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崩潰
對上戰離淩厲的目光，顧司南十分心虛的又低下了頭，“我這不也是為了淺淺好嗎，你們也知道她的情況。
我必須要做兩手準備，而且我也沒說要用孩子去做交易……”
“那你想用誰去做交易？”戰離問。
“我……”
這讓顧司南怎麽說。
“顧教授是想用我去做交易，對嗎？”忽然，藍淺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嚇了眾人一跳。
尤其是傅景深。
“淺淺！”
傅景深快步走過去，捂住藍淺淺的手，發現她的手很涼。
不知道她都聽到了多少？
藍淺淺笑著衝他搖了搖頭，接著對顧司南道。
“那邊的人是看到了我的數據，覺得我這種大眾體質的人，能夠變成完美的實驗品，才是他們想要的。
也就隻有將我研究明白了，他們才能夠研究出更多的完美基因改造者，是這樣嗎？”
藍淺淺和顧司南認識了這麽多年，還是很了解顧司南的。
顧司南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藍淺淺，可是他這樣做真的是為了藍淺淺好。
“是！”
顧司南點頭。
“淺淺，雖然我們之間是交易，但是認識你這麽多年，我們之間也早就成了朋友，情誼是真的在的。
我並不想看著你死，所以我會盡可能的去救你，但是我畢竟是人，不是神。
我不能保證我的實驗真的能夠讓你活下來，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我必須為你找一條後路。
盡管這條後路不是你們想要的，但是在我看來，隻要人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你能明白嗎？”
顧司南是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也是第一次和藍淺淺解釋。
“我承認，我這個人懦弱膽小，很多事情都不敢去冒險。
如果我膽子能夠再大一點，當年我也不會弄丟了……弄丟了阿離……”
一切都是顧司南自己自作自受，顧司南很明白。
也這是因為這樣，他無法去恨戰離，甚至再見到對方的時候，還一心的想要補償對方。
眾人沒有說話。
藍淺淺歎了口氣，“我能夠明白顧教授你的初衷，也能理解你，也很感謝你能夠為我這樣著想。
但是我不需要。”
小時候是怎麽被人做實驗的，藍淺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還會經常的做噩夢。
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體驗一次，更不想像一個牲口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所以藍淺淺並不感激顧司南。
“顧教授，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就努力研究你的新藥吧。
如果我能活下來，是我命不該絕，我會很感激你。
如果我死了，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藍淺淺說完，看向身邊的傅景深。
“你能夠明白我的選擇對不對？”
傅景深雖然很不想點頭，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能明白，也這是因為明白，所以才痛徹心扉，就連袖口下的手都在顫抖。
“淺淺，一定會有辦法的。”
傅景深保證道。
這話是對著藍淺淺說的，同時也是傅景深對著自己說的。
他一定不會讓藍淺淺和她兒子有事。
“我信你。”
藍淺淺勾唇一笑，似乎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眾人的心情卻十分的沉重。
等藍淺淺和傅景深離開，戰離直接揪住了顧司南的耳朵，“你是不是要死啊？
你既然不能夠百分之百的保證淺淺的安全？
為什麽還要讓她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顧司南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憐憫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看你是為了你的實驗吧？”
一連五個問題，問的顧司南啞口無言。
他承認，當時留下藍淺淺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想著自己的實驗。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顧司南我沒有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你竟然改變了這麽多，當初你是怎麽告訴我的，你說這樣的試驗太殘忍，你不會做。
可是你現在不僅做，還做了最殘忍的。”
顧司南猛的抬頭看向戰離，看著戰離眼裏對他的失望，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退了下去。
顫抖著唇瓣道：“阿離，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為了那些所謂的實驗開始不擇手段了是嗎？
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顧司南低吼，“那是因為我……”
“你什麽？”
戰離追問，然後冷冷一笑，“你能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名聲，你如果真的不想做些實驗，當年你就不會出手。”
“你以為我想出手嗎，如果不是那些人用你的命威脅我，你以為我真的會去做這些嗎。
你知道嗎每次我研究這些藥的時候，我自己都想吐。
我覺得這種反人類的東西很惡心。”
有時候崩潰也隻在一瞬間，顧司南現在就是崩潰的。
“可是我沒有辦法呀！
我一個什麽身份地位都沒有的人，不做這些，我又能做什麽？
我不做這些，我怎麽能夠提高自己的地位，讓別人有畏懼我的身份。”
顧司南眼眶通紅的看著戰離。
“當年他們帶走你，我也想叫你搶過來，可是我沒有那個實力啊，阿離！”
他想活著，想和阿離一起活著。
所以他就要去做自己不喜歡的這些事情。
他必須要做的比別人都好，隻有這樣他才能有自己的價值，才能去和別人談判，才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阿離，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我來幫著傅景深做事，也是因為他答應了會幫我找你。”
事到如今，顧司南將自己心裏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她一眼，她就沒了。”
“你……”
戰離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司南，“你竟然知道？”
她一直以為顧司南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顧司南明明在笑，可是笑容卻灼痛了戰離的眼。
“你知道當初為什麽要救下淺淺嗎？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和我們的女兒差不多大，當時我就在想，他們把你帶走了，是不是我們的女兒也和淺淺一樣，每天都遭受著這些殘酷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