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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衙門送劍,闞雪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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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聞思強忍著後背的劇痛,震開鐵索,將奄奄一息的紫魄解救下來,他後背的皮脫落些許,幸好處刑的時辰並不長,否則就不是這一塊,而是一大片了。


  她正要帶著紫魄離開焚玉山時,卻被白之宜阻攔。


  “紫魄有漣漪和阿市會送回禁地,至於你,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去向何處!”白之宜的聲音雖然平淡,卻透露著不怒自威讓人無法不服從的威嚴。接著,水漣漪和阿市便彼此相視一眼,走到東方聞思麵前,東方聞思極為不舍的看著紫魄,紫魄的意識已經不清,再爭執下去,就會延緩為他治療的時間,便隻得將紫魄


  交給她們。


  “水姨娘,阿市姐姐,請照顧好紫魄哥哥!”東方聞思擦幹眼淚,低聲道,“娘,在我去我該去的地方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紫魄哥哥的傷,請找漆曇藥師來醫治!”


  “小宮主是信不過我?”趙華音冷聲道。


  東方聞思冷笑一聲,沒有回應趙華音,仍然毫不示弱的看著白之宜,滿是倔強。白之宜又怎會不知道其中輕重,趙華音和紫魄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以趙華音的性格,誰知道她會不會暗中在紫魄身上做手腳,便答應了她:“本宮主還有別的事要交給華音

  藥師去做,自然隻能派漆曇去給紫魄醫治了!”“好,那思兒便放心了!”東方聞思咬緊牙關,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她最後看了一眼紫魄,才從她們身邊走過,順著寒石橋離開焚玉山,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是大家都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東方聞思的身影,有著無限的落寞和悲壯。“涅兒,你現在就去把漆曇找回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白之宜冷聲說完,便又看向小水滴,“還有你,小水滴,既然你這麽喜歡給東方聞思通風報信,那就跟

  過去吧,你要是離開她半步,或是讓她離開了半步,本宮主唯你是問!”


  小水滴急忙恭聲道:“是,宮主!”又暗自得意的看了一眼趙華音,便急忙去追東方聞思了。


  而水漣漪和阿市也攙扶著紫魄離開了焚玉山,所有弟子也都相繼散去。“宮主,漆曇離開曼陀羅宮數日,連宮主受了傷都不知情,作為曼陀羅宮的藥師,實在是有失其責啊!”趙華音沉聲道,“私自離開曼陀羅宮,是去尋藥倒也罷了,萬一無故

  離開,可就有些……”


  “趙華音,適可而止吧!”白之宜冷冷的白了一眼趙華音,“紫魄已經按照你的意願受罰了,本宮主也算給你足夠的麵子了,可別借著本宮主的放任就恃寵而驕!”


  趙華音微微一愣,急忙說道:“是,華音明白,既然這口氣宮主已經給華音出了,華音也該去做宮主交代的事了,華音告退!”


  可是趙華音還是有些心有不甘,她清楚白之宜懲罰紫魄,完全是給東方聞思一個下馬威,更是夾雜著私仇,嫉妒他為東方聞思所做的事,其中還有她並不知道的未傾隱。


  趙華音回身而去,白之宜臉上的笑意也在逐漸散去,趙華音的確聰明,自己並未給趙華音交代什麽事,但她卻清楚,這個所謂交代的事,隻是讓她不要再有所作為。


  “趙華音!”白之宜忽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趙華音。


  趙華音回身驚訝道:“宮主,還有何吩咐嗎?”


  “本宮主還沒有把要辦的事交代與你,你怎麽就走了?”白之宜笑道。


  趙華音微微一愣,一邊往回走去,一邊低聲說道:“宮主盡管吩咐!”


  白之宜神秘的一笑:“本宮主忽然想起一件事,還真得非你去辦不可!”


  衙門。


  武義德抵達衙門門口時,便被兩個官兵攔了住:“來者何人?”


  “鑄劍山莊武義德,我是來找段如霜段捕頭的!”武義德緩緩說道。


  就算武義德的大名不夠響亮,但是鑄劍山莊的名號足夠令人震驚了,官兵急忙讓開道路:“武公子請自便,段捕頭此時應該在衙門後院曬太陽呢!”


  居然還有時間曬太陽!武義德無奈的笑了笑,便被小官兵帶去了衙門後院。


  “段大哥,洛陽縣現在如此不太平,你還有心情在院子裏曬太陽啊!”段如霜果然正躺在一個長椅上,看起來悠哉得很。


  段如霜聽聞聲音,起身坐起:“義德,你怎麽來了?能看見你,我真是驚訝得很!”“這把名為萬噬的劍是送給你的,這一次姑父讓我改良的五把兵器,其中這把我覺得很適合你,剛好段大哥你也是用劍的,本來是想讓姑父送來給你的,誰成想這段時間發


  生了很多事,一時耽擱了,現在才有時間來拿給你!”段如霜接過萬噬劍,拔開劍鞘,無論是劍身,還是力度,都讓用劍的人愛不釋手,段如霜忍不住比劃了兩下,最後將劍送回劍鞘:“這把劍比我原先的佩劍精良多了,我該


  怎麽感謝你呢?”


