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憎惡的原因
無名村郊。
荒野林中。
一聲驚雷炸響。
震得所有人耳中嗡鳴,上一刻還是天氣晴朗,這一秒已經化作了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直襲而下,讓一行人都不由詫異。
雨滴劈裏啪啦地砸落在地,才讓眾人稍稍回神。
這雨,來得蹊蹺。
“到屋子裏去吧。”神算子說道,他們可沒有管啞巴寡婦是否歡迎,雙方完全沒有站在一個層麵上。
楚寧倒也沒有想過會不會是有人暗中施法降雨,這樣的法術並非沒有,隻是實在沒有必要用在他們的身上。
“你們說這方圓數裏無人,那麽那個村子又是怎麽回事?”楚寧可不覺得自己是被迷了神智才看見了不存在的東西。
比起那村中的村民,這獨具一處與鬼一屋的寡婦反倒更顯可疑,哪怕這隻鬼是她的丈夫也是一樣的。
鬼類終究是鬼類,日夜相處這個啞巴居然沒有被陰氣侵蝕傷了性命,這種楚寧看來本就奇怪。
“村子?哪裏來的村子?”青年鬼莫名地看了楚寧一眼,攝於威脅不敢說多,隻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還敢誆騙我等,那麽多口人在那裏,你們沒有看到?”白玉楠叫器道,眼神中滿是威脅,若不是他沒有什麽對付鬼怪的手法,估計都想給青年鬼上刑了。
“啊啊……”看見他的樣子,啞巴頓時大叫著擋在青年麵前。
楚寧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問不出什麽來了。
“如果說村子的話,幾年前那裏確實有個村子。”青年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
“幾年前?”楚寧頓時抓住了重點。
“是啊,那個時候這裏還有百來口人呢,我也還沒……不像現在隻剩我媳婦一個活人了。”青年似有回憶又有傷感地說道。
這就有意思了。
“你是說現在這裏沒人了,那些人去哪了?”楚寧斟酌著他口中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都不見了,應該是全部搬走了。”青年回答。
“搬去哪了?為什麽要搬?你還知道什麽?”神算子一連拋出數個問題,問得青年一愣一愣的。
隨即青年非常明確地搖搖頭:“他們是突然搬走的,我們並不清楚,而且後來我突然……我們就更沒有注意了。”這時候青年也是看出來了,這幾個仙長並不是衝著他們來的,而是有著別的目的。
楚寧此時心中有幾分要你何用的感覺,抿了抿嘴終於還是沒說出來,他還不至於和這麽一隻山野村夫所化的小鬼計較。
“那麽那邊的人呢?你別告訴我你在這裏住的這些年都沒有看到那些村子裏的人?”白玉楠出聲道。
雖然村民被困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但是走近幾步總歸還是能夠看得到的,即便看不見人,村子的建築也該是能夠看得見的吧。
“唉,他們說的是實話,是陣法結界。這個地方跟他們兩個完全分隔開了,所以他們看不見,摸不著。”神算子幽幽歎了口氣,手中掐著一枚剛剛飛過來的金銅錢。
“你的意思是說?”
“陣法一道本就是自成一派,一般布置陣法,陣內與陣外幾乎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這個陣法,內部與外部之間他沒有完全封死,陷入陣內的依舊可以和陣外的人互相交流,隻不過會被困在遠處不得離開。”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陣法還隨著人的修為進行不同等級的限製範圍,比如那些身為普通人的村民隻能待在百米之外,而且不能與其他人交流,甚至陣外的人完全看不到他們,而我們卻可以。”
這樣一個奇門陣法,楚寧就是聽都沒有聽過,雖然目前看來除了困住他們並沒有其他異常,看起來也不是特意針對他們的,但是布置這麽一個看起來就很是不凡的陣法,布陣之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完全突破常規限製布下的陣法,布陣之人定然是個陣法宗師!”神算子有些感慨。
“那你有辦法出去嗎?”玄虛問道。
神算子一聲苦笑:“別說我對奇門遁甲並不精通,就算精於此道,也不可能從這樣的陣法逃出去。”
一時之間竟是沒了辦法。
“我看未必吧,如果這一人一鬼,和那村子裏的人毫無瓜葛的,那麽為什麽村子裏的人會如此仇恨她呢?”
沒錯,假如真的如神算子說的那樣,村民完全無法被住在百米之外的青年和啞巴看到的話,那麽自然無話可說,可是從那些村民的口中,分明是和啞巴認識的,而且還極度不喜歡她的那種。
頓時眾人向著那個啞巴看去,楚寧也很是好奇,一個啞巴,怎麽讓一群村民如此反感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端而來的喜歡,自然也沒有無端而來的討厭,那些村民如此憎惡寡婦,自然是會有原因的。
隻是因為她是個寡婦?還是因為她還和鬼住在一起?
聽見楚寧的話,頓時還擋在青年鬼身前的月梅身體一僵,在楚寧等人看過去的時候往後縮了縮。
一人一鬼立刻換了個身位,這次是青年鬼護著媳婦了。
楚寧差點被他們氣樂了,這兩人的戒心重得簡直讓人心頭怒火直冒,他們真的動手這些行為有用嗎?
