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想開的老李頭
王珍倒是沒想到劉翠花這次答應的這麽幹脆，心裏也是很高興，拉住劉翠花的手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生活，本打算就這樣過完一生，但沒想到還能收一個幹女兒。”
劉翠花也是感到有些像在夢裏，本來說到這來賣葡萄的，卻沒想到就這樣有了一個媽，但心裏也是開心的，王珍給他的感覺還是有一種母親的感覺的。
兩個人的關係迅速升溫，本來還有些不適應的劉翠花，也是把王珍當成自己的母親來看待了。
她自己的親生父母過世了很多年，自己也是很久沒體會到有母親的感覺了。
而在另一邊的正在跟老李頭談價格的王二狗此刻正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老李頭。
老李頭則是嘴角帶著深意的笑容，站在一處屋子裏同樣看著王二狗，說道：“隻要你能答應我這個條件，我的葡萄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怎麽樣？”
王二狗猶豫了很久，看著地上紫紅色的葡萄，一想到自己做紅酒必須要上好的葡萄，王二狗咬咬牙，說道：“行，我答應你，但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了。”
老李頭擺了擺手，說道：“隻要你去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就行。”
王二狗點點頭，心裏有種有氣沒處使的感覺，看著老李頭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就想衝上去給他兩拳。
本以為是那個王姐難對付一點，所以就自己先來這邊把老李頭搞定後，再和劉翠花一起把那個王姐搞定。
結果來了之後，對方直接給自己這樣的要求，另王二狗頓時犯難了。
事情是這樣的，王二狗跟著老李頭來到屋裏的時候，和對方沒有多說話，直接走到了存放果子的地方，進去挑選了幾番後就選好了。
誰知道這個李老頭竟然說這個是他要留著做種子的，所以不賣，王二狗當時臉就黑了，說自己可以說高價買，而且要的也不多。
老李頭還是擺了擺手，說來年葡萄收成還要靠這點葡萄做種子，所以沒辦法賣給王二狗。
等王二狗失望準備回去時，那個老李頭突然話鋒一轉，拉住王二狗，說如果王二狗能幫自己一個忙的話就賣給他。
王二狗一喜，連忙問老李頭幫他什麽忙，老李頭拉著王二狗坐了下來，問他說如果愛上了一個人用什麽方法去求愛。
王二狗頓時無語，看著老李頭有些發白的頭發，心裏想，六十多的人了，還不知道怎麽求愛，這讓王二狗有些懷疑老李頭的性取向。
但為了能夠拿到葡萄，這種話王二狗事不可能說出來的，於是便為老李頭出謀劃策。
老實講，王二狗對這方麵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門外漢，但沒吃過豬肉總還是見過豬跑的王二狗，便仿照著以前看電視學來的方法，就是送花。
老李頭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但一想到自己去送如果被拒絕了，那自己這張老臉往哪放啊，到時在村裏都呆不下去，於是看了眼王二狗，眼睛突然一亮，連忙握住王二狗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王二狗被老李頭搞的一愣一愣的，問他看著自己幹啥，老李頭咳嗽一聲，說送花的事自己做不來，還得請王二狗幫忙。
說完還給了他一個保證，說是如果幫了自己這個忙，以後葡萄直接到他那裏拿貨，而且是質量最好的那批，保證數量和質量都要王二狗滿意。
這一番話說的王二狗臉都黑了，於是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王二狗答應後，老李頭心裏就樂開了花，也沒管王二狗是什麽心情，拉著他開始去自己後院挑選花卉。
王二狗心裏數萬草泥馬飛奔而過，想到自己還沒有送過花給別人，現在卻要幫別人送，心裏頓時有種想死的心情，看著前麵的老李頭，心想如果此刻手裏有一把錘子那就爽歪歪了。
走到了老李頭種植花卉的院子裏，王二狗看著滿園五顏六色的花兒心裏才好受一點，鼻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覺得這個老李頭還是很會享受生活的。
“嘿嘿，這裏的花，你隨便選啊，覺得女人會喜歡哪種你就弄哪種，不要跟我客氣噢。”
老李頭嘿嘿的笑了一聲，負手看著王二狗。
王二狗沒理他，徑直走進了院子，先是探過一朵白色茉莉，聞了聞香氣，覺得還行，就直接用手扯斷，拋給了老李頭。
“你還沒告訴我花要送給誰呢？”
