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師徒對話
第一百九十八章師徒對話
??對施華德來說，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再過半年就十七歲的他終於獲得洛裏斯特的允許，順利的覺醒了鬥氣。
??其實在前年施華德就躍躍欲試，希望能覺醒鬥氣，象自己的大師兄雷迪一樣，時刻跟在自己的老師洛裏斯特的身邊，聽從教誨。不過洛裏斯特檢查了他的身體後製止了他的衝動，因為年少經曆戰亂，和妹妹愛麗莎家破之後饑一頓飽一頓的過了兩年才被父親博得芬格找到，所以他的身體體質並不是很好。
??洛裏斯特認為他沒必要這麽早覺醒鬥氣，先把基礎紮實，以後才能在鬥氣的修煉上走的更遠，象他的父親一樣成為黃金騎士。施華德很崇拜洛裏斯特，便嚴格按照洛裏斯特給他製定的鍛煉和作息計劃熬過了這兩年才去覺醒鬥氣。
??跟在雷迪的身後，施華德走進了洛裏斯特的書房，衝著書桌後的洛裏斯特恭恭敬敬的俯首彎腰行禮：“老師……”
??正在計算什麽的洛裏斯特抬起了頭，看見是施華德便笑了起來，他非常滿意自己收的這個二弟子，聰明，好學，勤奮又腳踏實地。昔日帶著幼小的妹妹在殘破的帝都艱難求生的磨難，讓他比同齡人又老成的多。
??時間過的真快，四年前自己還在晨曦學院，被院長逼著上擂台打其他學院白銀教習的臉，又被院長那老狐狸利用挑戰莫倫特城所有的白銀劍士和白銀傭兵，以擴大晨曦學院的名聲，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博得芬格比試並打敗了他。然後在埃爾送自己馬車，自己又收下雷迪做侍從的那個夜晚看見落魄的博得芬格帶著兩個孩子在公地花園裏露宿。
??自己去找博得芬格交談，結果正好有兩個黃金劍士找自己的麻煩，在博得芬格的幫助下殺了那兩個黃金劍士，而博得芬格卻受了重傷，自己就把博得芬格和他的兩個孩子施華德和愛麗莎接回家，住了半年，還收了施華德做弟子。如今，那個喜歡安靜看書的孩子終於長大了，就象當初要拜師學劍的雷迪一樣。
??“施華德，你那淘氣的妹妹愛麗莎今天怎麽沒來？”洛裏斯特溫和的笑道。
??“老師，你忘了嗎？愛麗莎帶著齊諾兄弟跟著特蕾絲蒂小姐去刀鋒山脈選址去了。”施華德回答說。
??洛裏斯特拍拍額頭，自己是忙忘記了。
??這兩年特蕾絲蒂小姐一直記掛著洛裏斯特答應以她母親的名字建造的那所學院。洛裏斯特便給她找了個事，以自己的名義把家族騎士中未成年的孩子召集了起來，大約有十幾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女孩交給特蕾絲蒂小姐，負責教育他們，讓這些孩子先接受初級的文化教育。
??在這些孩子當中，十一歲的愛麗莎是老大，帶著齊諾兄弟稱王稱霸，齊諾兄弟就是黃金騎士齊諾.法雷亞的那對孿生兄弟，這兩貨最喜歡的就是跟著他們的愛麗莎姐姐去欺負他人。
??在這些孩子當中，特蕾絲蒂小姐最喜愛的就是愛麗莎，一心想把愛麗莎培養成另一個自己，就象她的養母尼可女爵士把她培養成知識之神的信徒，成為女學者一樣。可惜的是特蕾絲蒂小姐的這番苦心在活蹦亂跳的愛麗莎麵前全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
??連洛裏斯特也沒想到，愛麗莎崇拜的對象竟然是白莎大小姐，就因為有次白莎大小姐帶著幾名女兵策馬經過磐石城堡的中央大道被愛麗莎看見，那騎馬的英姿就深入到小丫頭的夢裏，第二天就發誓自己將來也要成為一個女騎士。
??這段時間小丫頭正在和她的父親鬧別扭，起因也很簡單，兩年前那個斯賓塞得伯爵孀居的女兒成了博得芬格的侍女，現在終於肚子大了，博得芬格自然更關心懷孕的侍女而冷落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於是覺得被父親遺忘了的小丫頭便離家出走，跑到離自己家不足一百米距離的特蕾絲蒂小姐的府上決心不再回家了。
??年初戰勝了魔獸潮，洛裏斯特心情高興，便告訴特蕾絲蒂小姐可以選址籌備學院的建築準備工作了。於是六月份特蕾絲蒂小姐帶著她的學生們前往刀鋒山脈，準備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做為學院的地址。
??隻是這趟選址之行有點久，洛裏斯特這邊都戰勝了二王子來犯的十萬北地貴族聯軍，順便掃蕩清除了四家同盟外所有的北地貴族。而特蕾絲蒂小姐帶著她的學生們還在刀鋒山脈那邊遊山玩水，據信使回報說還隻考察了一半的地方，接下去還得耽擱兩個月。
??“來，施華德，把手拿來我給你把把脈。”洛裏斯特說。
