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過去與未來
“沒什麽。”
伊澤瑞爾搖搖頭，臉上突然多了一抹尷尬的神色，他自然可以想象得到皮特有多麽震驚，但是這樣的事情他卻真的不想再過提及。
“當年的伊澤瑞爾已經死了，如今的伊澤瑞爾隻是個普通而無能的賴皮家夥，我可以不要臉地笑，也可以很高大上地講道理，更能掩麵痛哭——”
伊澤瑞爾將整個身子都靠在椅子上，下巴上的胡茬因為幾天沒刮而添上了一抹深灰，所以他整個人就多了幾分頹然的神色。
“……可是，我遇見了楚寒陽和莎拉，他們可能是我臨死前，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這個人信命，可能真的是諸神不舍得讓我死在那座島上，所以……”
“別說了。”
聽完伊澤瑞爾的話，楚寒陽突然變了臉色，截口道：“你特麽再說，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楚寒陽突然發現，伊澤瑞爾這個家夥和自己竟然那麽的相似——是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是多麽糟糕的一種體驗！
“我回去睡一覺。”
楚寒陽搖了搖頭，又想起從前的他，心中忽然難過起來，雖然身邊有莎拉，但是那種傷痛，卻是隻要記憶還在，便永遠都無法愈合。
莎拉的神色變得有些黯然，她並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卻會因為這個男人的傷心而傷心。
看著楚寒陽離去的背影，莎拉想要跟上去，但考慮了一會，卻沒有起身，而是目送自己的男人離開。
有的時候，他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空間。
皮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能是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也可能是每個男人都會有些不敢去回憶的過去。
……
因為伊澤瑞爾突如其來的爆發，這場會議雖然不說無疾而終，但結局還是有些差強人意，並不是說幾人沒有把事情搞定，而是在接下來的航程中，船上的氣氛變得有些低沉。
三日的航程按部就班地結束了，在第三日的深夜，跑到甲板上撒尿的懷特突然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被驚醒的楚寒陽急忙從被窩兒裏鑽出來，帶著莎拉才剛上到甲板，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漆黑的水天之間，無休止的潮水聲在耳邊響起，極目的遠方有著一道極具穿透力的光束照射而來，那道光束的所在，有著一片龐大的陰影，隱隱矗立在天地之間，那是一片大陸的陰影！
聽到聲音的伊澤瑞爾和皮特，也來到了甲板，望著那片冗長而偉岸的海岸線，幾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班德爾城，我終於回來了。”
皮特長出了一口氣，當初出發之時，他是何等的誌得意滿？船毀人亡，貨物盡數埋葬大海之時，他又是多麽的絕望，而現在，他卻能毫發無損地站在甲板上，遙望著班德爾城的海岸線。
“瓦羅蘭大陸，老子又回來了。”
伊澤瑞爾暗暗握緊了拳頭，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心潮澎湃，他也知道自己其實不應該這麽心潮澎湃，但是他伊澤瑞爾就是這樣，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楚寒陽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但是心中卻還是隱隱有著說不出的期待……他終於要，真正踏足這個世界了！
皮特告訴楚寒陽，班德爾城的夜裏是不允許船隻停靠的，於是新應召女郎號就在班德爾城近海的燈塔範圍內漂浮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日出東方之時，輾轉了一夜的楚寒陽和莎拉，一大早便收拾好一切，抱著懷特來到了甲板上。
而原本應該更加激動的皮特竟然因為近鄉情怯，再加上夜裏激動的睡不著覺，這個時候依然酣睡未醒。
伊澤瑞爾倒是一直遵循著自己的生活規律，一大早就在甲板上來來回回跑著圓圈。
“這就到了……”
新應召女郎號順著海風漸漸前行，速度雖然緩慢，但是也足以讓莎拉看到遠方曲折的海岸線。
“也不知道羅特叔叔現在在做什麽？”
莎拉躺在楚寒陽的懷裏，但心地問道：“寒陽，你說羅特叔叔不會在比爾吉沃特出什麽事兒吧？”
“你啊——”
聞言，楚寒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羅特是個穩重的人，而且他的實力雖然沒有你高，但是麵子和交情遠比你這個小姑娘大的多，也廣的多。”
“雖然因為我們失事的傳言，讓他失去了很多明麵兒上的關係，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剩下來的人脈都是最堅固的，而且加上我們在港口立威的影響，雖然不足以讓他在比爾吉沃特稱王稱霸，但至少獨霸一方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你現在要想的是，這麽樣才能在瓦羅蘭大路好好發展下去，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啊。”
楚寒陽的一番言論讓莎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伊澤瑞爾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喂，這種東西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好嗎？你也就隻能拿這種東西來騙騙人家小姑娘。”
“伊澤瑞爾，你這次是想屁股被燒糊嗎？我可以讓你嚐嚐符文之火的溫度。”
莎拉的聲音中雖然帶著明顯的火氣，但在伊澤瑞爾聽來卻是那麽地寒冷，狠狠地打了個寒戰之後，他便借口去煮飯，逃進了船艙。
“這個家夥，真想不到他還有前幾天那麽正經的時候。”
看著伊澤瑞爾落荒而逃的背影，莎拉笑著搖頭道，但是眼神卻有些複雜。
“有故事的人啊，看來他之前也經曆過不少事情，咱們就不要再提了。”
楚寒陽頷首道，說著，他的眼中再度掠過了一抹黯然之色。
“寒陽，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過去呢？”
莎拉突然反身抱住楚寒陽的腰，雙臂極其用力，甚至有種想要把楚寒陽給揉碎了壓進自己身體裏的感覺。
楚寒陽的額頭上默默地垂下三條黑線，雖然他很感謝莎拉那天沒有直接追上來問自己，但是他也很是明白，莎拉隻是想要更多的了解自己。
伸手揉了揉莎拉的腦袋，楚寒陽臉上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容：“等到適合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反手抱住莎拉，楚寒陽的嘴巴湊在莎拉已經通紅的耳朵，輕聲說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