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婛弱作證,萬民書情
一夜過後。
一大清早,百姓們的聲討聲就再次降臨桃花山莊,頓時亂作一團,還有人拿著皇甫雲的通緝畫像,叫皇甫青天把皇甫雲交出來。
連入住桃莊的宇文異都被驚動,也出來一探究竟。
阮飛河走到他身邊,抱著雙臂說道:“宇文大俠,你不妨也猜猜,這雲二公子殺了人之後會躲去哪裏呢!”
“我要是皇甫雲,想要殺人滅口死無對證,不會等到今日,更不會殺人的時候,用自己的獨門兵器留下證據!”
“連與皇甫雲相識幾日的你都如此相信他不會殺人,亦是不知這些百姓,受過皇甫雲無數恩惠的百姓們,卻還認為他會殺人滅口!”阮飛河苦笑道。
宇文異說道:“也許,是他們也曾信任過皇甫雷,但他為了練功卻也殺了人,所以才會對皇甫雲也失去信任!但是武裝主和殷先生不都可以證明皇甫雲是清白的嗎?”
“可是皇甫雲他為何還不出現?難不成,是去找無燕了?這不大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阮飛河自言自語的說著。
就在這時,皇甫雲騎著馬悠哉而來,邱婛弱坐在他身後,同騎一匹白馬,皇甫雲神情悠閑像是不知早已背負兩條人命的樣子,邱婛弱十分信任的摟著皇甫雲的腰身,不知在想著什麽,趴在他背上發著呆。
宇文異冷笑一聲:“虧你們大家這麽擔心他,原來是有佳人相伴,難怪不急著回來!”
咦?那不是邱婛弱嗎?怎麽會跟皇甫雲在一起?阮飛河疑惑的想著。
“皇甫雲,你好狠的心,居然殺人滅口。”有百姓喊道。
“先是你弟弟殺了人家妻子,現在你又殺了他全家,不怕遭天譴嗎?”
皇甫雲沒有說話,神情淡定,沒有半點愧疚,隻是優雅的跳下馬來,扶著邱婛弱也跳下了馬。
邱婛弱看著皇甫雲的笑容,又看著站在門口的武月貞和皇甫青天,他們的表情同樣疑惑,自己為什麽會跟皇甫雲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可以證明,殺害張貫父子的人不是皇甫雲。”
“你是他妹妹,你的證詞不能作為證據!”
邱婛弱看向那說話之人:“就憑我是曼陀羅宮派來的人,我的證詞當然可以作為證據!”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不已,尤其是武月貞。
“你怎麽證明你是曼陀羅宮的人?”
邱婛弱笑著指向方才說話的百姓:“你敢讓阿阮姑娘來撕下你臉上的人皮麵具嗎?”
“什麽人皮麵具?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皇甫雲仰起頭來,笑著看向阮飛河:“阿阮姑娘,在下的清白可就看你的了!”
阮飛河立刻會意,當即飛身前去,那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宇文異頓時將腰間的一塊玉佩飛速甩出,而那人也同樣下意識的一掌將玉擊碎,隨後飛身而起,逃離此地。
“他會武功!”宇文異高聲道,語氣中滿是嘲諷,“而且身手還不錯,連普通的百姓都有這麽好的身手嗎?你們洛陽真是臥虎藏龍遍地都是高手呢!”
阮飛河聽得出宇文異是在諷刺那些百姓的有眼無珠,也跟著笑道:“夜月做的麵具我未必能識出,但他卻做賊心虛,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百姓們麵麵相覷。
“我一直都知道,有曼陀羅宮的人混在百姓之中,利用你們的不明真相來製造混亂,好讓我趁亂偷取天殘劍,讓一世葬不能修煉,而皇甫雲之所以會在張貫父子被殺的期間巧合失蹤,是因為他察覺到了我的目的,所以就在那時一直躲在無魚三爺的房中,等待我自投羅網。”邱婛弱緩緩說道。
“夫君,沒想到真被你猜對了!”江聖雪低聲對皇甫風說道。
皇甫風在心中歎道:原來二弟所謂的有事,竟然是察覺到了會有人偷取天殘劍。我早該想到他躲起來,就是為了甕中捉鱉。
既然皇甫雲現身,而邱婛弱也願意陪同皇甫雲前去衙門“自首”為皇甫雲力證清白,百姓們自然無話可說,不再鬧事。
公堂之上,邱婛弱娓娓道來:“曼陀羅宮的人知道皇甫雷正在殺人祭劍,便易容混入百姓之中,帶動張貫和百姓們前去桃莊興師問罪,即便皇甫雷不能立即被處死,也會礙於百姓們的聲討而被關押大牢,天殘劍失去主人,所以必須要交給別人暫時保管,所以才會利用已經混入桃莊取得大家信任的我,而曼陀羅宮的人不會想到天殘劍會交給桃莊的守護者無魚來保管……”
與此同時,武月岩全力武裝,拆卸了三大邪器的七桃扇,將裏麵的暗器一一取出,共有二十二種暗器。