天上的雨下得很大,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停了,隻是打濕了花草,淋濕了地麵,顯得有些虎頭蛇尾。
“陣法之中,也是有著困、禁、殺之分的,這個陣法似乎隻是陣法大師所留下的一個困陣而已,也許是因為那些村民之中有誰激發了這個陣法,才會導致這裏成為了隻能進不能出的禁地。我們其實應該慶幸,因為這不是殺陣,否則以對方的手段,我們早就喪命在這個陣中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陣法隻是一個前輩高人偶然布下的,讓那些村民誤打誤撞給打開了。”玄虛開口這般說道。
這結論未免也太過奇怪了。
“可是我看那些村民並不像是已經數年沒有和他們交流的樣子。”楚寧也是心中起疑,那些村民對月梅的仇視簡直是昨天還能看見她一樣。
可是這邊青年卻說村民們已經不見了好幾年,他們之中肯定有人在說謊。
如果村民真的被困了幾年的話,心態什麽的怎麽可能還是那樣,多少都是會有些差別的,對於月梅這個幾年前的寡婦更不可能記得那般清楚。
“是真是假,再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見狀神算子隻是這般說道。
白玉楠微微冷哼了一聲,顯然不管是村民那邊還是這一邊,他都沒有什麽好感,不過這裏一個是啞巴另一個是隻鬼,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再問出什麽的樣子。
相隔不過百米,幾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楚寧卻是看向了那個青年鬼魂以及躲在他身後的啞巴寡婦。
盡管披著一頭頭巾,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她麵容姣好,是個清麗佳人。
可他卻是有些疑惑是什麽讓村裏的人如此厭惡她。
“把他們兩也帶上,讓他們見一見村子裏的人就能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了。”
當麵對峙,這就是楚寧能夠想到的辦法。
聽見楚寧的話,月梅頓時嬌軀一抖,青年鬼魂道:“仙長,我說的絕對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青年鬼魂的靈體凝練無比,倒是讓楚寧更加奇怪了,這個家夥莫非天生精神強大於常人,否則一個死了幾年的小鬼能夠達到傷人而且還和紫府境的他們稍微過過手的地步,真是稀奇。
如果不是楚寧沒從他身上看出煞氣,真的懷疑他是那種靠殺害人命修煉的惡靈,否則未免太過逆天了。
“讓你們去就去,哪裏來的廢話。”白玉楠頓時惡聲惡氣地道。
玄虛也是在一邊亮出了佛珠,頓時讓青年慫了。
那串佛珠的品相一看就不是他這種小鬼能夠頂得住的。
神算子則是皺眉看著四周,仿佛在研究著這個困住他們的陣法一樣。
“幾位仙長,你們回來了?”
還沒靠近,就見到村長率領著村民居然在等著他們,滿是期待著看著他們。
雖然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想看看他們能否解決問題,但楚寧還是心裏覺得有些怪怪的。
麵對村長期盼的問話,楚寧隻能幹咳一聲。
頓時大部分村民一臉失落的樣子。
沒想到就是仙長出馬也不能夠讓他們擺脫這裏。
“咦,那個賤人在這!”
“仙長把她抓過來了。”
這個時候,村民中卻是突然冒出了聲音,頓時場麵有些不和諧起來。
村民們一見月梅竟是有些人人激憤起來,就是村長也是沒法冷靜。
百米似乎是道分割線,一進了這裏,月梅也是看見了那些蹺盼以首的村民,臉色瞬間蒼白。
這樣的反應,哪裏像是全無印象,分明是和村民已經是老相識了。
倒是青年鬼魂有些迷茫,似乎搞不清楚狀況。
楚寧連忙將向月梅衝過去的村民們攔下,看他們群情激憤的樣子,似乎準備對月梅做什麽。
月梅嚇得渾身一抖,癱坐在地,竟是不敢看人。
“仙長,你攔著我們做什麽呀?這賤人就該被拉去燒死!”村民中頓時出來一個戰力彪悍的大媽,恨聲說道。
楚寧更是詫異了:“其實我就是想要知道一下,你們為什麽那麽討厭她?”在他們這些仙長的麵前居然也敢二話不說就想把寡婦拉去處置了。
“我們當然是因為……”大媽頓時大聲回話,隻不過到了一半卻是弱了下來,有些迷糊地道:“是啊?為什麽呢?”
“我們為什麽那麽討厭她呢?”
“好像也不是因為她克死了丈夫?”
頓時村民們迷茫了,竟沒有一個想起為什麽那麽討厭月梅的原因。
癱坐著低聲抽泣的月梅頓時顯得可悲起來。
“咦?你被困在陣法裏麵了?”小光頭的聲音從古龍戒中冒了出來。
本來楚寧倒是不想詢問小光頭的,但是目前看來,他似乎也沒有什麽好方法可以從陣法裏麵走出去。
不過聽見小光頭略帶調侃的聲音,也隻能苦笑了。
“如你所見,我們經過這個荒山野嶺的時候,就被這個陣法給困在了這裏。”
“奇門遁甲,雖是旁支,但也是威力非凡的學問,他日你若是有機緣,倒是可以學學。”小光頭似有些感慨。
“好了,你別廢話了,有什麽破陣的辦法你倒是說啊!”楚寧頓時打斷了他的思緒,沒見他現在還在陣裏,居然還感慨起來了。
“嘿,說你兩句你還喘上了是吧?”小光頭一聽就來了氣,頓時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