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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逍遙流幻,險殺妖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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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青天殺死娘親鳳盈盈的仇還沒報,又因黎百應和焦紅菱的孩子死在自己手裏被迫加入除魔同盟,為了彌補愧疚答應紫風月不會與皇甫雲再有瓜葛,也因為自己的孩子

  流產而對皇甫家的人感到失望和怨恨,這些種種因果在腦海裏不斷的糾結,鳳綾羅一直無法入睡,稍有放空時,便會鑽進來。可是在桃花山莊修煉《玄音煞》的這段時間,與皇甫雲不算朝夕相處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還並肩作戰共抗妖婦彼此關心著對方的生死,沒有星天戰的悱惻蟲,又是難免


  一死,連月柒都用她的血救了自己。現在的紫風月又成了白婠婠,可她一旦恢複原本的記憶,還會質問自己為何沒有離開皇甫雲。


  鳳綾羅沒能控製住自己而歎了口氣,忘記皇甫雲,本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更何況,自己想要遠離他,他卻總要想方設法的靠過來。


  若是繼續留下來,還會欠下更多的人情,殺皇甫青天就會越難以下手。


  “何故歎氣?莫不是太過於思念本少?”說話之人搖著一把紙扇,俯下身子將臉對著鳳綾羅,“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鳳綾羅冷冷的轉過了頭去:“你來幹什麽?”


  “不會又被你一眼識破了吧!”夜月摘下皇甫雲的人皮麵具,又露出一張不知道是誰的麵容,“我知道你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便來看看你!”


  鳳綾羅並不想這麽快就跟夜月翻臉,也不想讓他知道桃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並且已經去找千麵妖姬阿阮,以免打草驚蛇。


  “我還沒死,對你還有用處!”


  夜月輕笑一聲:“是啊,你死了,我這偷盡女人心的飛賊的名聲,可就毀在你手裏了!所以我來看看我的獵物,哦,不,是我心愛的女人,還有沒有偷心的價值!”


  鳳綾羅毫無力氣的翻了個白眼:“可惜,你不敢以真麵目去偷女人心,因為你怕死,哦不,是你對本來的自己太過嫌棄!”“誰不怕死?你不怕嗎?你死了,怎麽對你九泉之下的娘親交代啊?”夜月笑道,“你雖然可以繼續修煉《玄音煞》了,但是,你覺得你的身體,還挺得住嗎?蛇毒侵蝕了你的身體,總有一天,也會慢慢爬上你的臉,可皇甫雲呢?他仍然是俊美無雙獲得無數女人芳心的斷魂笑使雲二少,到時候,你還配得上他嗎?即便他不會嫌棄你,厭倦你,可皇甫青天會接受你嗎?現在你的容貌武功都還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皇甫青天留著你,一旦你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就會除掉你了,他是絕對不會讓你成為皇甫雲的

  絆腳石。可是我不同,我可以做無數張人皮麵具,讓你永葆青春!”


  “就算我和皇甫雲漸行漸遠,你也沒有任何機會!”鳳綾羅冷笑一聲,“別裝的那麽慈悲,我隻想做一個真實的鳳綾羅,你的手段吸引不了我!”“哈哈,真實的鳳綾羅,那麽,現在的你,到底是想報仇的鬼再生,還是想要愛情的鳳綾羅呢?”夜月大笑起來,“希望以後,我還能看到安然無恙的你,我還在等著你心甘

  情願的與我做一場真正的交易呢!”


  夜月又是一次神秘而來神秘而去,但是他的話,又給她腦海裏的淩亂增添了一筆糾結,她知道夜月在刺激她,可她不免還是陷入深思。論容貌,鳳綾羅自知是比不過白婠婠的,論愛情,白婠婠的愛也不比自己少,更何況,自己還想殺了皇甫雲的父親,即便白婠婠是白之宜的女兒,可她還有花碧傾在她身


  後,自己除了皇甫雲,就隻有滿腔疲倦的仇恨,和這難以見人的身子。如果自己不愛皇甫雲,又豈會有如此擔憂?這麽多年的恩恩怨怨,或欺騙,或放棄,或逃離,或冷漠,都不過是明知道將來的某一天會徹底的失去皇甫雲,想讓自己減少


  幾分痛苦罷了。


  豈非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無燕為香燕換過藥後,便準備去熄燈陪她躺下。


  “聞且他怎麽樣了?”香燕問道。


  “他會想通的!”吹滅燭燈後,無燕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香燕將頭枕在姐姐的手臂裏,低聲道:“你會嫁給他嗎?”