七桃扇雖然隻有七折扇麵,畫有七朵形態各異的桃花匯聚毒霧,但拆開有毒的扇麵,才發現隱藏在扇麵裏麵的骨架卻不隻有表麵上的八根,而是含有二十二根,每一頁長骨架之間的扇麵,還有兩根短骨架,再由一根橫向的骨架將所有的隱藏扇骨連接固定,才能容下二十二種暗器,也讓七桃扇更加堅不可摧。
而殷儲將二十二種暗器的毒一一用畜生實驗,最終沒有一樣的死法符合張貫父子,也證實了皇甫雲不是殺人凶手。
真相終於大白,二人皆是無罪釋放。百姓們也將對皇甫雲的誤解轉向了對曼陀羅宮的怒罵憎恨。
眾人也知,白之宜這一次之所以特意用不滅曼陀羅來殺人,就是為了讓仵作驗證不出,才能猜測是七桃扇的暗器所含有的毒,因為不滅曼陀羅沒有香味,即便是釋放毒氣也有著特定的時間,所以就是找來殷儲驗毒,也不會查出,但是沒想到香燕卻看出了端倪,武月岩也敢冒著生命危險拆開七桃扇。
又因為邱婛弱的證詞得知,是有曼陀羅宮的人在文珠兒去天享客棧購買酒菜時,易容混入,之前天享客棧的口供中有一位夥計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在那時被下的毒。
大廚備好飯菜後,用食盒裝好,小夥計拾起食盒準備去交給文珠兒的途中,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倒,自己全力抱住食盒才沒有將它打翻,卻看到一條蛇飛速的爬進草叢中,小夥計害怕那是毒蛇,急忙放下食盒查看自己的腳和腿有沒有被蛇咬的痕跡,檢查過後才重新拿起食盒去交給文珠兒,這也是自己從後廚拿出食盒到交給文珠兒唯一一次食盒沒有在手中。
隨後天享客棧的人也被釋放,並且也解除了天享客棧的封條,文珠兒和那個死裏逃生的獄卒也無罪釋放。
流星和無魚也不必再奔波,都故作責怪皇甫雲叫他們一頓好找。
對於邱婛弱的目的,武月貞雖然有些失望,但是經過皇甫雲的一番勸解,也看在邱婛弱誠心悔改的份上,武月貞也原諒了她,關係恢複如初。
三日過後,太子儲琴將一封信交給儲韶,笑得一臉神秘:“請父皇將此信秘密交給皇甫青天!”
“這件事至關重要,父皇有些不放心,倒也不是不信任你,朕還是決定親眼看看,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吧!”
“還是兒臣告訴父皇您吧!這封信上所言,是讓皇甫青天聯和一世葬的修煉者相繼退出一世葬的修煉以求自保,不敢再為恩將仇報的百姓除害,也讓所有武林人士相繼退出除魔同盟,除魔同盟就此解散,江湖恢複混亂,百姓失去庇護,到那時,百姓們也會理解皇甫雷殺人乃是情有可原,不得而為之。現在又出了皇甫雲一事,百姓們對曼陀羅宮的憤怒也達到了一定程度,如此一來,想救皇甫雷,就非萬民書不可。百姓們最容易被煽動,到時候隻需要托洛陽縣令找一個書生,寫好為皇甫雷求情的書信,就會有更多的百姓在為皇甫雷求情的書信上留名。萬民書,順民意,若不順應民意赦免皇甫雷的死罪,那父皇才成了罪人呢!等萬民書一到,父皇隻能放了皇甫雷,讓他繼續為除掉妖婦貢獻力量,讓皇甫青天重新組織除魔同盟,到那時,父皇既可以維護大南律法尊嚴不得罪桃花山莊,又能順應民意被百姓呼為盛世明君,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儲韶大笑起來:“琴兒,你果然聰明,朕沒有看錯你!隻是,皇甫雷日後還要再殺九十八人,百姓們真能容忍?”
“有時候對抗邪惡,就必然要有正義的犧牲,父皇可以下旨,凡是祭劍者皆封官加爵,賞白銀萬兩,黃金百兩,後半生吃喝無憂,有後代者皆可大富大貴,以示安慰!”
“好,皇兒,就照你說的辦!”
看到皇帝派來的密信,文有才興奮至極,自己居然沒有想到萬民書這一招,不過皇帝也是等到時機成熟,否則不會有百姓為皇甫雷求情的。
由師爺方傅擬寫了求情書,再經由一位很有聲望的私塾先生修改之後,開始走訪民間,越來越多的百姓意識到皇甫雷的濫殺無辜是對自己良心的一種折磨和拯救更多人的自我犧牲,以及不能辜負那些祭劍死者的犧牲,紛紛在求情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此後,由段如霜飛速前往皇城,將萬民書遞交給當朝皇帝。
隨後,皇帝命欽差大人親自來到洛陽開堂審訊皇甫雷的命案,因為張貫父子死於魔宮之手,又有武月岩拆開七桃扇作證,殷儲和香燕合力驗證毒源,再加上死者娘親的求情,又有承載著民意的萬民書,最終皇甫雷死罪不改,但死期延長,可戴罪立功,先是削發入寺,修行三月,為死者超渡祈福,三月之後才能還俗,待殺掉白之宜為民除害後,即可免除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