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在心間的血花(不是結局的結局
“劉同!”郭果果驚呼一聲,拉住了他的手臂,想把他塞到她身後去。
她知道,段逸風是說到做到型,太子的名號,絕不是空口白來,他曾經做過的惡事,沒有八千也有一萬,對於一條命,他是完全不會看在眼裏的。況且今天就算他真的開槍殺了劉同,又能如何,憑著劉同小人物是絕對鬥不過段逸風的,隻是她不同,他不會對她開槍,她堅信!
“嗬嗬,哈哈……”看著麵前這你濃我濃的一幕,段逸風終於控製不住,狂笑出聲。他笑的眼淚都快飆了出來,可是他依舊在笑,笑的那般張狂跟狂妄。
“段逸風……”郭果果緊咬著唇瓣,話音有著顫抖,她驚慌了,她失措了,他的笑聲那般的狂妄,卻讓她那般的心疼,疼的,連心髒都快抽緊到了一起。
“聽說,你要跟他結婚?”良久,他才止住了笑聲,定定的看向她,
“我……”郭果果想否認些什麽,卻是不能,因為她是實實在在要跟劉同結婚的,就算她可以撒謊,這一院子的紅色喜氣,也不能代替這些謊言。
“是跟這個男人麽?”他的黑眸深邃的,仿佛可以讓人沉浸入那裏麵去,隻是此刻,一眼望去,卻是那般的荒涼跟滄桑,
“告訴我,他有哪裏好,就這麽個懦弱無能的男人,他有哪裏好……”
“段逸風……”她的指尖深深的掐入手心當中,隻覺得一顆心像是浸泡在冰水裏,冷的難以自己。
“你要跟他結婚……”他的眼眸垂落了下去,忽而,有一朵笑痕,開在他的唇邊,荒涼的,像無邊沙漠,“那麽,我算什麽?”
那麽,我算什麽,那麽,我算什麽,那麽,我算什麽……
她的耳旁反反複複的回蕩著這句話,閉上眼,隻覺得站不住,睜開眼,滿堂的光亮而來,刺的她心尖疼上加疼。
那些過去的記憶,像滾滾潮水一樣,洶湧而來。她承認,她沒辦法忘記,那些曾經,那些過往,那麽有關乎她跟他的時間……
她的身形一晃,快速的朝地上倒去,幸虧周莎莎眼前,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上來,這才扶住了郭果果。
她站在這邊上看了太久,先前隻覺得這男人帥氣,現在隻覺得這男人可惡,破壞別人婚禮的人都一樣可惡!
這才口氣不大好的問道:“說吧,你今天破壞劉同跟果果的婚禮是為什麽?你到底想幹些什麽?你難道不知道破壞別人的婚禮,是犯法的麽?”
周莎莎生氣的不行,那話語便是咄咄逼人的很,而周晴晴,完全是被震驚到了。
因為她從未想過,這個男人居然是當初才見過一麵的段總,那個投資度假村的男人,更沒想過,他居然會跟果果有關係。
“犯法?”法是什麽,他還真是不清楚,不過,他今天的目的,卻是清楚的很。
“我今天來……”他的目光深情的滑落在郭果果的臉上,似乎連話語裏,都含了情意,“我是來帶我老婆,回家的。”
老婆?眾人一驚,誰是他老婆?隻不過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郭果果的身上,難道他所謂的老婆是……
郭果果也是吃了一驚,她從未想過,他居然大膽執著到了這個地步,她跟他是有血緣關係的啊,他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果果……”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話語極盡了溫柔,“跟我回家吧!”
她的鼻子忽然有些酸澀,連眼睛也控製不住那股酸澀,而變得疼痛。
跟我回家吧!這一句話,何其溫暖。
她也曾經想過,他會突然出現,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某個街角,某個拐扣,某個肯能的可能……
那一天,或許她會小小的幻想下,他們有可能在一起,在某個從前或許以後,哪怕沒有明天,她也願意放肆一回,生命中,僅此一回。
隻是,哪個場景,都不可能像今天這個場景一樣,她跟劉同的婚禮上,他突然闖入,說要帶走他,帶著她回家……
劉同或許也從郭果果的神色中,猜測出了某些真相,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正是當初她躲避的不可說原因,或許正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他忽然有種被背叛跟欺騙的感覺,濃烈的向他襲來,握緊了拳頭,劉同的一張斯文的臉上,忽然變得有些猙獰,“你休想,我是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讓你帶走她的!”
“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
他的神色有些瘋狂,忽然一把抓過此刻毫無意識的郭果果,急急道:“跟我走,果果,你說要嫁給我的,跟我走!”
“劉同——”蹙眉,她怎麽都沒想明白,他怎麽忽然變成了這樣。
“放開她——”身後,傳來一聲他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
劉同繼續拉著她走,他的大手箍痛了她的手臂,郭果果疼的一張臉上都變了色。
“砰——”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郭果果的眼眸驟然放大,那聲“不要”還卡在喉嚨間,來不及說出——
“噗——”一聲子彈突破衣服射入血肉的聲音,
“咚——”劉同拉著郭果果前進的身形,忽然定格在了那裏,繼而,他的腿部一軟,直直的跌倒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他緊箍著郭果果手臂的那隻手,軟軟的滑了下去,然後垂落在地麵上。
緩緩的轉過身來,郭果果依然維持著那個震驚的眼神,她的目光放大著,似乎像是虛空了,聽著那一聲骨骼劇烈撞擊在地麵上的聲音,她……崩潰了。
段逸風手中的槍支還未完全放下,一縷青煙從槍口冒出,飄入空氣裏去。
劉同的膝蓋處,忽然湧出汨汨的血液,那血,跟不要命似的淌了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他緩緩的,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側過臉來,仰起頭,看了郭果果一眼,他的唇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如他們的初見——
她在火車車廂裏,邂逅那個幹淨斯文的男孩子,他驕傲的告訴她,他是人民教師。
“劉同……”郭果果的聲音,輕的幾乎像是從天邊飄來,她的目光是虛幻的,呆呆的沒有聚焦點,
“咚——”他終於緩緩合上了眼眸,然後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郭果果看著他倒了下去,耳邊傳來劉媽媽劉爸爸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那滿地的血啊,幾乎晃花了她的眼。
那燦爛的紅色,真如火燒雲時,那濃稠豔抹的一比,
她的眼前忽然一黑,然後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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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憶之初,我們不曾相愛,那麽也不會別離;
如果生命伊始,我們不曾執著,那麽也不會錯過;
如果情到盡時,我們學會放手,那麽也不會有後來那一種結局;
你是我從前的一生,也是我後來的人生。
這個世界上的人總在扮演著同一種角色,相愛相殺。
願生命如初,願愛情如初。 ——化蝶飛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