  無燕輕輕的笑了笑:“他若想娶我,我願意跟他做一對小乞丐!”


  “那我呢?”


  “兩個小乞丐還養不活你這個大小姐嗎?”無燕笑道。


  香燕笑著撇了撇嘴:“未來的姐夫可是丐幫的幫主,你老叫人家小乞丐,多不給人家麵子啊!”


  “丐幫的幫主不就是乞丐的頭目嗎?我喜歡他,跟他是乞丐還是幫主又沒什麽關係!”無燕說道。


  “皇甫青天要收聞且做義子,這件事,姐姐你怎麽看?”


  “他能認皇甫盟主做義父,當然是一件好事了。”


  香燕歎了口氣:“我們就不能隱居嗎?就我們三個?”


  無燕說道:“馬長老用生命為他鋪路,他是輕易不會拋下丐幫的!即便除掉魔宮報了仇,他也丟不下這個身份!”


  香燕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好吧!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回到湖心小築後,白婠婠就一直悶悶不樂,在煙雨閣喝了不少酒,可惜,不過是微醺,仍是憂愁大半。她拾起一塊放進錦盒中的繡帕,那上麵隻有繡了一半的桃花,她記得當初繡它的時候,是想把對皇甫雲的相思寄托在這塊繡帕上,可惜,睹物思人,心有不甘,不能平靜

  。


  白之宜知道白婠婠已經回到了湖心小築,便去看她。


  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一身的酒氣和不同的香味,便知道她定是去了煙雨閣:“婠婠,以後不要輕易的一個人跑出去,娘怕你會遇到危險!”


  “娘,人真的可以欺騙自己的心嗎?”白婠婠抬起頭來,眼睛還帶著一點淚痕。


  “當一個人想要逃離一段過往,就學會了欺騙!人的本身,就是謊言。”白之宜愛憐的撫摸著白婠婠冰涼的臉。


  白婠婠輕輕蹙眉,仍有百般不解:“她們如何可以做到無視對我的傷害,與我談笑風生?為什麽,她們所說的過去,跟我記憶中的不同?”“因為她們很會偽裝,身在煙花之地,偽裝是她們最拿手的好戲。你與她們不同,她們還在肮髒的泥沼裏,自然想要拉住你這隻鳳凰的腿,她們謊話連篇,百般討好,將過

  去對你的傷害天花爛墜的描繪成了姐妹情深,還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地位都不再跟她們平等!”


  白婠婠似懂非懂的愣了好一會,才緩緩將頭靠在白之宜的小腹上:“娘,愛和恨,到底是不是相同的分量?”


  “愛可以讓一個人死,恨也能讓一個人重生,不過都是人自己內心的分量!”“我要殺皇甫雲的那一刻,我以為我會很痛快,我終於可以手刃拋棄我的負心漢了,可是,隻有痛,沒有痛快!如果我真的那麽恨他,為什麽看到他即將死去的那一刻,我


  會痛?”


  白之宜皺了皺眉:沒想到婠婠對皇甫雲的愛會有那麽深,連雲細細改變了她的記憶,她還是忘不掉對皇甫雲的愛。她拉起白婠婠的手臂:“看到了嗎?你這手臂和身體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是拜皇甫雲和鳳綾羅所賜。你內心承受的傷害太多了,多到隻有將它們抹去,你才能重生,殺了他


  ,你就能重生!”


  “娘,我不想殺他了!”白婠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冷笑,“我隻要讓鳳綾羅嚐盡我所受過的所有痛苦,就是對皇甫雲最大的報複!”白之宜知道自己暫時是無法逼出白婠婠做出選擇的,便隻好說道:“鳳盈盈母女當初逼我們跳下懸崖,讓你流露煙雨閣吃盡苦頭,又讓我流露曼陀羅宮成為妖婦,這個仇,


  當然要報!如今鳳盈盈已死,至於鳳綾羅,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但是不能讓她死,她還要殺皇甫青天給她娘報仇呢,她殺了皇甫青天,皇甫雲還會跟她在一起嗎?最後,他隻能乖乖的回到我身邊!”


  白之宜笑著點了點頭:“娘勸你不要等太久,以免夜長夢多!”


