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鏘！鏘！鏘！”
“叭！叭！叭——”
一位碧衣古裝、長發及腰的宮女模樣的木偶在舞台上揮舞紅色綢緞，它此時在一雙手掌的控製下，揮舞起綢緞宛如兩條濤濤江水。
擊鼓聲轟轟作響，二胡拉出的音調連綿不絕，各種樂器配合得淋漓盡致，演繹出一場動人心魄的京調，不斷挑動起人們心中之弦。在這些音樂的配合之下，宮女木偶舞起紅色綢緞，無論是一甩一拉還是其他動作，都給觀眾們留下了濃重的印象。而最令人讚歎的是，幾個布袋木偶，通過操控者巧妙的手指動作，做出了一係列精彩的動作，盡管木偶的臉永不變動，但是，大家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它們的喜、怒、哀、樂，更體現出了人戲中的唱、念、做、打。
木偶戲就是如此，能賦予木偶靈魂，令它們在舞台上展現出驚人而又出彩的人性情感，當它們套入了一個個手掌當中，他們在大家眼裏就是人，是一群在演一場戲劇的人。
“好！”
“漂亮！”
台下的觀眾忍不住紛紛拍手讚妙，在其中還能看到寧川、朱鳶與李琪的身影。
隨著音樂進入了尾聲，舞台上的木偶交錯落幕。最後幾個年輕的身影從舞台後方走了出來，手掌上戴著的是之前舞台上的木偶。當他們這樣走出來時，大家就知道之前那些木偶都是這些人操控的。
三男一女戴著各自的木偶站在舞台前，對觀眾們微微鞠了個躬。現場熱鬧非凡，觀賞者眾多，大家連連拍手讚歎，還有的人不忘一直拍照留戀。
站在中間位置的是一個俊朗的青年，他正是寧川在傳單上看到的那個人。
寧川站在原地等待，並不著急。許多人都上前與他們互動留影，就連身邊朱鳶和李琪也上去與他合照，特別是中間的那位青年，單單憑著俊朗的外表，就吸引了一大半的人去跟他合照。
待得互動環節差不多結束之後，朱鳶和李琪也回來了，寧川這才走上前去。
他早早就伸出手掌欲和他握手，蒲良子看他過來，也下意識的禮貌性伸出手與之相握。
寧川笑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露出半截潔白的牙齒，蒲良子也微笑著。兩人都看著對方的眼神，兩隻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在寧川的手與他相握之時，蒲良子臉色一變。
“轟——”
蒲良子身上突然卷起肉眼可見的氣，如煙似焰。這些氣在他後方凝聚，轉眼間化作一條長龍懸浮在空中，蜿蜒著軀體，龍頭上的雙眸冷冷的與寧川對視，隱隱有龍吟之音從虛空中嘯出。
那條龍頭生雙角，腹有四爪。但並不是實體，身軀還有些透明，而且身上的鱗片模糊一片，還未徹底凝結出細節，整體看上去更像是龍形之氣。不過就算單單如此，它依舊氣宇非凡，無形中透露著睥睨萬物之勢。
雖然隻是凝練出龍的氣形，不過寧川知道，這不過是修為的問題，隻要隨著蒲良子慢慢修煉下去，修為不斷提高，那這條龍就會更加凝練，到時候就會是一條真正的龍！
在蒲良子的龍生肖釋放出來的時候，他旁邊的幾個人都皺著眉看著寧川，體內修為悄悄運轉。他們並不知道寧川是誰，但是能看出寧川不是一般人，而且手還抓住了他們的夥伴，所以必須做好準備，防備著他。
“你是誰。”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問道。
“把手給我放開”另一個男子也低沉道。
最後是一個冷漠的青年，他並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寧川，但是他渾身上下隱隱有法力的波動，雖然隱晦，但是如果有意外情況發生，他絕對是最快出擊的那個。
就在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的時候，幾個中年男子從舞台後方走了出來，他們身著樸素，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不同的中方樂器，有胡琴、笛子、嗩呐等等，想必剛才表演時的戲曲就是他們演奏出來的。
其中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拿著的是胡琴，他的胡琴提放在身旁，朝著寧川走過去。他站在寧川身邊，雙手抱拳。
“不知閣下是誰。”
寧川轉頭笑著與他對視，鬆開了手掌。蒲良子抽回手臂，背後的龍生肖也隨之消散。然後眾人紛紛走到中年男子的後麵，一群人與寧川遙遙相對。
