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掌握
第八十二章掌握
陳縱和小女孩模樣的譚樂妍對視了兩秒後，雙方都是立刻明白過來了現在的情況。
譚樂妍：“是幽魂殘餘？”
陳縱：“應該沒錯了！”
話音剛落，一聲恐怖的咆哮聲響徹耳膜，兩人眼前的景物開始崩裂，整座木屋化為藕粉，團團黑氣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小心！”陳縱大喊著，直接將譚樂妍給抱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的鬥氣竟然恢複到了全盛時期，10級鬥氣護罩張開，輕鬆地將周圍的黑氣隔絕在外，護著他和譚樂妍，疾速逃離。
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覺到周圍視線一亮，已經擺脫掉那纏人黑氣，陳縱停了下來，四下觀察。
被他抱著的譚樂妍臉紅紅的，忍不住小聲說道：“好像暫時安全了，把我放下來吧。”雖說她現在就是個小女孩模樣，被陳縱單手抱著，看起來挺自然，並沒什麽不雅，但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陳縱沒有說什麽，將譚樂妍放下後，回身望向遠處，那邊有一股黑色的“颶風”正在飛速追來。
天空一片昏沉的土色，仿佛罩著一層厚厚沙土，地上難見幾點綠色，布滿粗細不一的砂礫碎石，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個個噴冒不知名煙霧的地坑，點綴在一望無際的茫茫平原上。
那黑色的“颶風”終於奔襲而至，但並不是在木屋中看到的纏蛇怪人，而是一個周身披著厚重、猙獰盔甲、身高接近五米、揮舞巨錘的人形怪獸。
是魔族戰士！
而且是成年的魔族戰士，至少有十五級鬥氣的魔族戰士！
陳縱猛地爆發出一聲驚天大喝，揮拳迎麵而上，帶起刺眼白亮的鬥氣光芒。
譚樂妍被鬥氣刮起的勁風掀飛，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兩道白光於百多米外劇烈碰撞，然後在一聲轟然巨響中，光芒被吞噬。
煙塵飛速散去，赤身裸體、渾身冒光的陳縱站在原地，而那巨人已化為一團黑氣在嗚咽慘叫聲中向遠方遁逃。
下一刻，譚樂妍感到身體急速下墜，陷入一片黑暗中。
睜開眼睛，譚樂妍猛地從病床上坐起，然後詫異地看到陳縱正倚靠著床邊的牆壁，似乎在低頭打瞌睡，這時也剛剛睜開眼。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剛剛那一切確實“發生”過。
“是夢嗎？”譚樂妍問道，剛剛那情況顯然不可能是現實，但是從“夢”的角度來說的話，感官未免太真實了，和她以往做夢時那渾渾噩噩、糊糊塗塗，所有都像蒙著一層紗霧的情境不同。剛剛她的感官無比的清晰，意識也很清醒，現在都可以記得那小木屋中的各種細節，甚至包括她不想記住的那纏蛇怪人。
“算是夢吧。”陳縱說著，又搖頭道：“但也不能算一般意義上的夢，應該說，是你的精神力構建的世界吧。我們身體對環境的各種感官信息，都要傳達到大腦，由意識去判定，在那精神力構建的世界中，所有的感官信息的反饋都可以由精神力直接辦到，所以主觀感受和現實很接近。”
“那個幽魂殘餘……已經消滅了嗎？”譚樂妍活動了下肩膀和手腕，她感覺整個人好像“輕鬆”了很多，就像一直背著的背包裏，一下子扔掉好多東西，減掉了很多重量。
“不，隻是擊潰了一部分。這就是個水磨工夫，每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把它‘磨’掉一點，到了一定程度後，它就徹底消失了。”陳縱解釋道：“不過我現在已經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所謂的幽魂殘餘，其實本身和‘幽魂’已經沒有關係了。它隻是你的精神力創傷的聚合體，說白了就是你自己在被幽魂寄生過程中產生的各重負麵情緒的集合。我表姐把它們聚成一個在精神力世界中具體的存在，可以方便我們徹底消滅它。”