??施華德把手放在書桌上，把脈對他來說自然不陌生，老師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不錯，身體很棒。施華德，接下去三個月白天上午你要自己修煉鬥氣，下午再到我身邊做侍從。三個月後穩固了鬥氣境界你還要接受一個艱苦的考驗，象你的大師兄雷迪一樣接受轉圈的訓練，以獲得動態視覺的能力，你可要做好準備啊。”洛裏斯特很滿意，施華德的身體很健康，基礎也紮得很堅實。
??“老師，我早就準備好了。”施華德一臉堅毅的說。
??“行了，今天這裏就我們師徒三人，別這麽拘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什麽不懂的雷迪會告訴你，或者你問我也行。人前你就和別人一樣，叫我大人就行，私下我們就以老師學生相稱。”洛裏斯特說。
??“老師，我一直有個疑問，是關於家族的一些戰略決策，我想不明白老師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可以問這個問題嗎？”施華德也不客氣。
??“沒關係，你就問吧。”洛裏斯特笑著說。
??“老師，以我們諾頓家族武裝的實力，已經可以和一個王國武裝相媲美了。在我們家族車隊北行踏上北地之後，我們輕而易舉的打垮了那個北地大公，而那時老師已經接受了安第納克王室的冊封，和伊比利亞王國處於敵對，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占領整個北地。可為什麽老師卻放棄了這個做法，執意回到家族領地，以至北地被二王子竊占，從而又有了這次的會戰？我一直就想不明白老師的用意……”
??施華德的眼睛直盯著洛裏斯特，他是真的希望洛裏斯特能回答他的提問，
??洛裏斯特笑了起來，他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在戰略上置疑他的決定，而且還是自己的弟子。他很欣慰的點點頭：“施華德，問你一個問題，一個曆經了長久的長途跋涉的旅人，在回到故鄉的時候，他最迫切的願望是什麽？”
??“應該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自己的家吧……”施華德想了想回答。
??“對，他不會想著先去酒館喝一杯，也不會想著先去找朋友聊聊天，更不會想著去把和自己有仇的鄰居家給占了，他隻想早點回到自己的家，先泡個澡，和家人享受下長久離別的天倫之樂。等一切安定下來，他才會想去酒館喝一杯，和朋友吹噓一下旅途的見聞，或者再去找找那個和自己有仇的鄰居的麻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北行車隊就是這樣一個經曆了一年長途跋涉的旅人，這一路上曆盡千辛萬苦，苦戰惡戰血戰連連，好不容易才殺出一條生路回到北地。你知道是什麽才是支撐著大家走到那一步的緣故嗎？還記得我們在北行車隊是怎麽給所有人鼓勁的嗎？”
??施華德遲疑的說：“北行車隊的口號就是回到家族領地，分田分房，過和平安寧的生活……”
??“說的很對，北行車隊裏的大部分人從來沒去過北地，但在我們的宣傳中他們已經把家族領地視為自己心目中的樂土，所以大家才能堅持著回到北地，對那個進犯我們家族領地的北地大公是那麽的痛恨，士氣高漲下自然輕而易舉的打垮了他的部隊。”
??“過來看看，施華德，這是北地的地圖，你有什麽想法？”洛裏斯特站了起來，來到牆上掛著的北地地圖旁邊。
??“北地很大，老師。”施華德說。
??“是啊，北地很大。我們來看看，如果我們象你說的那樣，占領了大公領，那麽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洛裏斯特指了指大公領周邊的地區：“這些領地貴族會采取兩種做法，一是奉承我們，二是反抗我們。無論是哪種做法，都會使我們家族和他們陷入糾纏不清的境地。家族武裝的力量就會被迫分散，不但要防守亨得利福索橋，還得不停的分並去清除那些對我們家族懷有惡意的領主，我們將失去掌握主動的局麵……”
??“就象這樣……”洛裏斯特張開了手掌：“我們把自己的拳頭變成了手指，去和敵人的拳頭對抗，這不但會給自己帶來傷害，還會使我們失去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民心和士氣。因為我們沒有完成自己的承諾，把跟隨我們的平民和士兵又置身於戰火之中……
??所以我才放棄了占據大公領的想法，把所有的人都帶回家族領地。這三年，我們開發了豐樂原，消滅了魔獸潮，實現了我們的承諾，分田分房，給了他們安定和平的生活。所以，就算二王子帶了十萬大軍前來，我們依然能一仗就取得了勝利。”
