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繼事件(一)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哥不隻為與小妹我大眼瞪小眼才來的吧?”
聞言,大哥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那個……嗯,今天是來與小妹道歉認錯的。”
“認錯?”我挑眉,反問道:“大哥何錯之有呢?”
“呃……”大哥略帶窘意瞟了胤禎一眼,似乎是讓他也來幫自己說說好話兒。
“風兒,大哥是誠心來道歉的。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都過這麽久了你這氣也該消了吧。”果然是上陣親兄弟,隻是一個眼神兒胤禎立即就接話了。
對於他們的沆瀣一氣,我隻是哼了哼,“道什麽歉?大哥不怪我多管閑事我就阿彌托佛了。”
“風兒,你怎麽這麽和八哥說話!”胤禎輕斥,似乎是覺得我卷了大哥的麵子,會讓他在兄弟麵前難做人。
“十四弟,你也知道,那兩隻海東青給哥哥惹了不少事,小妹為此是操碎了心,如今她生氣也是應該的。”大哥攔下胤禎的話頭,旁敲側擊地說了出了一些事實,“要不是小妹這一巴掌,我還不知道要糊塗到什麽時候呢!”
“什麽?風兒,你、你…打了大哥?”
“怎麽?你還要打回來不成?”我故意用很欠扁的語氣,挑釁地看著胤禎。
“打你?算了吧,打在你身上到頭來還是我受罪。”胤禎撇嘴。
“知道就好。”胤禎的話讓我心裏冒出了喜悅的泡泡,原來他也知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這句名言啊!
“咳~!”大哥又一次假咳,中斷了我和胤禎之間似有若無的小電波。我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告訴他:事說了,歉也道了,還不快走!還在這兒打擾別人親親我我幹嘛?
大哥有些尷尬,顯然是讀懂了我的意思,“那個……”
“有屁快放!”對於不自覺的人,我從來都不給好臉色的。
“風兒,怎麽和八哥說話呢!”
胤禎伸手想要敲我腦門兒,結果被我歪頭閃過,我對他做了個鬼臉,囂張地說道:“打不到,打不到!哈哈~~~”
“有種你別動!”胤禎探身想要抓住桌對麵的我。
我噌的從椅子上跳開,嘲笑的對胤禎說道:“傻冒了吧!不動讓你打?你真當我和你一樣笨嗎?”
“別讓我抓到你!”
我嘻嘻哈哈地大笑,滿屋子跑讓胤禎追,路過大哥身邊時還會拿他做一下擋箭牌。我似假似真的和胤禎打鬧著,不時偷瞄端坐的大哥,直到看著他眼中最後一絲不安也消失不見時,我才停下腳步,雙手搭在他肩上,湊進他的耳邊小聲道:“哥,我早就不生氣了。”
大哥身子一僵,隨即又軟了下來,“以後再也不會了……”
本來我還想和大哥再說些什麽,但是胤禎卻突然一把將我從大哥身上拉來,語帶醋意的說:“說話就說話,幹嘛粘得這麽近!”
“為什麽不行?他是我哥。”
“我說不行就不行!”
……
三月十八萬壽節時,我揣著姨娘的信,再次踏進了紫禁城。依舊是在乾清宮東暖廡裏,我親眼看著康熙將信焚成一堆灰燼,隨著窗外的春風飄散在乾清宮前的廣場上。
康熙的這個舉動代表著某種結束還是新的開始?不過不論如何,康熙的苦心應該不會再被誤解了吧。我想著。
時間就像水中的魚兒擺尾,一晃就又過去一年。這一年裏,康熙和大哥仍就上演著父棄子的戲碼。他們演的那麽盡興,我也看得很是來癮,就差沒拿著爆米花坐在他們麵前拍手了。
康熙五十五年八月末,貝勒府上再次傳出大哥染患傷寒病勢日重的消息。一直都在關注他們這場大戲進程的我,立即在第一時間等著看康熙的反應。果然,這老爺子沒讓我失望,不出十天立即就有了應對的戲碼。
九月初,康熙在巡幸塞外回來的路上,先下了道折子大哥諷刺一番,而後又授意諸皇子在在他結束塞外之行回駐暢春園的前一日,不顧大哥已經‘重病已近垂危’,將其由鄰近暢春園的別墅移至城內家中。
後來據在場的弘明回憶那當情形說:在眾人皆提議移大哥回家時,隻有小哥與眾人爭辯,言詞犀利直指授意者康熙。而康熙更是絕,幾句話便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兒子身上。聽到這裏,我那叫一個悔,為啥這次巡幸前胤禎要出門辦差,要不然這場大戲我必然也要摻上一腳的。不過後悔也晚了,康熙回鑾了,戲也落幕了。不過我沒想到是這父子倆竟然如此入戲,真讓人嘖嘖稱奇。
十月時,也許是覺得這戲演的差不多了,康熙自顧自的為這出戲編了一下結局,在大哥‘病愈’之後,恢複了他停了兩年的俸銀祿米。
於是,從康熙五十三年九月開始到五十五年十月結束,曆時兩年一個月的死鳥事件及後續事件終於在我一片唏噓聲中落下了還算是圓滿的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