“也就是說，它不會從你的精神力世界中跑出來，不會在現實世界裏傷害你。如果你再遇到剛剛那種‘夢’，直接在‘夢’裏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隻要我在你附近，都可以被‘拉’進去。”
跟譚樂妍簡單地說明了剛剛的情況後，陳縱便拿著手機走出病房，去會客廳吧台邊給自己倒了杯汽水喝了口，然後給安卡莉亞撥去了電話。
女魔王根本不需要睡眠這東西，一天二十四小時在網上進行信息的瀏覽收集和學習，呃，或者還要包括享用美食和購物。所以哪怕現在已經淩晨四點多了，也不怕吵到她休息，惹她生氣。
電話接通後，深知女魔王性格的陳縱沒有多做寒暄和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將他剛剛被譚樂妍“拉”進“夢境”一番戰鬥的過程詳細匯報了一遍，末了問道：
“我最後感覺自己好像精神力有了不小的提升，這是怎麽原因？我本來以為是和‘幽魂’有關，因為你說過‘幽魂’可以拿來煉製提升精神力的藥劑。但問題是譚樂妍精神世界裏的那個‘東西’，應該和‘幽魂’沒有什麽直接關係才對。”
陳縱現在很確定，女魔王“安排”他和譚樂妍建立臨時靈魂鏈接、去清除幽魂殘餘，目的就是為了幫他提升精神力。隻是他現在有些無法理解，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怎麽提升的？
手機另一端，安卡莉亞顯然對他的問題並不意外：“那不是你‘提升’的精神力，那是你‘掌握’的精神力。”
“掌握？”陳縱沒明白。
“你以為你現在的精神力和我完全一樣了麽？”
陳縱明白了，雖然因為靈魂契約的緣故，他和安卡莉亞共享同樣的精神力，但他並未能完全“駕馭”和“掌控”這遠超他自身的精神力，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不過是冰山一角。所以他現在並不需要提升精神力——相對於安卡莉亞那龐大的精神力，提升難度也是相當可怕的——而是需要增強對精神力的控製力。
“那為什麽我幫譚樂妍驅散幽魂殘餘，可以提升我對精神力的‘掌握’？”陳縱還是有些疑惑。
“和心理有關。”安卡莉亞的回答十分簡單。
看著已經被掛掉的電話，陳縱卻仍未完全理解女魔王的意思。
和心理有關？
他想起當初自己在彩虹聖堂下麵的拳台上“走火入魔”，事後安卡莉亞就有分析過，根本原因是他“意誌搖擺”，無法支撐起來自安卡莉亞的龐大精神力。
那麽現在呢，在譚樂妍的精神世界中擊潰幽魂殘餘，為什麽會加強了對精神力的掌握？
因為對著那化成魔族戰士的家夥，戰意洶湧，毫無退縮？
等等，那裏不是譚樂妍的精神世界嗎？那幽魂殘餘不是譚樂妍的負麵情緒聚集麽？怎麽周圍變成了魔族界域的樣子，幽魂殘餘也便成了魔族戰士？這些都是自己的記憶啊！
陳縱又想到了安卡莉亞的那句話——“你喜歡她？”
難道那句話另有深意？
難道是因為自己喜歡譚樂妍？
陳縱又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雖然自己喜歡美女，但那隻是單純對美貌的欣賞，還不至於上升到情感層麵，更是遠比不上穿越異界前對楊孝敏的單戀。對譚樂妍確實觀感不錯，但把她換成蘇穎的話，自己似乎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陳縱沒有再打電話去問女魔王，因為他知道打過去她也不會說，如果要告訴他的話，剛剛就已經說了。
而與此同時，病房內的譚樂妍也沒有再繼續睡覺，而是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黎明前最深的夜色，秀眉微皺著，似在思索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