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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財富

  “這座外宅難道沒有人守衛?”朱慈炯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蔣伸斬釘截鐵得說道:“這座外宅其實從外麵看並不起眼,隻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農莊,外麵有一百多畝良田,裏麵住了三戶普通百姓十幾個人,都是熊倉的佃戶,每次運銀子的時候熊倉都會把這三戶人家特意調開,所以這三戶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院子裏的深井下麵藏有幾百萬兩銀子。”


  朱慈炯深吸一口氣,現在就連他都開始佩服熊倉這家夥了,真是要心機有心機要手段有手段啊,如果不是他看在熊倉妻子是這蔣伸妹妹的份上,沒準他都不會選蔣伸作為突破口,要真是如此,他就算把熊倉給滅了,所能得到的現銀不過也就二三十萬兩。


  而且朱慈炯幾乎可以斷定,要不了多久,比如當那處外宅銀子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又或者等到滿清打到南京城下時,以這熊倉的手段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把知道這處藏銀外宅的三個心腹全部幹掉,到了那個時候知道這外宅秘密的恐怕隻有他和他兒子兩個人了。


  好在他這次選定了這熊倉,要是等到他登基擁有了自己的力量再來收拾他這一類的豪商,估計收獲隻能用微乎其微來形容了。


  不過這熊倉還真是給了他意外之喜,短短十五年時間就能積累出如此龐大的巨額財富,現在算算差不多得有四百萬兩了吧,這還不算那些明麵上的產業,這亂七八糟的全部加起來怕至少能有五百萬兩,大明一年的賦稅才多少,一千七八百萬而已吧?

  這熊倉不顯山不露水的,身家盡然能抵得上大明一年三分之一的賦稅,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簡直堪稱奇跡!


  後世清朝有句話叫‘和珅跌倒嘉慶吃飽’如今他也算得上是‘熊倉死翹定王笑倒’了吧。


  那三把鑰匙在什麽地方,你可知曉?


  “這個一直都是熊倉收著的,草民真不知道。”蔣伸很是無奈。


  朱慈炯想想也是,這三把鑰匙在熊倉的眼裏代表他一生的財富,如果能讓別人知道放在哪裏才叫奇了怪了,他也不指望從熊倉嘴裏問出鑰匙的下落,區區精鐵房子算的了什麽,大不了直接融了。


  但是朱慈炯現在不打算去動用這筆財富,現如今熊倉在南京城裏還有十幾萬兩銀子加上萬餘兩黃金差不多又是十萬兩,等於有了二十萬現銀,如果再把其名下的產業賣了,相信撐上一年半載沒什麽問題,他真正需要銀子的時候起碼要到明年四月,到那個時候不管是擴軍,還是花費海量銀錢製造槍炮,以及為了迅速成軍而要花費的巨額練兵費用都不會是個小數目,那批藏銀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當然要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動用國庫的銀子來練兵,可朱慈炯對於明末時期的國庫現在還不抱有太大希望,而且他也不想太快讓那些大臣知道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所以秘密練兵是最好的選擇,但前提是得要解決銀子問題,如今這藏銀可以說來的正是時候。

  “熊倉有那些產業?發賣之後大概值多少銀子?”朱慈炯再問。


  “熊倉的大部分產業都集中在南京城內,涉及的產業不少,其中有一家綢緞鋪子、一家茶樓、一家酒樓、兩家布店、兩家糧店、五家鹽鋪,另外就是在秦淮河上還有一艘畫舫,在其它地方,揚州有一所宅院,一家妓院,在泰州還有一座鹽場富平場以及幾個小鹽場,另外在南京、泰州、揚州、蘇州等地熊倉還有不少良田,粗略算算大概也有七八千畝。”


  朱慈炯低頭想了想,熊倉的產業聽起來不少,可真正值錢的似乎就隻有那座中等規模的鹽場,別看隻是中等,那起碼也能為熊倉每年賺二三十萬兩銀子,所以這鹽場朱慈炯是不準備發賣的,按照他對於未來的規劃,以後不管是鹽場礦場還是其它行業,他都準備采取承包招標製,然後設置好招標最低價,最大限度的去將這些暴利行業所能帶來的利益收歸為國庫或是內庫所有。


  就好像這座富平場,他完全可以定下十五萬銀子的招標額,不管你怎麽去擺布,隻要價格不超過官府設定的最高價,然後每年往國庫繳納十五萬兩銀子的承包費用就可以,你要是能賺一百五十萬那也是你本事,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在鹽業這一塊國家所能獲得的利益是透明的,官員想要貪汙可以,隻要能把銀子交上來就行,你要想和鹽商勾結提高販鹽價格也可以,隻要不被舉報或者是被查到,一旦被查,官商皆斬!


