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漢口之戰
左良玉之子左夢庚呆呆的看著黑洞,哪裏還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南京的小皇帝可真是狠呐,一道聖旨居然就在漢口大營,將包括他爹在內的所有高級將官一網打盡,炸的幾乎屍骨無存啊,他要不是在帳內和侍妾晨練,隻怕這裏的亡魂還得算上他一個。
左夢庚拳頭攥的死緊,指甲掐進肉裏都未覺得,眼睛紅的似要滴血,狗皇帝這是存心要逼反他們啊。
“來日啊,擂進兵鼓。”左夢庚嘶聲大吼:“本將要率軍殺進南京宰了那狗皇帝為大帥報仇雪恨!”
“報!”一名兵勇快跑奔到近前,單膝跪倒:“報少將軍,東西大營有大量敵軍殺入,人數不下數萬,火器犀利,弟兄們死傷慘重……”
“什麽!”左夢庚目皉欲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小兵的衣領,喝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本將說清楚。”
小兵渾身打著哆嗦,硬起頭皮說道:“來犯之敵自稱天子親軍,如今不少弟兄已經棄械投降,還有不少趁亂逃離大營……”
左夢庚一腳把小兵踹飛,喝令到:“擂鼓殺賊!”說完返回帳內披上甲胄,點齊中軍親兵萬人悍然朝東大營掩殺過去。
逐日軍分成三個部分,李豐率領一衛人馬突入西大營,自己則帶著一衛火槍兵殺入東大營,其餘三衛人馬由許景統領布置在外圍,鷹爪衛在西大營外阻止潰兵,鷹揚衛則在東大營外阻止潰兵,許景率領蒼鷹衛守在中軍大營轅門外,兩千多條火槍分成六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轅門,隻等另外兩路人馬平定東西大營後,前來匯合啃下中軍這塊最難啃的骨頭。
逐日軍中官兵超過半數都是入伍超過半年的老卒,可說起來也基本都是沒有見過血的新兵,兩千多人麵對東大營六萬多兵勇依仗火器犀利,殺了對付一個措手不及,好在東西大營內的兵勇也基本都是未經整訓,少量老兵見勢不對,立刻便是逃跑,不過很快便被駐守在外的鷹揚衛殺的屍橫遍野,鷹揚衛官兵皆由長槍兵組成,純粹就是冷兵器交鋒,一邊是久經整訓,動作猶如機械一般的新兵,一邊是慌亂的已經全沒分寸的兵勇,結果不言而逾……
東西大營內零星的槍聲響個不斷,新軍的線膛槍雖不能連發,但裝彈極為快速,一旦換彈完畢,隻要在射程以內的敵軍沒有跪地投降,立即就是一顆子彈過去,但凡中彈非死即殘。
“我們降了。”東大營內跪滿了左部兵勇,黑壓壓的人頭一眼望不到邊,新軍官兵緊繃的心神終於稍稍得以放鬆,看向躺在地上的死屍以及無數慘叫的敵兵,衝天的血腥氣終於讓不少新軍將士終於忍不住狂嘔起來。
西大營的情況如出一轍,畢竟不是精銳,死傷一重炸營已是必然,往外突圍又被殺回,不降便死,命可都是自己的,又沒有一個有足夠分量的大將鎮營,潰敗已是必然。
中軍大營轅門緩緩打開,左夢庚領左部精銳親兵萬人悍然殺出。
“殺過去。”左夢庚一眼便看見許景率領的蒼鷹衛列陣已待,不過區區兩三千鳥統手能有何用,在他看來,本部萬騎之需一個衝鋒便能將這兩千多人殺的人仰馬翻。
蹄聲如雷,滾滾而至,許景眼孔緊縮,手中將刀斜指半空,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殺!
現如今火槍兵隻要訓練超過一個月,按朱慈炯的要求就要進行實戰演習,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科目就是列陣,麵對三四號大營的騎軍集群衝鋒,所以左夢庚的萬騎兵馬衝鋒聲勢雖大,可還不足以嚇壞蒼鷹衛的將士,直到令旗揮下,第一排四百餘火槍手便已扣下扳機,密集的子彈傾泄入騎兵陣中,什麽叫人仰馬翻?
第一排火槍兵射完立即開始清膛裝彈,第二排射擊、退殼、清膛、裝彈,動作一氣嗬成,等到第六排射擊結束,第一排的已經完成全部裝彈,端起槍繼續開火。
短短的一百五十步,就是一段血腥死亡之路,在左夢庚看來隻需一次衝鋒就能擊潰的來犯之敵,火器犀利的遠超想象,一萬多親兵騎軍精銳,從一百五十步殺到五十步,傷亡已經超過兩成,無數戰馬被射翻成為阻擋後軍快速突進的障礙,摔下馬去的兵勇成百上千被自家馬蹄活活踏成肉泥……
鳥統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厲害了!左夢庚被親兵包圍在中間,驚駭欲絕的看著這一幕,這些精銳可都是他爹這麽多年征戰留下的驍勇悍卒,左部能在連遭慘敗的情況下,聚攏這麽多兵勇完全是因為有這本部精銳的存在,可就這百步短短不到一刻鍾,損失已經超過兩成!這不是廝殺,是屠殺!
“撤!”左夢庚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鋼牙才吐出這個撤字,按照眼前的形勢,就算能突進這支鳥統兵陣中展開廝殺,他的損失至少還要增加一成,可他要麵對的可不隻是這一支精兵,東西大營內傳來的密集槍聲,隻能說明敵軍擁有的火器兵的數量超過他的想象,就算能將對麵之敵斬殺殆盡,一旦被東西大營內的敵軍合圍,他這支精銳恐怕就要凶多吉少,損失了這一支人馬,左部也就算是完了,這個險他冒不起啊。
衝陣的左部精銳已經處在崩潰邊緣,要不是對左氏父子忠心耿耿,怕是早已經潰散奔逃了,現在終於等到撤退的命令,哪裏還有半分遲疑,立即撥轉馬頭,迎著左夢庚將旗方向奔去。
許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蒼鷹衛的火槍兵依舊在不停射擊,最終又留下數百具屍體才算罷休,逐日軍如今騎兵營還沒有歸位,想要靠步卒追擊騎軍是毫不現實的。
“少將軍逃了!”漢口中軍大營一片嘩然,萬騎衝擊步陣死傷慘重,許景這兩千多人馬在大營裏的兵勇眼裏幾乎成了魔鬼的代名詞,以至於許景下令入營的時候,竟連一絲反抗都沒有,觸目所及全是將兵器放在麵前,跪地祈降的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