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靜安證券交易所
數個時之後
客輪在黑夜中平穩的順江而下,從艙門向外看是濃鬱化不開的黑色,夜晚的江風也大了起來,顯得冷冽逼人。
客輪上的廣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注意事項,讓乘客們返回船艙,不要在夜晚的甲板上滯留,以免發生失足落水等意外。
乘客們大都返回船艙裏,依然停留在甲板上的寥寥無幾。
三等客艙裏
陸航換上了大衣斜靠在床上,就著昏黃的燈光繼續看書,這個船艙裏還有三個客人,兩男一女,都是0多歲的中年人。
坐在下鋪的這個中年人可能是蘇南哪個單位的供銷員,一直試圖和對麵下鋪的中年女人搭訕,可惜都被冷冷的頂了回來。
陸航對麵上鋪的這個中年男人已經呼呼大睡了,不時發出響亮的鼾聲,讓人難以安靜的讀書。
供銷員搭訕無果,悻悻然的一個人出門抽煙去了。
陸航估摸了下時間,大約是晚上10:00左右了,他把書本放在枕頭下,裹緊了大衣躺了下來準備睡一會兒。
這時,艙門打開帶著一股冷風,中年供銷員從外麵走了進來,身上帶著濃重的煙味兒。
他看了一下下鋪的女人,冷哼一聲道:“都是出門在外的,何必拒人千裏之外,既然如此,那我就換個地方,祝你好運哦!”
完,把自己的行李和皮包拿著就出了門。
旋即從門外走來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有一顆明顯的黑痣,站在艙門口對陸航冷笑一聲道:“嗬嗬,又見麵了。”
陸航見狀也不含糊,麻利的從上鋪下來,拎著包就走出了房間,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老子去開間一等艙,你特麽還能跟來就算你狠,口袋裏的錢物不用你取雙手奉上。”
話音剛落,就聽到女乘客的驚叫聲:“什麽,你是偷?”
這樣的問話肯定不會有答案,但是足夠黑痣男人頭疼了。
因為上鋪的中年男人也被吵醒了,乍一睜眼就聽到女人高喊偷,頓時怒吼連連,情形已經亂成一團了。
這一切,都不關陸航什麽事兒了。
他離開了艙室找到客輪乘務長,補了5塊錢換了個一等艙,乘務長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姓田,高高興興的給他開了一間。
至於5塊錢,順手就揣兜裏了。
打開單獨的艙門,陸航看見不遠處昏黃的燈下,黑痣男人一臉怨毒的神色看著他,陸航不以為意的嗤笑了下,進去之後反手關上了艙門。
一切終於安靜了,客艙門簡單粗暴,大鐵杠子從裏麵直接插死,任他技藝通的偷祖宗都沒辦法。
躺在漿洗發白的床鋪上,鼻端還能聞到清新的肥皂味,陸航躺下之後很快的就放心睡著了。
這次他已經下定決心,以後就長期包一等艙來回,這點錢什麽也不省啦。
第二一早
神清氣爽的陸航起來洗漱之後,驚訝地發現一等艙還有免費早餐供應,稀飯,花卷子足量供應,每人兩根油條,兩個雞蛋,一碟醬蘿卜菜。
雖然不能是多麽豐盛,可是在這個夏末秋初的清晨,於江輪餐廳裏享受一份恬淡的早餐,確實是非常好的記憶。
一等艙的客人確實不多,除了幾位部隊的領導,還有兩名年紀頗大的知識分子,他們用詫異的眼光看了一下陸航,便自顧自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陸航在餐廳門口看見了黑痣男人,似乎還沒放棄。
他還沒走過來就被服務員懟了回去:“站住,你是哪個艙的客人?”
