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往日真相
他冷冷的看著他，卻因為他那無所謂吊兒郎當的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轉了幾轉卻依舊沒有說出口。他實在是分不清楚，此刻他是應該感到失望還是痛心。
宮冥寒在宮莫祺的注視下，脊背挺的筆直，絲毫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他並不覺得他有什麽錯，他隻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向他證明，他的能力絲毫不遜於宮冥焰。
“你不服氣？”在一陣沉默中，宮莫祺怒聲喝道。
宮冥寒聞言原本直立的身子更是緊繃，他當然不服。同樣是他的兒子，為什麽從小到大，他隻關心宮冥焰，對他愛理不理。就連一個宮冥軒得到的寵愛也比他多。他沒錯，他隻是想證明自己，他沒錯！
宮莫祺見此，拿在手裏的水杯，猛地摔在了地上。在一陣啪的聲響中，他仰天大笑。那大笑中包含著無法言說的痛心和難過。低頭看向那行事作風如出一轍的母子，眼中蘊藏的是一場即將到來的狂怒風暴，是一種被自己最親近的親人欺騙和背叛的狂怒和心傷。
不知看了多久，宮莫祺的情緒緩緩的平複了下來，才緩緩開口道：“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一做便是六年之久？”
宮冥寒聞言愣了一下，為什麽這麽做？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開始的時侯他的確是存了要和宮冥焰一較高低的想法，他希望自己的努力能被上麵的人看到。可是，這一切在什麽時候變了呢？是他在立太子時的糾結，還是在一次次將本該屬於太子的職務交給宮冥焰時，他真的不記得了。
看著兒子臉上的迷茫，顏如玉緩緩起身，走到了宮莫祺的麵前。她已經是一個殘花敗柳了，再加上此次的事件，斷然沒有了活著的可能。
因此，她拋卻了自小學習的君臣禮儀，夫妻相處之道，看著他那張蘊含著無奈和痛心的眸子，冷笑道：“為什麽？我來告訴你為什麽。我們本來沒有想過要對付他，可是這些年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太子的職務交給他來處理，甚至於一般的國事都有他旁聽。你對他的青睞有加就是我們動手的最大原因！”
突然，她似想到了想到了什麽一樣，繼續咄咄逼人的高聲道：“你無視太子的努力的一次次的打擊他的自信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態度不明造成的，你把我們母子逼到了萬丈懸崖的路口，我們若是不反抗，待到宮冥焰登上大位，死的就是我們母子！這一切都是你一步一步造成的！”
宮莫祺愣住了，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無意識的一個舉動，竟然會帶給他這麽大的傷害。可是逼迫他們，這又從何說起。
越想越覺得荒唐，他不由得冷笑道：“朕造成的？哈哈，朕何曾逼迫過你，你若不願的事情，朕幾時強迫你做過？朕對太子的努力視若無睹，那是因為他處事不夠老練，需要鍛煉！”
顏如玉深深地望著宮莫祺，心頭的酸澀無法言明。似回憶，絲歎息的道：“當年我被父王賜給你做王後，年幼無知的我對你一往情深，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卻是柳媚兒。為了讓你看到我的好，我開始學習著使用心機，千方百計的吸引著你的注意……”顏如玉說著，眼神越來越柔和，臉上也浮上了淡淡的羞澀和哀傷。
“朕和媚兒從小一起長大，對她的感情則並非一日兩日，自然會對她好。你那麽歹毒讓你父親以命做要挾，讓朕娶你。導致朕失信於媚兒，朕對你自然是沒有什麽好感而言！”宮莫祺皺著眉說道。那時年輕氣盛，叛逆的心理常常主宰著他的理智。到後來明白的時侯，已經成了習慣。
“你胡說，不是這樣的！”顏如玉身形不受控製的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目。看著宮莫祺的目光再次轉變為憤恨，憤恨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愕：“難道當年不是你跟我父親說喜歡我，才求婚讓我嫁給你的嗎？還有那那四十萬的軍符，父親說是你對我的承諾，難道這都是假的嗎？”
宮莫祺愣了一下，卻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看來當年應該是他父親知道他命不久矣，便委托父王給她找一個好歸宿。而對她的說法則是自己喜歡她，欲娶她為妃。那四十萬兵符應該是他父親要父王交給她的，為的就是讓她相信。
宮莫祺的沉默，讓顏如玉最後一絲的希望也沒了。原來如此，這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一直以來，多餘的也都是她而已。是她一直以來，夾雜在兩個相愛的人中間。而她卻因為那個理由，多年來，一直覺得自豪不已，雖然她過得不幸福。
身形不受控製的晃了晃，顏如玉手快的扶住了身旁的椅子，直到推到了桌子旁，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低低的說道：“你若對我無意，便不該答應娶我！”
“時光變遷，我們都老了，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麽必要了！”宮莫祺幽幽的說道。原本心中的憤恨和不屑，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是一個可憐人，在長輩編織的美好中，渾渾噩噩的過了半輩子。
半晌，平靜下來的顏如玉看著宮莫祺冷聲道：“我們之間是個錯誤，孰是孰非我不想再追究。可是，寒兒他何其無辜？你依舊影翼王朝的祖製，立了長子寒兒為太子。可是宮冥焰十歲，你便把他送到了戰場上，多年來讓他積累了無與倫比的士氣和人脈。宮冥軒卻在影城越俎代庖筏代替了寒兒，為你處理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務，讓他有了屬於他的擁護。而作為太子的寒兒，卻被完全了晾在了一邊，你把他當做未來的國君來培養了嗎？你做的如此決絕，我怎麽會不把矛頭指向他們，又怎麽會不生出將他們除之而後快的想法？”說著，顏如玉的語氣愈發的咄咄逼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