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授勳
雷承噗通跪倒,伏地拜道:“屬下在這裏替戰死的七十二位弟兄謝過王爺大恩!”
台階上二十八位勇士同樣全部跪倒,他們原先都是流民,說是命如草芥也不為過,能得定王收留得以活命,為定王效死本就應當,可死後能得如此恩遇,那簡直連想都沒有想過,要說不感動那真是騙人的,恨隻恨當初留下斷後的不是他們,不然即便死了也是萬分值得啊。
榆林九位將領早已經麻木,定王這些撫恤手段一套套用下來,就算是他們都聽的熱血沸騰,恨不能以死報之,更不用說這些受定王收留,組成軍隊的百姓了,這樣的軍隊拉出去,就算麵對十倍的敵人,也必定是讓對手聞風喪膽的存在啊。
大明對於陣亡的兵勇也有撫恤,可最多也就是幾十兩銀子了事,其中大部分還要被克扣,至於死後沒有親人的兵勇,那份撫恤自然而然也就入了將領的私囊,怎麽可能會讓孩童繼嗣領取撫恤,這種事不要說是做了,就是聽也沒有聽過啊。
朱慈炯將雷承扶起來,對還跪著的二十八人道:“都起來吧,軍中不興下跪,你們以後自會知道,孤王不會虧待每一位戰死的英雄,更不會虧待每一位立功的將士,楊參將!將盒子拿上來。”
“是。”楊衡手捧兩隻木盒昂然走上高台,雙手將木盒舉過頭頂,遞到朱慈炯眼前。
“雷承!”
“屬下在。”雷承又想跪,可膝蓋剛彎一半,看到定王淩厲的眼神後,身軀陡然站的筆直。
“雷承於崇禎十六年十一月在榆林保衛戰中功勳卓著,圓滿完成孤王定下的任務,著晉升為參將銜,實領第三衛‘金鷹衛’衛統帶,授一等日月勳章!”
說完,朱慈炯從上層木盒內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勳章,親自佩戴在雷承胸前,說道:“按軍田製,參將軍銜可實得三百畝軍田,一等日月勳章可得五百畝軍田,也就是說雷統帶你如今可是擁有八百畝軍田了哦,隻不過軍田三年統計劃分一次,屆時自有分田官一體分配。”
佩戴好雷承的勳章,朱慈炯又將上層木盒整個拿了下來交在雷承手上道:“這裏麵是七十二枚戰死英雄的一等日月勳章,等確定繼嗣之人後,雷統帶還需親手將每一枚勳章交到繼嗣孩童手裏。”
“定然不負王爺所托!”雷承大聲說道。
朱慈炯又打開第二個木盒,從裏麵取出一塊塊銀色日月勳章,親手佩戴在二十八位勇士的胸前後說道:“你們都是九死一生歸來的英雄,孤王現在授你們‘都尉’銜,實授營正副指揮,編在‘金鷹衛’中,並授二等日月勳章,按軍田製,都尉可得百畝軍田,二等日月勳章可得軍田三百畝,同樣待三年後一體劃分。”
“謝王爺!”二十八人這次沒有下跪,雖然隻是一塊銀色勳章,可這毫無疑問將成為他們一生的榮耀,看看站在定王爺身邊的楊參將那滿眼的羨慕眼神就知道,這樣的勳章是多麽的來之不易,而且他們能夠清楚感覺到,同樣的功勳放在以後,可不見得能有他們這第一次授勳的運氣了。
做完這一切,朱慈炯也是鬆了口氣,他今天來二號大營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剛才的事情做一遍,狠狠提升一下士氣和凝聚力,至於榆林九將會出現,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朱慈炯走下閱兵台,對榆林九將微笑道:“各位將軍遠道而來,如不嫌棄,就先在這軍營食堂用些午飯,下午隨孤王四處轉轉如何?”
“那就打擾王爺了。”尤世威抱拳,身為軍伍之人,也沒那麽多扭捏。
食堂還要過半個時辰才到飯點,不過定王來了,誰敢怠慢,幾位大廚忙的雞飛狗跳,整治了一桌拿手好菜,九位將軍吃的還算滿意,可惜沒酒,總感覺這接風洗塵差那麽一點意思。
用完午飯,朱慈炯說道:“不知幾位將軍,對孤王這火器營觀感如何啊?”
“當屬天下強兵。”尤世威眼中的欣賞絲毫不加掩飾道:“火器營?王爺的意思是這等好兵都是鳥統兵?”
