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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鄉故知(二)

  台階上下,我們兩個人對視著。


  “清風……”文軒似乎也被自己唐突的行為所震驚,不過雖然如此,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悔意,“我隻是……隻是情不自禁……”隨後伸出手來似是要拉我起來。


  看著他的手,又想到他今天狂瘋的表現,我突然有些怕,下意識地又向後蹭了蹭,“別,別過來。”我表現出來的恐懼讓他卻步,他伸來手僵在哪,雙眼閃過一絲受傷,“對不起,我……”


  文軒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什麽都沒說,轉就離開了。我知道,剛才的拒絕傷到了他,可是……他真的嚇到我了……


  唉……歎了口氣,扶著門站了起來。此時的我已無心於公事,帶上房門,直奔後衙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慢慢坐在地上,久忍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胤禎……”喃喃地喚出那個鐫刻在心裏最柔軟地方的名字,淚水模糊了雙眼,心裏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他真的忘了,真的忘了……


  慢慢的,我止住了眼淚,隨後一聲輕笑自我口中發出,接連不斷,一聲高過一聲。突然,我收住笑聲,對著空寂的房子,大喊道:“莫清風,你是個笨蛋,你輸了。”真的輸了,而且輸的很慘。我為了康熙提出的一個可笑測試,賠上了自己的全部愛情。我不是傻是什麽?!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我一手扶著門板,一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晃地走到床邊,將自己扔在床上。


  也許是哭的太久,倒在床上,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般,睡意漸漸襲來。朦朧間,一股香氣不知從何處彌漫開來,淡淡的甜香,讓我不禁多聞了幾下。當香氣散去,原本胸口的鬱結也跟著消失了,酸軟的身體也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當我最後的意識就要消散時,臉上傳來了一絲異樣。勉強地睜開睡眼,迷蒙間,我看到一個身著石青色朝服的身影正坐在床邊。順著那身衣服向上,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我的眼簾。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了一下,隨後高興地喚道:“胤禎!”


  他但笑不語,收回了放在我臉上的手。不過我卻快一步抓住不放,我急切地問道:“胤禎,你怎麽來了?”顧不上許多,我一下子就撲到他懷裏,哽咽著蹭上他的臉頰,“好想你,想的都要……”


  “我來看你。”他打斷我輕聲道。


  突然見到他的興奮而讓我忽略了許多東西。趴在他肩上,眼圈裏又浮出了淚水,問道:“我聽說你、你成親了……是真的嗎?”雖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身邊不會隻有我一個女人,但事到臨頭說不心痛那是騙人的,“胤禎,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了嗎?”


  “我是成親了,但我並沒忘對你的承諾。”他直直地看著我,“但是,是你先放棄了我。”


  “不,我沒有,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的。”我抓著他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你為什麽不告而別?這一年都在那裏?為什麽一點消息都不給我?”胤禎質問我。


  “我……我……”他的話正中要害,讓我無言以對。


  “不要找理由,找理由隻能證明你根本不在乎我。”他撥開我的手,從床上站了起來,“如果這樣,那麽我們還是分開吧。”說罷,便轉身離開。


  “胤禎。”我中跪在床上,大叫,他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追了上去,眼看就要抓住胤禎的衣角時,膝蓋卻不知被什麽一擊,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當我再抬頭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再次失聲痛哭。如果知道,愛到盡頭會讓人變的如此悲哀,那麽我一定會牢牢的守住自己的心,不要這麽較易的就交付出去。隻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一雙手從背後將我抱了起來,我像個娃娃一般任他抱著,木然地看著他,自語著,“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了……”


  “沒關係,你還有我……”誘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乖,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這個輕柔的聲音此時對我來說就像神音天籟一般,讓我乖乖地按著他的指示讓自己的意識消失在他喃呢的細語中……


  一陣劇烈搖晃,將我從深度睡眠中拉了出來。雖然意識有些恢複,但神智還有些模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灰暗:這裏是什麽地方?

  摸索想要坐了起來,發現身體無力的要命,就像一灘軟泥。“唔~痛!”剛撐起上半身,頭就不知道被什麽撞了一下,人又倒了回去。這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什麽硬物碰撞聲——


  “什,你要背叛主上嗎?”


  “是又如何?”


  “背叛主上的人都要死,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


  “為什麽?難道你忘記主上的恩情了嗎?”


  “我沒忘,但這些年來,明裏暗裏我為他也做了不少肮髒的勾當,再多的恩也該還情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為我自己活著。克,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不想為難你,你快離開吧。”


  直到此刻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那些淩亂碰撞聲竟是打鬥時兵器相撞的聲音。可是這兩人口中的什、克又是誰?他們提到的主上又是誰?接連的幾個問號,讓我本就處混亂中的大腦更變的混亂起來。無力的躺在那裏,我繼續聽著外麵的對話,試圖在裏麵找出些端倪。


  “她真的值得你……”被叫做‘克’的男人再次開口。


  ‘什’不等他出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心已決。”


  “你真讓我失望,什。”那人頓了一下,隨後一聲口哨響徹雲霄。


  “布、維!你們竟然也來了?看來主上這次還真是下了死命令了。”


  “什,你的武功有多強,主上是知道的,所以他先讓我單獨出現就是給你的機會,沒想到你卻……”


  “克,不用多說了,背叛主上的人就得死。看招!”


  接下來就沒有人再說話了,隻有兵器相碰的聲音傳到我耳中。這都是些什麽人?為什麽我莫名其妙的被卷了進來,而我現在又是在什麽那裏?從醒來到現在,我腦中已經被問號給塞滿了。


  又過了一會兒,打鬥的聲音終於停止了,四周安靜下來,緊接著我就聽到‘啪’的一聲,有人從外麵打開了我所在的這個空間。強光的突然射入讓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擋住眼睛。這時就聽——


  “克,是她嗎?”


  “是。”


  “你們是……”誰字還沒出口,我就再次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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