  至於酒樓茶樓宅院土地綢緞鋪子以及妓院畫舫這些自然都在發賣的範圍之內,糧店和布店暫時可以保留,畢竟江心洲上的流民現在還能用的上。


  蔣伸略做估算之後,告訴朱慈炯如果將這些暫時不需要的產業包括熊倉在南京城內的豪宅和四處的土地全部發賣的話,大約可以獲取七八十萬兩,但是不一定可以很快脫手,而且這裏麵還有一個變數,那就是畫舫,畫舫本身並不值多少銀子,頂天了也就二三千兩,可畫舫裏的當家花魁價值卻不好估算。


  花魁值多少銀子完全取決於名氣,而且發賣和被贖身又是另外一個概念,如今熊倉家畫舫的當家花魁名叫卞賽賽,在這南京秦淮河上名氣頗響,如果將其連同畫舫一起發賣,估計卞賽賽能賣個一兩萬銀子,可要是遇上豪客為其贖身,三五萬兩也不在話下。


  二年前熊倉為柳如是贖身都花了三萬兩,要知道那個時候柳如是可已經二十有三,支撐其名氣的已經不是豔名而是才名了,這樣都要三萬,如今不過十九的卞賽賽,正值賣笑生涯巔峰,賣三萬兩都是虧了血本,更不用說隻賣一兩萬兩了。


  卞賽賽?朱慈炯笑了,這可不就是後世極富盛名,秦淮八豔之一的卞玉京嘛,傳聞此女才色雙絕,尤其擅長繪畫,與江左三大家之一、婁東詩派的開創者大才子吳梅村還有過一段哀怨纏綿的愛情故事,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這一世這位秦淮名妓居然成了他的人,看來有機會倒是要去見識見識這位豔名動秦淮的女子到底美到什麽地步。


  這可不能說他朱慈炯好色,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美和好色可是兩個概念,就如同一副裸女圖,在有些人眼裏就是淫穢,可在另外一些人眼裏就是藝術一樣,朱慈炯今年十四,可心理年齡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再熟怕是要爛了。


  看來這蔣伸還不必讓他去牢獄裏麵走一遭了,有這麽一個對熊倉底細知根知底的人來處理這些事,不但可以事半功倍,還能讓其安心徹底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苗宣每日忙活江心洲上的事就夠疲於奔命的了,再讓他處理這些耗時不短的瑣事,隻怕就要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說到底還是他現在值得信任和可用的人才太少啊。


  “既如此畫舫就暫且留著,待有人為卞賽賽贖身在賣不遲,孤王哪天要是有興致沒準也會去領略一下這名震天下的秦淮風光。”朱慈炯吩咐道:“至於你,就等孤王斬了熊倉之後,著手將孤王剛才說的這些產業發賣掉,包括泰州的那處宅院,至於剩下的富安鹽場,糧店布店就交給你經營打理,除此之外你最主要的事就是協助苗公公將江心洲上百姓安置好,轉運物資方麵全部由你負責,記住,不要讓孤王失望。”


  蔣伸一呆,不解道:“可是王爺不是說為了讓福王消氣,所以要判草民斬監侯入獄幾個月嗎?”


  “放肆!”苗宣喝道:“殿下說你沒罪,你就算有罪也是沒罪,殿下說你有罪,你沒罪也是有罪,殿下不判你入獄,誰敢抓你,至於讓福王殿下消氣,熊倉滿門難道還不夠?這些也是該你操心的事嗎?”


  “草民該死。”蔣伸再次跪倒:“草民叩謝王爺大恩,日後定當竭心盡力為王爺把差事辦好,若有半點差池,不消王爺吩咐,草民自己就沉到江裏去喂魚。”


  朱慈炯微笑不語,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忠不忠心可不是靠嘴皮子說說就可以了的,現在蔣伸看似是對自己死心塌地,可這裏麵有多少是被自己的身份所迫,他把握不準,但隻要蔣伸能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這對於目前的朱慈炯來說就已經足夠,蔣伸要是還像以前仗熊倉的勢一樣去為非作歹,他並不介意和他新賬老賬一起算,徹底將其打的萬劫不複。


  “你做的好孤王會記在心裏,做的不好孤王也會看在眼裏,對孤王忠不忠心孤王自能體會。”朱慈炯站起身看向樓外道:“想必林統領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大伴,蔣伸隨孤王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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