李琪與朱鳶也走了過來站在寧川身後，有些疑惑的望著這一幕。
在普通人眼裏，他們並不能看到龍生肖的出現，所以也沒有覺得什麽稀奇的地方。周圍的人路過這裏時隻會多看兩眼，發現沒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之後也都收回了目光。
寧川望著手提胡琴的中年男子，語氣平淡微微一笑，道：“鎮妖將，寧川。”
此言一出，後麵的幾個中年人麵麵相覷，提著胡琴的男子更是瞳孔一縮。
站在更後方的蒲良子等人，也是悄悄的交頭接耳。
“二師兄，鎮妖將是什麽？”四個人中唯一一個女性，無論年齡修為都是排在末尾的小師妹小聲問道。
“能鎮壓一方妖怪，守護妖界封印的強者，就是鎮妖將。”
蒲良子身邊冷漠青年說道，他乃是四人中大師兄名為蒲漠，性子沉穩內斂，而且聰慧成熟，修行高強，深得蒲家長輩喜愛，不過此時他的語氣中似乎有些起伏不定難以平穩。
“沒錯，而且這鎮妖將可是上麵的人親自授予認可的！”蒲良子望著寧川，眼中隱隱放光。
“上麵的人？難道是.……”小師妹驚訝道。
她身邊的一個青年在四人中排行第三，他笑道：“沒錯，小師妹，就是你想的那樣，是不是被嚇著了。”
提著胡琴的男子凝視著寧川，說道：“不知是否能見下將軍的信物。”
“啊，信物啊，你稍等下.……”
寧川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最後從屁股的褲兜裏一摸，摸出了一個牌子。他抓著牌子亮在提著胡琴的男子麵前。那是一個令牌，上尖下方，不知由什麽材質所製，整體漆黑一塊，正麵隻雕刻了一個字——“將”，背麵雕刻的是一個“神”字。
“鎮妖令！”
“竟然真的是鎮妖令！”
“沒想到鎮妖將竟然會是一個這麽年輕的人。”
……
為首的中年男子瞧見那個令牌之後，再次抱拳微微彎腰說道：“在下蒲家族長，蒲龍澗。”微微行完一禮之後，他抬頭看著寧川臉色平靜的說道：“不知，將軍來此有什麽事。”
寧川大笑兩聲，忽然走過去就攬住蒲龍澗的肩膀，蒲龍澗心頭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我一開始看到那位……那位蒲良子的年輕人氣宇非凡，所以剛才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是生肖覺醒者，更沒想到是龍生肖的覺醒者。蒲家算是一個古老的家族，既然能在這裏遇到各位，那時緣分啊！所以我更得盡地主之誼了，不如各位去我寧遠樓坐坐，我請大家喝喝茶。”
蒲龍澗麵無表情的說道：“將軍客氣了，蒲家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將軍突然就想請我們過去，我們可能會習慣不得。”
“哎，哪裏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我就請你們過去喝喝茶而已，還是你覺得我是妖怪，會吃了你們？”
寧川笑容燦爛的看著他，蒲龍澗微微一沉吟，說道：“將軍說笑了，那我隨將軍去一趟便可，其他人就不必了，他們還有事情要忙。”
“這樣也可以。”寧川點頭。
蒲龍澗轉身跟其他人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後寧川就帶著他回到寧遠樓去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蒲良子疑惑道：“奇怪，這位將軍到底找父親想要幹嘛。”
“看那樣子，年齡比我們也差不了多少，怎麽可能當上鎮妖將呢？竟然還說二師兄你是年輕人，故作老邁！哼！”小師妹有些替蒲良子抱打不平的說道。
老三是一個幹瘦的青年，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南方這附近的鎮妖將好像一直都是.……寧家鎮守的。”
“寧家？師弟，你知道些什麽。”蒲良子向他問道。
“我隻知道，寧家是負責鎮守這一區域的妖界封印的。傳聞寧家先祖當年助神有功，而且寧家先祖的實力是當年人界最強的幾個人之一。而天庭封印妖界的陣法有十個陣眼，寧家理所當然成為了這一處陣眼的守護者。因為妖界被封印之後，這十個陣眼乃是重中之重。陣眼一旦出問題的話妖界封印便會被破壞，但是想破壞封印不太可能，因為必須十個陣眼都被破壞了才能解除封印。”