“哦,我是下麵三等艙的乘客……”
“去去去,趕緊走……也不長眼瞧瞧,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我……”
“我什麽我?趕緊走吧別在這討人嫌,每也不知道遇到多少這種不長眼的客人,沒頭蒼蠅一樣到處跑,煩都煩死了。”
服務員的話,將黑痣男人懟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灰溜溜的離開了。
陸航感覺就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坦,第一次覺得服務態度不好也是個優點,嗯,繼續保持和發揚。
魔都
這是一處位於靜安鬧市區的歐洲風格建築,顏色暗沉老舊,門口的電線杆上拉著橫七豎八的電線。
穿著一身純毛西裝的陸航從黃麵的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處不大的證券交易所,門口的人也不多。
他舉步走了進去,高高的木質櫃台上流露出斑駁的歲月痕跡,順著牆邊擺著一溜的長板凳兒。
迎麵交易大廳狹長而昏暗,大概能有八九十個平方那麽大,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交易大廳,一部分則擺著幾張長板凳,順著牆邊還有閱報欄,除了中央大報之外,還有魔都本地的晚報,權威媒體等刊物。
櫃台裏麵有五六個工作人員正“”劈裏啪啦”的敲打著算盤,四周有十幾個人或坐或站,他們恐怕就是華夏最早的一批股民。
櫃台裏的黑板報上,簡單的寫著幾行交易信息:
飛樂音響股份買進55塊六,賣出55塊六。
延中實業買進54,賣出54。
八五年國庫券買進111,賣出111。
八六年國庫券買進109,賣出109。
八七年國庫券買進107,賣出107。
八八年國庫券買進105,賣出105。
……
全部加起來不到十行字,就這麽寫在黑板上,估計十半個月都不會改一下,可見交易的慘淡程度。
這個國庫券的收購價格高嗎?
一點都不高,要知道國庫券本金就是100塊,現在放在銀行存款利息一年都有15%,幾年下來貶值程度可想而知。
八五年的100塊,放到八八年購買力縮水一半都不止,難怪沒人願意要呢!
陸航老神在在的坐在板凳上,看著黑板上的價格心中暗樂,這下可賺大發了。
在金陵本地,八五年的國庫券10塊,到這裏111塊賣出,每100塊淨賺8塊。
每100塊加兩塊。除去支付給國庫券持有人的105塊,自己可以淨落下6塊錢。
其他的年份都大差不離,有的賺五塊,有的賺六塊,這一次帶來的55000多塊國庫券,總算下來要賺000塊錢以上,借雞生蛋的生意真是賺的太嗨了。
等了一會兒
櫃台上辦理業務的人不多了,陸航走過去領了交易單填寫起來,每個年份的國庫券填寫一張,很快填好了一疊單據,然後連同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國庫券一起遞到櫃台裏。
這一瞬間,讓營業人員全都驚呆了。
這厚厚的一大摞子國庫券,加起來得有多少哇?
這時,一位戴著眼鏡的營業部主任走了過來,他約莫40歲左右的樣子,氣質儒雅像一位學者,淡笑著對陸航道:“這位同誌,這些國庫券都是你的嗎?”
“是的,有問題嗎?”
”嗬嗬,當然沒問題,國家鼓勵居民買賣國庫券,鼓勵沉澱的有價證券流通,上麵是有政策的,我們證券交易所不怕你哪來的多,有多少都可以消化的了。”
“那就好。”
“等會兒辦完業務之後,同誌可不可以到我的辦公室裏聊一下?噢!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吳,吳言清,是證券交易所的主任。”
“好的,有機會向您求教正求之不得,您叫我陸航就好了。”
“那就定了。”
“好。”
陸航非常樂意多認識一位實權人物,別看這的一個證劵交易所,他可是華夏國內資本市場的拓荒牛,能夠在這裏任職的必然是上頭關注的金融界人物。
上輩子沒有機會認識如此高端的大人物,陸航交朋友的社會屬性再次激發,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國庫券交易很簡單,年份和真實性驗證無誤,按照兌換價格數錢就好了。
一摞摞的錢放進包裏,轉手就落入了神秘空間中,陸航做的嫻熟而自然,別人沒有看出丁點的異樣。
好心的業務員提醒他:“夥子,帶這麽多錢出去可要當心呐!趕緊到銀行裏去存起來,不要到處亂跑。”
“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