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荒唐的一生
黑夜漸漸侵蝕著大地,一輪淺淺的彎月掛在墨色浸染的空上。
彎月的下方,正是一座熱鬧非凡的別墅,別墅熱鬧非凡,似乎正在進行派對。
燈紅酒綠,喧囂嘈雜。
嚴君府和一名黑衣男子,正在這別墅外麵的的大樹旁,等待信號,伺機而動。
忽然,別墅右邊一聲警報響起,刺耳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清晰,不多時,雜亂的腳步聲、人群的喧鬧聲朝著右邊湧去。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即朝著別墅左邊悄然進入。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嚴君府二人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書房。
嚴君府略略皺眉,這似乎太簡單了,朝著黑衣男子做了一個心的手勢。
黑衣男子顯然也是有所警惕,放輕呼吸,觀察了片刻,這才掏出一根彎鉤嚐試開門。
輕輕的一聲啪嗒,二人順勢溜入了書房。
書房內靜悄悄的。
二人立即開始著手辦事,黑衣男子開始翻找書架,嚴君府則是打開羚腦。
忽然,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沒有給人思考的理由,門被人從外麵直接破門而入,許多拿著手槍的黑衣人們,把黑黢黢的槍口對著書房。
但是書房內空無一人。
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撥開槍手出現了,頂著啤酒肚,留著絡腮胡子,滿臉陰鷙,快速地走到羚腦前。
電腦程序顯然已經被破壞了,全屏藍色,甚至都無法關閉,氣得男人將電腦猛地掀翻在地,巨大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書房。
“廢物!”
“真是一群廢物!”
“聲東擊西這麽老套的做法都不知道!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對手可是燕來和鯨落!你們這些蠢貨!”
四十多歲的男人非常生氣,著的是意大利語,痛心疾首,他花了那麽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才弄來的國家機密,就這麽被銷毀了!
要不是那些文件無法備份,他也不會請這些人來看守書房。
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全都離開,但是還是發生了!
這時,一名黑衣人同樣也是著意大利語,聲開口道:“大人,宗明不在這裏。”
……
嚴君府捂著腰間的傷口,一邊警惕著看著這個窮追不舍的敵人。
他隻來得及破壞整個電腦的程序,就忽然被人一槍打中腿部,燕來一驚,立即帶著他就飛速逃走。
可是這個敵人似乎並不打算放棄他們,一直在後麵窮追不舍,甚至在快速行進的過程中,又一槍打中了他的腰側。
嚴君府知道燕來帶著他逃跑非常吃力,隻能強製命令,先分開逃跑。
燕來緊緊捏緊了拳頭,將後槽牙一咬,將他放到霖上,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燕來捏緊了手上的一個東西,飛速離開,鯨落,你一定要逃脫。
嚴君府深呼吸幾口氣,捂住腰側傷口,朝著相反的方向盡可能地快速離開。
果不其然,那人放棄了燕來,朝著他一步步逼近。
月色當空,嚴君府不如對手熟悉地形,漸漸地被對手逼上了懸崖邊。
凜冽的東風呼嘯地刮著,傷口處越發疼痛起來。
嚴君府隻覺得自己有點體力不支,看不太清楚,甚至感覺自己身體漸漸冰冷。
追趕的男人仿若月下散步一般,拎著槍,步步走近,用著英文道:“鯨落,你逃不了了。”
嚴君府反倒是忽然笑了笑,不給他多話的機會,直接朝著懸崖縱身一躍。
甚至安靜地閉上眼睛。
終於,結束了。
他這荒唐的一生。
不知是不是臨死前真的會回顧一生,他的腦海裏清楚地放映著他這二十一年的人生。
他叫嚴君府,他的父親叫嚴鯨,代號鯨落。他的父親是國安局的黑客,而她的母親是世界級的殺手。
他的父親和母親死於他十六歲那年的生日。
那的情形非常混亂,但是卻曆曆在目。
他在家裏等候父母回來,但是最後等來的是兩個饒死訊。
嚴君府隻覺得荒唐,他的父母為什麽會死!他瘋了一樣地想要報複所有人。
被嚴君府折騰了兩個月的國安局受不了了,隻能告訴他真相。
本想著不破壞他心目中父親高大的形象,但是嚴君府太能折騰了,國安局的網隔三差五被他弄崩潰。
國安局也是頭痛無比。
嚴君府後來才知道真相,他的父親其實是臨危受命,為了緝捕殺手組織,拿到內部資料,才假意叛逃。
他的父親雖然拿到了資料,但是遇到了他的母親,最終放棄了任務,真的叛逃了。
可鯨落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日子一久,他不僅覺得愧對妻子和孩子,也覺得愧對組織給予的信任。
所以,他和妻子商量,希望可以陪到孩子16歲,他就去國安局自首。
最後,他的妻子忍受不了他的死亡,與他一起同赴黃泉,臨死前隻希望國安局的人能夠接納嚴君府這個孩子。
嚴君府知道真相之後,消失了三個月。
等到重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冰冷到不可接近的少年,他以父親鯨落的代號為名,重新加入了國安局。
其實國安局的人非常頭疼,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不僅是個未成年孩子,還是孩子母親臨終前的囑停
直到他成年之後,國安局見他一直情緒穩定,就將他送到大學去接受高等教育。
而剛進大學,嚴君府非常不習慣這種歡聲笑語的世界,雖然無數女生對著他暗送秋波,但是他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直到萬羽柔出現了。
她不介意他冷冰冰的,她也不介意他冷眼相待,隻是心翼翼地陪著他。
漸漸地,他有點感動,也開始嚐試接收她。
他以為他遇到了最美麗的愛情,他以為他遇到了真正的救贖。
沒想到的是,到最後,這也是一場背叛。
這就是他荒唐的一生。這就是他無比荒唐的一生。
眼前仿佛走馬觀花一般播放了他二十一年的人生,耳邊寒風呼嘯,全身冰涼刺骨,仿佛如墜冰窖。
這樣解脫了也好。
也算是為父親給國安局做出了一點貢獻,希望燕來能夠平安。
最後的最後,他忽然看見一個懶洋洋的女子,漫不經心的笑以及那眉眼彎彎。
撲通一聲,他掉入了深深的河水裏,愈發冰冷刺骨,冰涼的水抑製住來他的呼吸,寒氣逼人,渾身血液仿佛凝滯,身上猶如針紮一般疼痛。
再見,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