??“可是老師，這次會戰我們大獲全勝，你還是沒有占據整個北地的想法，相反還和那三家結盟，給了他們大多的好處，我們卻沒得到什麽實惠，我認為你這麽做是很不明智的決定。”施華德說。
??洛裏斯特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把施華德的頭發揉成了雞窩：“大膽，有你這麽說老師的嗎？”
??“還是那句話，北地太大了。你看，從磐石城堡到吉爾杜斯克城快馬加鞭就需要五天，到亨德利福索橋要七天，我們就算占據了整個北地，單單是消息的傳遞就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而且那三家一向和我們的關係不錯，如果把朋友變成敵人的話那很簡單，但我們的損失也會很大。我們家族武裝的確很精銳，但無謂的犧牲就是浪費，就算我們占據了整個大公領，我們還有精力去開發黑泥沼澤嗎？
??家族的出路和北地的未來不在那兩座鐵索橋上，如果敵人封鎖了對岸那整個北地就等於被封閉起來，再也無法與外界聯係。我們和那三家結盟，就是把包裹扔給他們，讓他們去防守那兩座鐵索橋，而我們家族通過他們得到外界的物資和糧食，並且讓他們去銷售我們家族出產的雪鹽和其它的商品。
??我注重家族領地最重要的原因早就說過，那就是隻有我們的家族領地才有北地唯一的出海口，等我們組建了船隊，就能通向整個蓋林特亞的沿海地區，那時才是我們家族真正獲得騰飛和發展的時候。北地終有一天會整個插滿我們家族的怒熊旗幟。”
??“可是老師，那三家不是和我們結盟了嗎？他們到時不同意怎麽辦？”施華德問道。
??“他們會同意的，當我們家族的實力對他們形成輾壓之勢時，他們會巴不得早日離開我們的身邊，離開北地。或許我們還可以幫他們取得他們想要的家族領地。施華德，你會進行戰略思考是值得表揚的，但你現在的思維和那些參與天下爭霸遊戲的所謂的戰略家軍事家想的一樣，都是一波流，這是不可取的。”洛裏斯特說。
??“老師，什麽是一波流？”施華德問道。
??洛裏斯特談性大發：“戰爭，其實並不單純是軍事上的考慮，它關係著很多方麵，很多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往往會牽扯到戰爭的最終勝負。真正的戰爭其實是兩個國家，兩個家族實力的比拚，刨除那些所謂的奇謀妙計，取得勝利的往往是準備最充分的一方。
??可惜的是現在的蓋林特亞並沒有真正的軍事專家認識到這點，他們還是大力宣揚那些出色的戰略部署，就象兩個人下棋一樣，棋子都擺在明麵上，廝殺之後才有一方獲得慘勝，再也沒有後勁去對付下一個敵人。
??我說的一波流，就象是二王子，他在北地三年，苦苦搜刮，終於組建了王國第一軍團，加上那些北地貴族，湊足了十萬人的大軍。如果他沒找我們諾頓家族的麻煩的話，那你說說，他會把兵鋒指向哪裏？”
??施華德想了想，把手指向馬德拉斯公國。
??“不錯，應該就是馬德拉斯公國，我們這位二王子一向是個記仇的人，當然，現在他最恨的應該是我們家族了。如果他不找我們麻煩的話，他的十萬大軍會撲向馬德拉斯公國，而馬德拉斯公國自然也早有準備，於是他們就會展開激烈的廝殺，這場戰爭到最後以兩敗俱傷告終，雙方筋疲力盡，損傷慘重，誰也無法堅持下去，隻好接受調解，簽定幾年和平協議，各回各家舔抵傷口，重整軍備過個幾年再戰，這就是我說的一波流。”
??“如果一方有源源不斷的補充，無論傷亡多大都有增援到達，那另一方還能堅持的下來嗎？結果很顯然，除了戰敗他就沒別的結局了。但現在看看前帝國分裂出的王國和公國，誰不是一樣，都是整頓好軍備，大戰一場，占點便宜或吃點小虧，簽定協議幾年後再來，這些都是一波流的表現。除了使他們的民生越來越困苦外沒有別的好處。”洛裏斯特深有感觸的說。
??“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戰爭不是下棋，它需要一個實力強大的力量做保障，就象我們家族領地發展的越好，我們的家族武裝就越強大，取得的勝利就會越多，是不是這樣？所以你堅持以發展家族領地為主，並不象別的領主那樣，占據的地盤越多越好……”施華德若有所悟。
??“不錯，就是這樣的道理。施華德，你將來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統帥的。”洛裏斯特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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