朱慈炯嗬嗬笑道:“孤王在這江心洲上共設兩座大營,一號大營為常規營,主練刀盾與槍法,二號大營就是這火器營,專練火器,不過可不是什麽鳥統,而是新式火器,尤老將軍,各位將軍可隨孤王前去一觀。”
幾人心下都很疑惑,火器兵可不就是鳥統兵嗎?而鳥統兵對於大明軍隊來說,一直以來都是老弱充任,榆林之戰時,鳥統上陣還是因為城內弓箭用盡,不得已才讓鳥統兵上城助守,最後還因為炸膛,炸死炸傷十來個守軍,定王如此大才,盡然會讓這樣的精銳之兵去操練鳥統,這何止是浪費,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朱慈炯要帶幾人去看演練的地方並非是二號大營訓練場,而是乘船直抵八卦洲,如今八卦洲上的槍廠炮廠甚至火藥廠都有專門用於演練的場地。
楊伏堂大匠先一步得到消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等到朱慈炯一行進入演練場的時候,場上距離射擊點一百五十步外,已經擺放好了五個身著輕甲的稻草人,七十步外同樣擺放了五個身著板甲的稻草人。
朱慈炯笑嗬嗬的指向十個稻草人說道:“各位將軍武藝自是不凡,卻不知射藝如何。”
尤世威皺眉問道:“王爺的意思可是用箭去射這七十步以的假人?尤某雖老,倒也可以勉力一試。”
朱慈炯搖了搖頭道:“射中百步以外的稻草人想必對於各位將軍來說,不會有太大難度,不過孤王的意思是,可否一箭將七十步外這板甲射穿,或是一百五十步外將輕甲射穿。”
“絕無可能。”尤世威斷然說道:“我等九人當中,要論射藝當屬侯兄最強,侯兄開三石強弓,百步以外射穿輕甲的本事,榆林城無人不知,但要說一百五十步,侯兄你看?”
“侯某慚愧,百步外射穿輕甲,那還是十年前的本事,如今年老體衰,能在七八十步外洞穿輕甲都已不易,何況一百五十步,莫非王爺手下有此等虎將?侯某倒是想見識見識。”侯世祿說的謙虛,卻不掩傲然之氣,顯然對一百五十步外射穿輕甲之說,根本就不相信。
朱慈炯嘴角撇了撇,他把這些人好不容易從榆林城救出來,自然是為了收歸己用,可想要這些將領效忠他這樣的普通皇子,可能性真的不是很大,非得讓這些人心悅誠服才有可能,如何才能讓這些和軍隊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將領服氣,無非兩點,軍力與軍備。
軍力要看軍隊的數量和精銳程度,剛才在二號大營時,這些人已經算是片麵的了解了一下新軍,是否精銳他們自會去衡量,至於數量,現在已經是崇禎十七年一月,朱慈炯已經做好大規模擴軍的準備。
至於軍備,朱慈炯現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火器,他也相信,接下來的演練會徹底顛覆掉這些人對於火器的觀感,重新認識到未來戰爭該如何去打,這是本能,楊衡林森他們就算武藝不比這些老將弱,可意識上終歸還不可能與這些老將相提並論。
現在火石槍基本已經定型,最遠殺傷射程兩百步,可以擊斃無甲敵兵,一百五十步射穿輕甲皮甲,七十步內洞穿重甲問題都不是很大,但是在射擊精度上很難保證,二號大營的練習標靶也就七十步,朱慈炯現在需要的就是火槍手能在七十步內掌握好火石槍的特性,從而把握住射擊精度,這一點二號大營內的幾個天才射手表現的還很不錯,用精度不靠譜的火石槍射中環靶九十靶以上,就算那環靶比起後世大了兩倍多,也是非常厲害的了。
而且對於朱慈炯來說,火石槍終歸隻是過渡品,他希望的是能在未來他的軍隊上戰場的時候,每一位火槍兵都能配備一支線膛槍,那樣一來不論是射擊精度還是射擊距離都無疑將獲得極大的提升。
“孤王麾下的神射手,目前為止隻有林森一個。”朱慈炯苦笑道:“林參將三石弓倒也開得,可要說射穿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輕甲,說實話他也沒有那個能耐,不過就算能做到又如何,相信各位將軍練習射箭起碼也得有十年以上吧,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起碼得要三年吧,而孤王要訓練一個一百五十步外射穿輕甲,七十步內射穿重甲的火器兵,最多隻需要三個月而已。”
“火器?”侯世祿不屑道:“據侯某所知,鳥統的射程似乎隻有五十步,而且裝填極為繁瑣,有發一槍的時間,侯某多了不敢說,連發五箭還是不在話下的。”
“孤王既然能將標靶擺在一百五十步,自然是有把握用火器將之一槍射穿,否則豈不是徒惹人笑。”朱慈炯轉身吩咐道:“楊大匠安排幾位火槍手來為各位將軍好好演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