“每個陣眼都有強者鎮守，況且妖界被封印後，人界幾乎沒有什麽強大的妖怪，所以想破壞陣法是不太可能的，那可是得打敗十個鎮妖將！雖然封印不能破壞，但是卻可以通過陣眼進入妖界，如今生存在人界的妖族失去了妖界之後，處處被壓著，所以很多大妖修煉大成之後，都會想方設法通過陣眼進入妖界，因為隻有在妖界，妖怪才能修煉到至高境界，還不用獲得小心翼翼。”
“不過，出現攻打陣眼想要進入妖界的，一般都是一些大限將至的妖怪，他們隻能通過突破修為，以此來獲得更長的壽命。但是在人界，他們的上麵有天庭壓著，隻要到達某個境界之後便進無可進，那時候隻有進入妖界，或者妖界不被封印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突破更高的境界。而曆史上能成功攻打下陣眼，進入妖界的妖怪寥寥無幾。”
小師妹說道：“既然妖族這麽慘，那為什麽他們還敢在人類的世界中吃人、殺人？不是有天庭在嗎？”
老三笑道：“師妹，你這就不知道了。妖界被封印是因為當年有一場三界大戰！人、神、妖，三界人界最弱，上古時期神、妖兩界最強，人界是特殊的存在，它連著妖界與神界。想要進入神界必須通過人界，想進入妖界也得通過人界。所以當時雙方大戰時，人界就淪為了戰場。妖族殘暴不仁，喜好屠戮，特別是人族，經常會被妖怪抓走，不是被吃就是淪為修煉時的材料。”
“當年三界大戰，以神、妖兩方為主，人界是站在神界的一方。因為人界的特殊性，所以三界大戰就直接在人界進行，那場大戰妖族戰敗，被趕回妖界並封印了起來，神界雖然最終勝利了，但是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據記載，當年天庭死了幾乎一般的神！你知道有多恐怖了吧。”
“那人界呢？人界怎麽樣。”
老三歎了口氣，道：“人界是最弱的一方，又是戰場。大戰之後，人界差點支離破碎，僥幸存活的人類數量更是隻有原來的十分之一。而且戰陣過後，人界每一處地方都還殘留著妖力與神力，兩種力量攪渾在一起，形成了毀滅。不用等到人界消失，人族就已經生存不了多久了。”
小師妹聞言，焦急的問道：“那最後呢，最後怎麽樣？”
“最後神界站出了十二位神君，他們以自身通天的強大修為，化解一身神力，付出生命的代價，不但將人界上殘留的神、妖兩種戰爭時產生的毀滅性力量全都化解，還製止了人界即將麵臨毀滅消散的步伐。當時僅存的人類同樣得到了解救，十二位神君的神力改善了人類的身體，不但令人類活了下來得到延續，還令人類擁有了他們的神力。”
“人類本來是可以自己修煉，得道成仙的。但是因為那場大戰，人類都差點死絕了，連傳承接代都不可能，更別提修煉了。而十二位神君不但拯救了人界與人類，還給我們打開了另一條修煉的道路。”
蒲良子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力量，心中暗道，“是生肖嗎。”
他也看過這樣的曆史記載，如今的人類能夠修煉是因為覺醒了生肖，而每個人出生時都會有伴生生肖。生肖是十二隻，分別是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傳聞當年的十二位神君，就是這十二種形態。
也是因為十二神君的所作所為，人類為了紀念他們，才會將把他們應用到生活的各個地方，一代傳著一代。比如計時，又比如時辰，哪一個時辰是屬於哪個屬相，這是曆代的無數人們，通過記錄而定下來了，比如有些人在哪個時辰出生，那他十三歲那年就會覺醒哪個生肖，隨著長久的記錄，人類才完全記錄下來了這個規律，用來紀年，同時也有了屬相這個說法，不過覺醒生肖的人通常是以出生時的時辰為準，比如他自己，他的屬相並不是龍，但是出生的時辰卻是辰時，而他十三歲時覺醒生肖的時候也是在辰時，辰代表的龍生肖。
不但是他，他們蒲家人，無論是誰，都是辰時出生的，覺醒的生肖也全都是龍生肖——辰！
四個人幾乎都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體內的生肖，他們心中隱隱都生出了感激與感慨。
“十二神君雖然犧牲了自己，但是他們永遠與我們並存，永世不滅！”小師妹不禁握緊了拳頭。
“他們當年為了拯救人界而死，如今死後，依舊化為力量蘊藏在人類的體內，保護著人類。”蒲良子望著天空，心中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