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悟初醒
薩滿教通靈術,意在與靈交流,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與所謂的靈進行溝通的,隻有開竅才能,這也是薩滿教傳承的一貫方式之一,非常難得。
這種跳神的神婆或者神漢,大多都是因為一次突入其來病或者是幾次古怪的夢境,在病愈和大夢醒來後就能跳神了。也有的是師傅帶著徒弟的,這種薩滿跳神的繼承方式沒有規矩可言。
所以,跳神神婆和神漢來說顯得尤為隨意,隻要是有著能與靈體溝通的,或者是能夠駕馭神靈的能力之人,都是能稱之為“神”。
除了家族內的秘密傳承,這種傳承方式叫做“家族直係血裔相傳”。此外還有一種就是前麵所說的這種,因病或夢的偶然隨意傳承。
當“神”或“靈”看好了後輩中的某一人時,就會對此人進行非正常手段的磨礪,跳大神職人員把他稱之為“磨”。“磨”的表現方式就是重病、癔症、抽搐、胡言亂語、類“羊癲瘋”式狀態等為主。
……
再回過頭來說陳婆,陳婆真名並不叫此,是在落入陳家村後起的,可陳婆本人真名無人知道,大概她是想就此埋名,不願讓人知道她在此處。
陳婆三十歲迷途入得茅山,十年略通皮毛,道文化博大精深,豈非一朝一夕能參悟。
不過這茅山驅鬼辟邪之術,陳婆還是握有一二,下山後年紀也得四十有餘。
本該是嫁人育子的年紀,不知陳婆是遭遇何種傷心之事選擇了這樣一條路來。
想來也是可憐之人,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不是懦弱的話,怎麽會有這樣一說?
陳婆的過往不予細追究,誰還能沒兩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是,尤其是這現在的小姑娘,那往事真是一幕幕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我看,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說的就是她們。
話說陳婆離開茅山,多少年來也算利用所學伏鬼除妖,積了不少的德行。
做這行的,他們對於自己的命數其實也都略知一二,陳婆對自己命言早有預言,隻是一直不敢參透。
命言中是這麽說的,“黃雲滿天,彩霞不見,道是中人,非是中人,東北有屋,可避大雨,春不猝時,夏不來也,嗚嗚呀呀,得命不得名。
其實現在看來的話,陳婆命言還是能看很清楚的,入道前雖說人生還算圓滿,但是不見彩霞,被蒙蔽了,這入道後,非是道中人也不假,至於後半截命言,接著往下看。
這年陳婆恰巧一路北走,到了遼寧,正值天寒地凍時月,東北的土地凍的都如鐵一般堅硬。
陳婆途過一處縣城,縣城雖小可門市俱全,就是天冷成這樣,也不乏有人在街上逛市。
中午在飯館,三五成坐,燙上一壺好酒,幾乎所有的東北飯館裏都隨處可見,東北人嘮嗑的愛好,還就是趁著天氣來說的,越說越火熱。
陳婆獨身一人,怎奈飯館生意太好,隻得和陳婆獨自單坐的拚坐,幾個東北人也不見外,讓陳婆自己隨意一些。
這幾人是來縣城辦置年貨的,幾杯熱酒下肚,去了身上寒氣,就道起來一件事情。
他們都稱為“薏仙”。
在東北的一些山裏,大雪封山後,仍然會保留有打獵的習慣,打些麅子山貨什麽的。
前些日,幾個上山去的人,空手下山回來,到了夜裏這幾人便開始抽搐,高燒,發狂。
尋了一圈下來也沒有得出結果,這樣的症狀持續了幾天,有人說是撞著山裏的薏仙,開始不信,直到幾天後。
又有人上山後回來,成了這樣,這事就傳開了。
說是得罪下了薏仙,要報複人們,可是接連上山的人連些山貨都沒帶下山,更別說什麽麅子狸子的,怎麽就得罪薏仙了?
薏仙又是什麽仙?
它是一種類似於當地的土仙,具體是個什麽來頭,十裏不同俗,十裏就有十個新叫法。
陳婆聽了,覺得此事不像是什麽薏仙,而是有什麽邪物在作祟。
她向那幾人要來了地方,也顧不得冰天雪地的冷,誰叫陳婆是從茅山上下來的,世間邪事當義不容辭。
薏仙在外人看來,的確神秘,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道中人自是看的明白,陳婆知道,這定是山中有什麽邪物。
連夜功夫,陳婆一人找到了地方,乍看之下,似乎沒有異常。
陳婆到了這山上也不知怎麽地,突然就覺的困意襲來,或許是趕路走的急,自己有些累了?
陳婆在山上繞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任何不妥,眼下的困意卻要比這薏仙來的更猛,尋找無果,在山上一處山腰位置找到了一間木房。
應該是原來山中獵戶往返山上時的落腳點,陳婆顧不得那麽多,就好比瞌睡給了個枕頭。
陳婆進了木房屋內,一覺倒頭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下去,對陳婆來說,竟發生了人生的變化。
睡夢中,陳婆覺自己也同那些人一般,抽搐,發燒,癲狂。
作為常年驅鬼之人,她也應該知道,自己這回八成是中了局了,隻是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中了局。
陳婆無法分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她不知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但是隨後幾個打扮異常的人衝進了木屋中,將陳婆帶了出去。
這些人帶著紅色鬼臉麵具,手拿魂幡,衣著怪異。
陳婆跟著這些人,被迫學習了一種怪異的舞蹈。
是的,沒錯,這就是那種跳大神舞蹈,說來一定是讓人驚奇的,就連陳婆自己也不知。
她都無法分辨是現實還是夢境,不僅被迫學習這種舞蹈,似乎對它們所說的話也能聽懂一樣。
這些僅發生在一夜之間,待陳婆學習後,自己如墜深淵,深層次的意識在眩暈著。
再次睜開雙眼,陳婆如悟初醒,那感覺就像開竅了般。
又看了看邊上放著的魂幡,難道一切不是夢?
陳婆回憶起那個舞蹈,印在腦子裏般,還有那些話語……
陳婆恍然,聽聞東北薩滿跳大神就是是如此相傳,先是對選定者進行一番“磨”,看是否夠格。
那這麽說來的話,那些上山的人,都是被選定的?可為何所有上山來的都可以是被選定的?自己這莫非是成功了?
帶著問題,陳婆拿起魂幡,從木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