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滅順(4)
明史:聖武四年八月二十四,大明近衛軍於哈薩克省烏拉爾城迎回上皇、上後及懿安皇後,烏拉尓城外,明三萬新軍夜襲順逆大營,陣斬匪軍一萬三千,俘虜三萬二千餘,三萬匪軍突圍兵馬為逐日、英武、尚武三軍伏擊擊潰,擊斃七千餘,俘虜兩萬四千餘,賊將劉宗敏、田見秀、李過、李來亨等三十七名順逆重將被擊斃,順逆偽相牛金星自盡,軍師宋獻策被生擒後斬首,匪首李自成被生擒……
“老奴叩見上皇,叩見上後,叩見懿安皇後娘娘,叩見昭仁公主。”
明軍大營內,韓讚周恭恭敬敬的對假崇禎等人行叩拜大禮,無論如何當著數萬明軍的麵,這形式該走還是要走的。
“平身吧。”假崇禎微微抬了抬手緩緩說道:“一別中原已近五載,也是時候回去看一看,吾那炯兒可還好?”
“回上皇話,萬歲爺身體康健,還請上皇勿憂。”
“那便好,吾一夜未曾安睡,也該好好歇息一下了,韓公公料理完這些雜事,便早日啟程返京吧。”
“老奴尊命。”
假崇禎也不多言,領著周後二人徑自離去,自有人安排三人食宿起居。
“沈將軍接旨。”
沈更大吃一驚,連忙站直了身體,腰深深往下一躬,這種姿態,直到現在韓讚周還是難以接受,旨意豈有不跪接的道理!不過這是萬歲爺的規矩,他就算再怎麽不自然也唯有憋在心裏麵,不敢表現出分毫。
“萬歲爺口諭。”韓讚周臉色陡然變得極其肅穆道:“賜入哈薩克平亂之軍,軍名俠武,沈更任俠武軍都指揮使,成立哈薩克軍區,駐地阿斯塔納,就地收編順逆降兵……”
沈更啪的敬了個軍禮,大聲道:“俠武軍沈更遵旨!”
韓讚周笑嗬嗬道:“順逆已平,賊營主要將領已然誅殺殆盡,隻是這些降了的匪兵,其中尚有不少曾經的禍民之徒,萬歲爺網開一麵,允準他們戴罪立功,但是隻要曾在匪營內擔任過伍長一職的,不在赦免之列,將軍當細細甄選,切莫有漏網之魚才是。”
“本將明白。”沈更應了一聲,伍長,那就是最底層的兵頭了,如此一來俘虜的五萬六千匪兵,其中差不多要有一萬多身首異處。
“萬歲爺還讓咱家問李自成幾句話,將軍還請自便。”
沈更一愣,韓讚周在他的大帳對他下逐客令,顯然有些話以他的身份是不方便聽的,不過人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自然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理由,客氣了一句便退出大帳,順便帶走了宿衛大營的親兵。
大帳的防衛自然由近衛軍接手,不大一會功夫,五花大綁捆的跟粽子似的李自成便被押進了大帳。
“這位想來便是韓公公了吧。”李自成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解脫般的笑意。
“不錯,咱家正是韓讚周。”韓讚周陰沉著臉,對於李自成的表現有點意外,但更多的則是不爽,一個階下囚安敢如此猖狂!
李自成慨然說道:“我李自成自從落草為寇的那一天起,就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今天落在大明的手裏,唯有一死而已,聖武皇帝乃蓋世雄主,李某敗在他的手裏,即便身首異處,也是不冤。”
韓讚周陰笑道:“難得你沒聽說法,大明有一種刑罰叫做磨體煉魂?血肉磨成泥漿,魂魄掬在其中,鑄跪像於萬民祠前,日日夜夜受煉火煎熬,千年萬載難以超脫,你禍亂大明那麽多年,因你而死的百姓何止百萬,多少王族被你屠殺!咱家以為,這萬民祠才是你最後的歸宿,除非……”
李自成身體微微一顫,他能重用宋獻策,正是因為對道術深信不疑,磨體煉魂他當然知道,隻是他稍稍分析過了,他固然難逃一死,但萬民祠卻是未必會去走上一遭。
深吸一口氣,李自成臉色已經恢複常態道:“磨體煉魂之刑太過酷厲,隻怕有幹天和,故而這幾年來,被大明天子鑄成跪像者不過廖廖三人而已,李某這些年所作所為,就算被施以此刑其實也不算冤,但李某造反禍害了數百萬百姓不假,卻自認對於聖武天子還是有些功勞的。”
韓讚周嗤笑道:“有功?你李自成居然有功?若非上天不忍大明國祚斷絕,故而天降神聖、讓萬歲爺力挽狂瀾,大明的社稷險些為你傾覆,你居然還好意思說你有功,咱家倒是很好奇你的功在哪裏?”
“李某剛才隻是說對聖武天子有功,可沒說對得起這個天下。”李自成灑笑道:“李某聽說聖武皇帝繼位這幾年來,力主改革,做下來諸多皇帝窮盡一生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哪些改革李某就不說了,李某除了敬佩別無二話,但李某曾聽說過,聖武皇帝曾說過他的心裏有兩根刺,其中一根就是王室,因為太祖皇帝定下的製度,大明僅僅三百年,國力便被拖累的疲敝不堪,故而聖武皇帝不念親情,甚至不惜冒著讓青史詬病的風險廢除了王室優待還頒布了推恩製,李某自造反那一日起,但凡落在手裏的朱氏子孫一概斬盡殺絕,便是親王、郡王死在李某手裏的都不止十位,難道這不算是幫了聖武皇帝一個小忙,不算有功嗎?”
韓讚周冷笑道:“萬歲爺何等雄才大略,能一次將十三郡王,百餘王族下獄奪爵,能讓四位親王至今尚在孝陵守陵,你以為就算全天下的王族聯合起來就能撼動萬歲爺的意誌?殺一儆百、殺雞儆猴你難道沒有聽說過?”
“那麽,李某自破北都,迎崇禎帝後西狩,這幾年一直禮遇有加,執禮甚恭,不敢有絲毫輕慢,這算不算對聖武皇帝有功呢?”
韓讚周嘴角抽了抽,道:“你很聰明,看來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李自成露出無奈的笑容道:“大明天軍壓境,大順帳內的文臣武將被誅殺殆盡,獨留李某一人苟活,自然是因為李某還有些許利用價值,本王若是連這一點都想不通,豈不妄自縱橫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