  白之宜話音剛落,卻覺身子挨了重重一掌,而她還未有一點反應時,身子便已經飛出,隨後重重跌落在不遠的地麵上。


  一口血剛從喉頭湧出,還未看清來人,又是飛速一掌,直接將白之宜的左手臂再次打飛,隨著手臂連帶著鮮血飛落,白之宜的慘叫聲也響徹整座湖心小築。眼前隻覺虛影一片迅速閃過,接著就看到白之宜身子飛出,她大喊一聲“娘”後,便憑借著感覺,朝那片虛影攻擊而來,卻還未能近身,就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著前行


  ,她的雙腳像是被人用線牽引,攻擊的掌風全部被化解,就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而變得輕軟。


  白之宜剛想起身,那虛影便是重重一拳落下,直接打穿白之宜的胸膛,白之宜頓時慘叫出聲,但是這一次,她痛到幾乎失聲,聲音變得略有沙啞,且毫無還手之力。


  那虛影已經頓住身形,一雙冷邪的雙眼狠狠的盯著白之宜,但是他的左手已經掐住白婠婠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毫不費力。


  白之宜這才看清楚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是誰,除了沙流幻,無人可以毫無聲息的接近自己。


  “婠婠!”白之宜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沙流幻一腳踩進胸前的傷口裏,頓時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往外噴濺而出,沙流幻原本的黑色布靴瞬間變成了暗紅色。


  “別動,除非你想讓我現在就擰斷她脆弱的脖子!”沙流幻的聲音冷酷無情,而那雙幽暗的眸子似乎要將自己吞噬進沒有盡頭的深淵裏,受盡酷刑。


  白之宜強忍著劇痛,冷汗淋漓:“你……你要殺人……也得有個殺人的理由……”


  沙流幻的聲音低沉而又冷漠:“你殺人找理由嗎?”


  “當然。”白之宜深吸一口氣,僵硬的擠出一個看起來十分魅惑的笑容,“沒有一個無辜的人死在我手裏。”“你這女人,鬼話連篇!”沙流幻又狠狠地將腳踩進些許,鮮血蔓延開來,流淌一地,“被你采陽補陰的人該死嗎?被你挖去心髒的人該死嗎?被你抓去做成死士的人該死嗎

  ?”白之宜疼的青筋凸起,眼眶漲紅,鮮血染紅了嘴角,配上一張桃夭公子慕雪隱的臉,實乃美豔絕倫:“有人為我維持容貌而死,有人為了讓我練功而死,甚至有的人為讓我


  開心而死,每個人死的都很有價值,你說呢,沙流幻?”


  沙流幻靠近白之宜的臉,眯著雙眼,嘴角有些微微顫動,似是強行隱忍著憤怒:“那星沫蒼月呢?”


  “害死那孩子的是紫魄!”


  “可他死在了曼陀羅宮!”白之宜的笑容透著幾分倔強:“他死在曼陀羅宮也好,死在某個肮髒的角落也罷,就算他死在了桃花山莊,又跟你沙流幻毫無理由的闖進曼陀羅宮欺負我們母女有什麽關係


  ?”


  “星沫蒼月是我的徒弟,師父給徒弟報仇,天經地義。”白之宜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但是牽扯到了傷口笑容又扭曲了幾分:“我明白了,紫魄死了,你無人尋仇,便狗急跳牆,找上了我,以為殺了我就可以給他報仇,滿足

  你作為師父的使命感,或是……虧欠欲?”


  沙流幻眉眼閃過一絲慌亂,隨後他歪著頭,冷漠一笑:“沙流幻的徒弟就這麽死在了曼陀羅宮裏,傳出去,豈不是打了我沙流幻的臉?”“你違背中立原則,收星沫蒼月為徒,已是你收山大忌,且會讓整個江湖之人唾棄,本來無人知曉,可你再一次想讓天平傾斜。”白之宜死死地盯著沙流幻,“你想讓江湖大


  亂嗎?”


  “有你在,江湖早已大亂了,不是嗎?”“當年宇文千秋騙婚拋棄我們母女的時候,你的正義呢?我和婠婠被鳳盈盈母女威脅跳下懸崖的時候你又在哪呢?我被朝廷通緝被八大門派拒之門外又被追殺的時候你的正

  義又在哪?你以為殺了我,就是正義嗎?”白之宜目眥欲裂,過往的仇恨和沙流幻的步步緊逼讓她極度憎恨。


  “這世間人的生死與我無關,唯獨星沫蒼月……”沙流幻咬著牙,陰狠而又堅定,“不可以!”“哈哈哈,哈哈哈!”白之宜笑到麵容扭曲,異常瘋癲,“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能讓你沙流幻重新出山的人,豈是等閑之輩?恐怕你和星沫蒼月那小子,不止是師徒關


  係吧!”


