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美好的年華裏遇見你
蹲下身,她將小土壇子放在邊上,用鐵鍬挖了一個很大的洞,然後將邊上的小土壇子,給放了進去。
一寸寸,慢慢的,將它放了進去。
“逸風,原諒我,不能遵守,我跟你之間的約定了……”
“我不能那麽自私,不能隻為自己而活著,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要為她活著……”
“我相信,它會好好的生長,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裏,幸福快樂的生長,即使它這輩子,也不會知道,誰才是它的親生父親……可是不要緊,隻要人活著,總會有希望,不是麽?”
她睜大眼睛,看著它落入她挖的坑裏,當那個土壇子,落到坑底的時候,她的心,仿佛也在憑空間,被挖掉了。
血淋淋的,還在滴血,淌下的,不僅僅是血滴,也是她的眼淚,那個眼淚,來自心底……
寒風拂麵而過,她閉著眼睛,恍惚聽到來自遠方的一句,‘我愛你。’
相距於幾個月前,那個夜晚,那個有繁星,燈光璀璨的夜晚,他的眸光,燦爛的彷如天上繁星。
“逸風,我愛你……”她順著自己的心意,傾吐而出,將所有的纏綿話語,盡數埋入地下。
再度用鐵鍬將泥土灑了上去,將那個坑填滿土,做完這一切,她隻覺得整個人快要虛空。
可是不要緊,等來年春天的時候,當這可槐樹再度茂盛的時候,底下的這壇子米酒,才會更香更醇。
一生起碼該有這麽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記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裏,遇見你。
謝謝你,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裏,謝謝,我曾經遇見過的你……
“果果,你怎麽來了?”劉同在打開門的時候,才看到外麵站著的居然是郭果果。
她穿著粉紅色的呢子大衣,大衣領子長長的鴕鳥毛,幾乎將她的小臉給淹沒了過去。
她似乎是走過來的,一頭青絲早已淩亂,些許還粘在了臉上,她卻渾然不在意,在看到他的時候,對著他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裏麵道:“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當然可以!”劉同開始有些結巴,最後卻是一口應了,並且快速的打開門,迎接她進去。
院子裏還有幾個劉同的學生,是在放學後,到劉同這補習的。
看到她的到來,都是起哄著一擁而上,“呦!師母來了,看來我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老師跟師母呢?”
“就是就是,也許很快就能喝老師跟師母的喜酒了呢?”
“對啊對啊,”另一個女孩子拍著手道:“老師的速度可要加快哦,趕快把師母追到手,這樣我們就能喝到喜酒了哦!”
“你們這幾個小鬼頭!”看著相互起哄吵鬧的這一群學生,劉同趕緊將擔憂的目光拋向郭果果,生怕她不高興。
反而是郭果果淡淡一笑,也開起了玩笑道:“那可說好了,我跟你老師要是真的有這一天的時候,你們可全都得來啊!”
看到郭果果不加掩飾的燦爛笑容,劉同一愣,連帶著那幾個學生也愣了,好幾個男孩子在心裏偷偷的說了句,師母真好看!
“是!”幾人對視一眼,繼而大聲的回答道。
“不過今天真是不巧,我跟你們老師確實有幾句話要說……”
她剛為難的說完,立刻有一眼尖的男孩子接了話頭過去,“既然老師跟師母有話要說,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改天再來找老師補課!”
劉同也知道郭果果今天找他是有事兒來,在初愣過後,這才發揮他教師的屬性,對著學生們道:“今天就不補課了,你們明天再來吧,回家記得好好複習,明天課堂上,我可是會抽查的!”
“嗷嗚——”
劉同的話音才落,那端就有個男孩子受不了了,一臉不滿的看著郭果果道:“師母你看老師……”
郭果果淡淡的一句,“你們老師是為你們好!”
立刻就讓這些學生們跟萎焉了一樣,說他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師母跟老師是同一條道上的,他們今後慘咯!
伴隨著這些慘呼聲,這些學生們才算真正的離去。
而郭果果,則是一直溫眸看著他們離開院子的。
劉同雖然說任教沒多久,來這邊高中也沒多長時間,但是在學生們的人緣非常好,大部分學生都很喜歡聽他講課,自然跟學生之間的關係處得非常好。
而他人也善,放學後經常有些學生找他補課什麽的,劉同也非常樂意,並且不收一分錢。
郭果果跟著劉同走進內屋,劉同的家十分幹淨,準確來說是非常整潔,一般來說,大抵單身男人的住處總是非常淩亂的,但是劉同卻將房子收拾的非常幹淨,甚至誇張到一絲灰塵都沒有,他也特別愛下廚做些吃的,平常也總會給郭果果送點……
郭果果抬眼,就能看到外麵移動衣架上,晾幹曬著的衣服。
嚴格來說,劉同符合任何一個女性找對象的標準,忠實憨厚,家境不錯,喜愛幹淨會收拾,並且會下廚,而且很會照顧人……應該算是一個合格的模範丈夫了。
“要喝點什麽?”劉同招呼果果果在客廳坐下,就轉而往冰箱走去。
“茶吧!”
“好!”
看著劉同走進廚房,郭果果那淡然的神色褪去,換上的則是一副愁思。
在來的路上,想過千百遍的話語,幾乎可以從腦海裏滾了一圈,此刻,她有些緊張,貼在褲腿縫上的手掌,都有些汗濕。
“茶!”劉同很快就將茶沏來了。
郭果果移開杯蓋,就見茶麵上飄蕩著五六篇旋轉的茶葉兒,茶香撲人,幾乎要將人給沉醉了去。
碧螺春圓綠的葉子,正在一圈圈的展開,慵懶的,彷如含羞草般。
“茶葉很香!”她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無話可說,隻能誇讚起茶葉的味道。
“嗯,”劉同淡淡的應了一聲,看到她的視線並未停留在茶上,就知道她說的話僅僅是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