顯然沒了第一次的底氣。
“嗯…不錯,是塊好模子。”他用貪婪的眼神看著我,那聲音是我聽到過最為惡心的聲音,感覺聲帶上有一口老痰粘連住了嗓子和舌頭,陰陽怪調。
我鄒了下眉頭,“你是人是鬼?”
他看著自己月光下的影子,“你說呢?”
張清這時聲音冒了出來,“陳震,能呼吸會說話的不一定就是活人,他有影子說明不了什麽,你看看你自己的。”
我朝地下看,才覺沒有影子的竟是我自己,我徹底沒了神,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清!虧得你,我才能如此順利,怎麽,這小娃也是你送來的?姐弟倆我誰都不嫌棄。”
話已至此,張清與眼前的這持像惡麵之人到底誰是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