  沙流幻目光一緊,狠狠地用腳在白之宜的傷口裏碾了幾碾:“殺了你,會讓我很有成就感!就像你一樣,為了尋開心而肆意虐殺!”


  “……娘……”白婠婠發不出一點聲音,更不敢輕易掙紮,隻要動一下,沙流幻的手便會收緊幾分。白之宜幾乎痛到昏厥,她瞥了一眼白婠婠,閃過一絲狡黠,隨後她更加囂張的笑道:“看來我說的沒錯,沙流幻,你應該再聰明一點的,或許,你應該再卑劣再狠毒一點,

  才會讓你的秘密成為真正的秘密!”


  沙流幻有些不解,她不知道白之宜的葫蘆裏忽然賣起了什麽藥,就好像等待著自己落入陷阱一般:“好啊,讓這姑娘跟你做個伴,也算是我沙流幻,對你最後的憐憫!”“原本星沫蒼月跟紫魄同歸於盡,是正義的化身,是舍身取義的英雄!”白之宜的話,讓沙流幻的殺心收斂了幾分,“可你的出現,卻抹殺了他所有的功勞。星沫蒼月為何能夠第一個練成禁功?他胸口掛著的阿修羅從何而來?難道,他隻是一個靠沙流幻才能有如此成就的廢物嗎?也許還會有人覺得,他是靠為你暖床,在你身下承歡,才得到

  這些獎賞的!因為你,他不自量力的想與紫魄一爭高下,奈何技不如人。而你理所當然的出現殺了我給他報仇,不就剛好說明了一切?”


  沙流幻有些恍惚,眼神輕微的閃躲著,他空出來的右手死死地捏住白之宜的下巴:“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肮髒嗎?”“你騙了所有的江湖人,可你偏不了上知天的人,上知天的探子無處不在。你自稱無正無邪,可惜,正義的天平已經傾斜了,你會落在邪惡的一邊,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


  沙流幻舉起手掌:“白之宜,我要殺了你。”“殺啊,你盡管殺,你可以買斷上知天的消息,卻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原本星沫蒼月暴露紫魄命脈,二人同歸於盡,也不過是星天戰與我曼陀羅的過節,但你出了手,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別忘了,你可是跟星天戰同輩的人,卻勾搭上了人家的兒子。不僅抹黑了星沫蒼月,也讓星天戰蒙了羞,更為你自己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曼陀羅宮沒


  了宮主,必然會找你報仇。”


  “那我就直接滅了你這曼陀羅宮。”“好啊,吹風吹不盡,野草吹又生,你最好連一粒微塵都別放過,否則,你這逍遙人的稱號,也就到此結束了。知道你出山,會有無數個像冷兒那樣的高手向你挑戰,你將

  永無寧日。”


  白之宜的話針針見血,沙流幻開始猶豫起來,那一善一惡的聲音此時又在他腦海中辯論不休:


  殺了她,你將成為天下霸主,還會有無數個像星沫蒼月一樣的少年做你的徒弟,你不會寂寞的。邪惡的聲音說著。不能殺她,否則,你將會陷入無休止的廝殺中。也會讓星沫蒼月得到世人質疑,白之宜說的沒錯,作為一世葬的修煉者,他的年紀最小,卻成就最高,世人皆妒,會如何

  編排他?善良的聲音提醒著沙流幻。


  但是邪惡的聲音依然不休:你要正視你的心,你想給他報仇,可不要錯過這個機會,一旦白之宜練成千尋七獠,後果將不堪設想。


  善:萬物自有定數,白之宜是此刻的因,而你沙流幻卻不是此刻的果,你能阻止她一時,卻還有無數個她崛起,你將再無寧日。


  惡:星沫蒼月違背你的終身之約,獨自死去,你就該讓他死後也無安寧,這是他該嚐受的後果。善:你若為了蒼月那少年著想,就該棄手而去,阿修羅已經暴露了星沫蒼月與你有關,你還想繼續添亂嗎?你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去救他,你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就

  是讓他享有他死後該有的名聲和擁戴,為他報仇的機會,你該留給他的家人。


  他忽然想到了好友世上仙的下場,想到了若自己殺了白之宜,雖然可以結束眼前的痛苦,但是,他將再也不是逍遙人,再也不得安寧。


  世上有邪惡便有正義,就像一個天平維持著江湖。那些無正無邪的笑傲人就是中間者,一旦偏向邪惡,就會有正義的同等出現,萬物相生相克,反之也是如此。


  雖然生死已經不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所承受的寂寞。習慣一個人的存在,是多麽的可怕。


