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腰斬
整個罪淵內隻能聽到腳鐐拖地時發出的叮叮當當聲響,氣氛反常而詭異,按照常規,一般這種場麵出現的時候,圍觀的百姓不說扔幾個臭雞蛋,幾摞爛菜葉子來發泄心裏的戾氣,至少也會大聲喝罵,來表達一下自己是多麽的正義。
然而這麽安靜的原因隻有一個,因為坐在監斬台上的內閣輔臣、法院院長陳子壯已經站了起來,而陳大人的手裏赫然捧著一卷閃耀著金光的卷軸,那是聖旨!
範巴斯特被押到閘刑台下,而十七名荷蘭士兵則是跪在了狗頭鍘前,範巴斯特抬頭望了一眼刺眼的太陽,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估摸著是在後悔當初海戰之時沒能像個英雄一般死去,而是心存僥幸,最後卻要在這種場景下結束自己的生命……
腰斬!範巴斯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死法,這種死刑在東方不算最酷烈,比起磨體煉魂、淩遲、五馬分屍、剝皮塞草什麽的要輕的多,但與斬首、絞刑、仗殺什麽的相比則要更加慘烈,攔腰而斷,一時半會無法氣絕,生生因為流血而疼死,西方人的酷刑與東方的刑罰相比真的是連提鞋都不配……
“聖諭!”
罪淵內觀刑的數萬百姓,以及所有的士兵、執法隊全部跪倒在地,場中站著的隻有陳子壯,以及不知所措的米歇爾斯還有他身後的荷蘭使團。
米歇爾斯雙腿有點軟,他不想站著,因為他知道,聖旨傳輸的乃是大明皇帝至高無上的意誌,聖旨一下猶如天子親臨,不跪即不臣!
但他隻能站著,因為現在的他代表的是荷蘭不是他自己,如果麵對大明皇帝本身,他可以像對待荷蘭國王的禮節來行禮,但若是現在行跪禮,恐怕他回國以後的罪名將要在加一條,如今範巴斯特已經必死無疑,他還不知道要麵對董事會怎樣的彈劾,這時候再喪節辱邦,恐怕餘生隻能在監獄裏麵慢慢熬了,所以米歇爾斯隻能深深的彎腰,彎到整個身體呈現九十度,既表現出尊重大明皇帝的意思,也顯得不會失節。
陳子壯隻是冷冷的撇了一眼荷蘭使團並未開口,蠻夷之人,不知禮儀教化,和他們計較未免太失身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荷蘭澎湖艦隊,近二十年間,殘害大明沿海百姓數以千計,搶劫擊毀沿海漁民之漁船、商船不計其數,實乃罪大惡極、罪不容恕,經檢察院、公安部聯合調查、審問,事實清晰、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朕身為萬民之主,當平海疆、逐異寇,使百姓得以安居,讓萬民得以樂業,對禍朕大明子民之惡徒絕不姑息,今擒獲荷蘭總督範巴斯特一行十八罪徒,當明正典刑,以正天下!犯朕強明者,雖遠必誅!欽此!”
“萬歲!萬歲!萬萬歲!”
“殺了他們!”
“將這些異族惡匪,淩遲處死!”
“紅毛鬼就該被五馬分屍,扔進荒山喂狼!”
“……”
群情激憤,喊打喊殺聲不絕於耳,國人習性如此,如果不表現的激憤一點,似乎自己便少了一份正義感,更擔心自己表現的不夠激烈,反而會引起別人猜測自己是不是對這些荷蘭人心存同情,其實真要說起來,巴不得這十八荷蘭人死的慘的一塌糊塗的也沒多少……
米歇爾斯的臉色更加慘白……
陳子壯抬了抬手,罪淵內頓時再次變得落針可聞。
十七名荷蘭士兵被執法隊一個個踹趴,一顆大好頭顱枕在狗頭鍘上,範巴斯特則是整個人趴在腰斬台上,他很想控訴,但被毒啞的嗓子僅僅隻能發出低沉的吼咽聲……
“午時三刻已至,行刑吧!”陳子壯淡淡下令。
“哢嚓……”
罪淵行刑台在陽光的映射下閃出一片寒光,執法隊斬下十七道狗頭鍘,頓時十七顆大好頭顱滾落進狗頭鍘前麵的血盆之內,隨之,千斤之重的巨大閘刀落下,將範巴斯特的身體一斬為二,隻聽見範巴斯特即便已經被毒啞的嗓子裏麵依舊傳來令人心寒的痛苦嘶吼聲。
腰斬之刑亦有門道,過去被判腰斬的人,其家屬一般會買通行刑之人,讓犯人身體稍稍靠後,這樣閘刀落下的地方就是腰部,一刀下去內髒橫流,自然用不了片刻就會氣絕,犯人也能少不少痛苦,而沒有打通關係的,行刑之人若是按常規,那就從腰下和臀部之間斬,算是正常的腰斬,但若是存心讓犯人受盡苦楚而死,就好像現在的範巴斯特一樣,從臀部靠下斬,那一時半會是絕對死不掉的,最後死也是因為血流幹而氣絕,可謂慘不堪言……
今天是罪淵第一次開張,斬的又是異族十惡不赦之人,莫說荷蘭人不懂沒使好處,便是知道其中門道使了好處,執法隊也不會敢收,幾萬雙眼睛看著呢,範巴斯特若是死的太輕鬆,他們以後隻怕能被人罵個狗血淋頭……
範巴斯特足足哀嚎了兩刻鍾,這才血液流盡,痛苦氣絕,而看到這一切的荷蘭使團,其中一人直接被嚇尿了,在這炎熱的夏季散發出陣陣難聞的尿騷味,不過荷蘭一行人沒人注意到這些,實在是太慘太恐怖了,米歇爾斯一陣陣發暈,數次差點昏死過去,心裏對於大明早已升起一股難以抗拒的恐懼感……
米歇爾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鴻瀘酒店,但他還記得離開罪淵的時候,若非大明的近衛軍保護,他們這十幾個荷蘭人一定會被大明的百姓活活毆死,即便這樣,每一個荷蘭人的身上還是被扔了幾個臭雞蛋,搞的狼狽不堪……
如果可以,米歇爾斯絕不願意繼續待在大明,如今這大明帝都儼然成了他心中的夢魘之地,是惡魔撒旦統治的城邦,但他不能走,因為範巴斯特已經死了,他已經沒了能在前麵扛雷的高個子,現在的一切隻能冀希望於大明天子,因為大明皇帝派人來告知的哪些話,此時已經成為他逃脫國內製裁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