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性
“師傅！別殺我！你千萬聽信人讒言，他隻是臨死想要拖一個墊背！”深淵魔主死命的拽住師傅的手臂，眼睛裏竟然留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老頭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吳羽，似乎在等吳羽一個答複！
吳羽搖了搖頭，淡淡道：“與生命比起來，您覺得我會跟您違約嗎？”
老頭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眼前的深淵魔主！淡淡道：“聰，別怪為師，要怪就怪自己不成氣候吧！唉”
“師傅！”深淵魔主拚命抓住老頭的手臂，有些顫抖的道。
“師傅！您忘了嗎？當年雪山上父母將我遺棄，您卻背我雪中行路千裏！”
“師傅！您忘了嗎？當年驕欺軟弱將我打殘，您卻殺入宗門血劍三尺！”
“師傅！你曾一次次告訴我，我能成為你最驕傲的弟子，我們在鬧市中乞討過，我們在債主家寄人籬下過，我們躲藏過，像是過街的老鼠一樣，我的人生都是灰暗的，而你卻是我世界的唯一的光。”
老頭頓了一下，有些歎息的道：“聰，你錯了，這麽多年來其實我一直在利用你罷了！你的確很有賦，所以我收你為徒，為我所用，至於殺入宗門，我本就打算離開宗門，缺個理由罷了，乞討也是我讓你去的，很多任務你也完成的不錯，師傅很欣慰，不過你也該上路了！”
深淵魔主緩緩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從那有些醜陋的臉頰上留下。
“師傅，五歲那年，父母將我遺棄，那一刻起，我連這世上最大的親情都無法依靠，我本生無可戀，卻未曾今生有幸遇到了您！你將我撫養成人，教我生存，傳我功法，指引我前進的道路，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很害怕，但您安慰了我一晚上，您告訴我這是世界的法則，你告訴我這樣才能活下去！謝謝您，今生也算了無牽掛了。”
“夠了！”老頭似乎有些煩躁，大吼的一聲：“我這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深淵魔主似乎有些哽咽，一個中年人哽咽很是讓人惡心，但是此情此景，卻讓人如此心疼！
“聰”老頭緩緩抬起手，似乎下一刻就能一爪掏心！
可似乎老頭有些手抖，深淵魔主找到了一處空隙，直接掙脫了老頭的手掌，轉身衝向吳羽，近乎於瘋狂，近乎於崩潰！
“聰！”老頭大吼一聲！
但似乎為時已晚，吳羽身後七層光圈層層環繞！烈火焚身，弓跨步，一擊！正掌！
直擊疾馳而來的深淵魔主的胸膛，一掌直接打穿了深淵魔主的胸膛。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累了那麽久，也該歇歇了。”
吳羽收回掌勢，靜靜看著深淵魔主倒在自己身前！
“你敢殺我愛徒！！！”那老頭似乎被刺激到了，整張臉上都被憤怒扭曲了！本來打算親手殺了深淵魔主的老頭，如今突然崩潰一般！
吳羽冷笑，淡淡道：“我現在才是你的愛徒。”
“我要殺了你！”老頭似乎有些癲狂，全身調動，噌的一聲仿佛瞬移一般就出現在了吳羽的麵前！
刹那之間，甚至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還不出手嗎！”吳羽眉頭微微一皺，卻站在原地了這麽一句奇怪的話！
噌~
一聲錚鳴，仿佛快到出現了聲音的共振。
頓時一聲鐵器碰撞的巨鳴之音響徹山脈，發出久久回蕩之音！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陳靈兒的嘴已經成了的形狀。
隻見一名白衣俠士，單手負三尺劍，硬是擋下了那老頭的黑爪！
那白衣俠士看來一眼吳羽，淡淡的來了一句：“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吳羽也毫無表情的來了一句：“速度，抓緊時間趕路！”
“劍聖趙長風！帝國竟然派你這樣的人物來護送下級王國的車隊！”老頭瞬間認出了麵前的白衣俠士，正是帝國的元嬰強者，劍聖趙長風，帝國皇家的人！
“黑魔老賊，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無心抓你，你滾吧！”
話音未落，一招從而降的黑色大手從頭頂而出，趙長風有些感覺不可思議，瞬間出劍攔下！頓時山穀又是傳來一陣巨響！
“黑魔老賊，你竟然敢負隅頑抗！”趙長風有些不解，他了解過黑魔老賊，他曾是一個孤兒，後被送入角鬥場成為貴族人消遣的娛樂活動！
在角鬥場中黑魔老賊似乎發覺了自己的賦，他麵對野獸，暴徒，無一例外將他們趕盡殺絕！
漸漸他成為了角鬥場的王牌，在一次對賭中，他成功贖回了自由！
那一刻，他明白想要活下去就要像野獸一樣，相信自己，殺掉一切威脅自己的人，他入過宗門，嚐試像常人那樣活下去。
但是他凶名在外，也再無法信任他人，他受到了排擠，一次次的被驅逐，將他心中那最後一絲火苗熄滅，他像是一匹漫無目的的野狼，一匹已經苟延殘喘，卻血性十足的獨狼！
自私在他心底蔓延，他變得唯利是圖，變得六親不認，他否認那些虛假的感情，每當看到家家戶戶的溫馨，他就有一種想要摧毀的衝動！
在活著麵前，一切都是虛假的，一切都是沒有必要的。
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無可救藥的。
這就是人性，被一層層剝離過後，最幹淨的人性！
可是就是這麽一匹自私的狼，這麽一個無藥可救的人，現在卻在生的希望下，選擇了對抗到底！
這也是趙長風驚訝的地方！
明明可以走，為什麽非要跟自己血戰到底！這不是黑魔老賊的個性！
吳羽站在趙長風的身後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那已經許久沒激動過的心跳似乎在某一刻多跳動了一下！
“是非難辨，忠良難分！人之原罪，無人告慰！”
吳羽輕輕搖了搖頭，隨後便不再去看，轉身離開。
剩下的事情，就是趙長風的事了。
“趙長風，我黑魔老賊躲了一輩子今不躲了！”老頭冷聲道。
趙長風眼神瞬間犀利起來，怒喝一聲“找死！”
一招萬劍朝宗頃刻間遍布山穀，每一道劍身都伴隨著淩厲的劍氣，仿佛能斬斷一切！
在元嬰期中，趙長風也是佼佼者，是帝國中最有希望突破進入化神期的強者，一個已經步入晚年的老頭在趙長風眼裏，即便同為元嬰期，也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黑魔老賊殘喘著，他知道趙長風出現，剩下的結局隻有兩個，一個是跑，一個是死！
但這一次，黑魔老賊選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