  可惜愛上一個人,就要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他舍生取義,從未想過誰給他報仇,生的時候,我沒有盡我所能,他死了,我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就像一塊墓碑寫滿了歌頌的墓誌銘,卻因為我,刻下了恥辱的永恒的


  汙點。沙流幻收回準備結束白之宜性命的一掌,說道:“今天我殺了你,就是要我與天下惡人為敵,而蒼月也會失去應有的尊嚴,正義之人也將以我為恥!我是為了自己的安生,

  你這妖婦,自有天收!”


  白之宜勾了勾嘴角,胸有成竹的笑道:“沙流幻,來做交易吧。”


  沙流幻冷哼一聲:“你這女人,是瘋了嗎?殺了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你憑什麽想跟我做交易?”


  “你說過,等你有欠下我人情的那一天,就可以找你做交易。”


  “我欠你什麽人情了?”


  “我發現了你和星沫蒼月不為人知的感情,想要堵住我的嘴,要麽殺了我,要麽跟我做交易。”沙流幻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他真是想不到,白之宜不僅膽量過人,妙語連珠,連給人台階下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哼,你害我損失了一個這麽好的徒弟,是不是應該再


  賠我一個?我看你女兒的資質不錯,容貌也是少有的絕色,不如就讓我帶走她,好跟我做個伴,最好再為我生個一兒半女,也好讓我後繼有人啊!”


  白之宜輕笑一聲:“你放了我女兒,我也會忘了你和星沫蒼月之間的事,怎麽樣,這個交易合不合你沙流幻的心意?”沙流幻看著白之宜那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眼神,一邊笑著一邊鬆了手,白婠婠跌落在地上,捂著被掐出紅痕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著,有些玩味的說著:“正義和邪惡維持

  著江湖世道,那你說,這個世上,到底是好人多一點,還是壞人多一點呢?”


  說罷,將腳自白之宜胸前的血洞抬出,隨即悠哉而去。


  白之宜咬緊牙關,疼的麵色煞白,方才的笑容頃刻間變作了扭曲,他盯著沙流幻消失的方向,冷聲道:“身不由己的人多一點……”


  “娘,你怎麽樣?”白婠婠哭著爬到白之宜的身邊,看到她傷的如此重,又怕又心疼。


  “娘還挺得住!你呢,婠婠,有沒有不舒服?”


  “幸好我一直穿著娘送我的軟甲,才保住一命。”


  “那就好!”白婠婠輕輕的摸了摸白婠婠的脖子,“沙流幻太可怕了,這軟甲刀槍不入,可他差點捏碎了這件軟甲!”


  原來,白婠婠一直穿著一件薄如蟬翼接近膚色的軟甲,這件軟甲幾乎包裹著她全身,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所以皇甫雲才沒有點住她的穴道。


  “娘,都是因為我,浪費了一個可以跟沙流幻做交易的好機會,以後,再沒人能牽製住他了吧!”


  “他知道我在給他找台階下,既然他願意走下來,我也自然要識時務,怎麽,你還真想被他帶走,為他生兒育女啊!”


  “娘,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逗弄我!”白婠婠心疼的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叫趙華音過來,您不會有事的!”白之宜躺在地上,感受著胸口五髒六腑都好像被毀壞了的劇烈疼痛,表情凜然,眼神冷傲:“等娘的千尋七獠大功告成,娘就是天下第一了!到那個時候,娘不僅可以好好


  保護你,還能讓所有反抗我的人臣服在我的腳下,就是他沙流幻,娘也不會再放在眼裏。”


  白婠婠回過頭來:“千尋七獠,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千尋七獠,無堅不摧,還可化萬物為武器,所有敵人的功力皆為所用,被譽為天下第一邪功,可不是平白而來的!”白婠婠看到白之宜躺在血泊中,駭人斷臂,胸前血肉模糊,可她的表情卻十分可怕,就像感覺不到疼痛,臉上的笑容邪惡的讓人後背發涼,尤其是說到千尋七獠的可怕之

  處,她的貪婪和野心,讓白婠婠覺得既陌生又可怕。可她練這邪功,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我!白婠婠停止了胡思亂想,繼而跑出房間,去找趙華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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