王二狗正在院子裏挑選著，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要給誰送去，於是回過頭問向老李頭，卻發現對方接過茉莉花後一臉奸笑的看著自己。
感覺到不妙的王二狗立馬警覺了起來，問道：“你先說說是給誰送，我再選擇答不答應。”
老李頭笑了笑，說道：“放心，不會讓你跑很遠的，她家離我很近。”說完，又看了看手裏的茉莉花，看著那被扯斷的口子，有些心疼等到說道：“我家裏有剪刀，你選花的時候用剪刀剪斷行麽？”
王二狗覺得自己好像入了坑，聽他話裏的意思是這個“她”，他好像還認識，而且離他家還很近。王二狗仔細思索了一下，腦海裏一個名字突然閃過，使得他頓時臉色大變。
“你不會是要我給王姐送去吧？”王二狗看著老李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老李頭點點頭，笑的容裏滿是居心叵測，看著王二狗說道：“王姐有那麽可怕麽，你都還沒見過她，我要你送的人就是她。”
王二狗感覺到有些絕望，雖然他不知道王姐到底是何方神聖，但總感覺不是很好接觸。
而且眼前這個老李頭實在是讓王二狗有些想殺人的衝動，所以很是後悔先前答應的這麽早了。
想到這裏王二狗就感到胸悶，看著老李頭越來越可憎的臉說道：“你說說你，六十好幾的老頭子老了，還學人家送什麽花！”
老李頭聽他這麽碩，臉色突然一正，說道：“你不懂，王姐算是我遇到過的孤獨的人了，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也想打開王姐的心扉，去看看她為何那麽孤獨。”
王二狗一愣，看著突然有些傷感的老李頭，說不出話來，還沒見過這個老頭子什麽時候有過這種表情，剛剛還準備撒手不幹的想法被他暫時壓下去了。
老李頭沒管王二狗怎麽想的，繼續說道：“她在二十年前來這的，那時我還沒來，平山村也還不是這個樣子。”
“是她，帶著村民們開始種植果樹，開始改造整個平山村，我來到這的時候，村裏基本都是家家戶戶都有了一小片的種植園，也是在那年我看到了在農地裏勞作的王姐。”
王二狗聽的懵了，感情眼前這個老李頭還是個外鄉人，這讓王二狗對他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問道：“那你原先是哪的人呢？”
老李頭正經起來給人一種嚴肅感，看著王二狗說道：“我忘了，出來太久了，從來沒想過家鄉，沒時間去想，也沒心情去想。”
王二狗沉默了，這句話的意思王二狗隻懂了大概，在他的觀念裏，沒有人是不想家的。
就算是離開家鄉一輩子，甚至對家鄉毫無感情可言的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起自己可有可無的家。
老李頭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流露出無奈和心酸，看的王二狗重新定義老李頭在他心裏的印象了。
“你知道麽，我原本是打算再平山村安然度過晚年的，閑來時間種種花草，但在這裏卻遇到王姐，我的心第一次感到有一陣電流。”
王二狗聽的有些入神，幹脆停止了摘花的動作，就那樣站在那裏聽老李頭把他的經曆像講故事一樣說給自己聽。
“王姐雖然不漂亮，但我被她眼裏等我那份獨孤感吸引了，我曾經也是個孤獨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以特別能懂那種孤獨背後經曆的事情和心情。”
老李頭講到這裏，沒有在看王二狗，獨自拿著那朵茉莉花站在那裏，眼裏卻是有著堅定。
“我想，可能王姐需要的並不是這朵花。”
說完，老李頭把花一扔，隨後目光灼灼的看著王二狗，說道：“我這樣孤獨的人，卻舍不得讓她孤獨，你說我是不是一點都沒有老人的樣子？”
王二狗怔怔的看著老李頭，那朵白色茉莉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她好像感覺到老李頭心裏也有什麽東西被扔掉一樣，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麽，隻覺得那對老李頭而言，很重要。
“老李頭，如果你覺得要去做什麽，而我能幫上忙的話，你跟我說說，我盡量去幫。”
王二狗看著神情不對勁的老李頭，怕他人老了腦子轉不過來，別等下就轉壞了，於是連忙走到老李頭身邊，說道:“身體要緊！”
老李頭沒心情跟王二狗開玩笑，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看著王二狗說道：“你王姐現在需要的可能就是一份孤獨感的承諾，所以老頭子我要去準備準備這份承諾該寫上點啥東西了。”
王二狗摸了摸腦袋，雖然沒聽懂，但還是點點頭說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王姐正在你不遠的前方等你呢，老李頭，我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