  “謝什麽,都是朋友,更何況,還有大量的兵器都會白白送給各大門派呢,這一把劍不算什麽!”武義德說道。


  興奮過後,段如霜才問道:“對了,你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方才聽你的語氣,似乎很不尋常啊!”“我還是長話短說吧,省的你擔心!前些日子紫魄利用傾隱,想從我這騙取一世葬的十本秘籍,傾隱與我們聯手用計,險些擒住紫魄,可他不僅成功逃走,還……殘忍的讓


  傾隱失去了一隻耳朵!”“什麽?紫魄果然心狠手辣,我還以為,未老板娘與他有些交情!可是想來也是,紫魄為白之宜平白無故的殺了那麽多少女,就算和未老板娘相識,也難保他會為了白之宜

  ,對未老板娘動殺心!”段如霜憤聲道,“那未老板娘現在怎麽樣了?我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她?”“不用了,闞雪樓畢竟是養小倌的地方,你去了對你影響也不好!傾隱現在雖然沒事,但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她誰都不見,你去了也是白去!所以一會離開衙門,我再去闞雪樓試一試,希望這一次她會見我!”武義德歎道,“還有一件重大的事,也是桃花山莊的密事,雲穀主和她女兒都落在了白之宜的手裏,原本紫風月也被抓了去,經過營

  救,雖然被成功救出,但是雲表哥和鳳綾羅都險些喪命,就連飛盾叔父和花夫人也都受了傷,雙飛燕和雷表弟也在臥床養傷呢!”


  “鳳綾羅也加入了?真是想不到!”段如霜擔憂的問道,“那雲兄和雷弟現在怎麽樣了?”


  “都沒事了,幸好有星叔叔和殷先生在!怕引起江湖混亂,故而封鎖了消息,白之宜得到雲細細,更不可能聲張,所以,連你都沒有聽說消息!”


  “沒事就好,不然的話,我一定很後悔,此時此刻竟然無所事事!”


  武義德笑道:“當時我就在桃莊,但是等他們受傷回來我才知道,所以你也別愧疚了!對了,怎麽沒看到金姑娘和珠兒呢?”“金瑤現在不需要我,也能出去辦案了,我不跟過去,也是讓她曆練一下,都是一些小偷強盜,金瑤有齊客京跟著都能對付,我便沒有跟過去,留在這裏,也是怕有魔宮作


  亂的百姓前來報案!至於珠兒,她去天享客棧找秦絡繹了,你還不認識秦絡繹吧!”


  “秦絡繹又是誰?”


  “新認識的朋友,認識的過程說起來也是話長,你有時間回去聽雲兄給你講,他可是一個不錯的朋友,等沒事的時候,大家會一聚,介紹你們相識!”


  “好,那我便先去闞雪樓了,你沒事的時候去看看雲兄吧,帶上金姑娘和珠兒,他說想你們了!”


  段如霜笑著點了點頭。


  離開衙門後,武義德便去了闞雪樓,上一次是安滿接待的他,這一次也不例外。


  “武公子,你來了!”安滿迎了上來。


  武義德看了一圈,除了客人和小倌,並沒有未傾隱的身影,便失落的說道:“看來,傾隱還是沒有從七樓下來過,她還是沒能走出那份痛苦,那我……明日再來吧!”“等一下,武公子,你先別急著走嘛!”安滿左右看了看,將他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其實老板娘已經下來了,隻不過,她都是在清晨客人沒有上門前和晚上客人離開後


  才會下來!”


  “真的嗎?那你看到她了嗎?她的狀態如何?”“跟以前一樣,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隻是強顏歡笑罷了!否則,也不會在她決定下來的時候,發出了一個新的規定,以後闞雪樓不再留客,巳時而來,戌時必須離

  開!”安滿說道。


  武義德有些緊張的問道:“那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等待戌時?”


  “別人不可以,就你武公子可以!我會找一個角落,你坐在那裏,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好,那就謝謝你了,安滿!”武義德感激的說道,“我先去看看羽毛,然後便隨你去那裏等待!”


  戌時,曼陀羅宮,玄冥大殿。


  曼陀羅宮的眼線遍布天下,所以白狐被緊急召喚回來,也不過短短一日。白狐風塵仆仆的踏進玄冥大殿,將包裹取下解開,露出幾株千絲萬縷草:“宮主,白狐不辱使命,隻不過,千絲萬縷草實在難尋,我本打算去更遠的地方,就被宮主緊急召

  喚回來了!”


  “有勞你了!”白之宜輕輕一擺手。


  便從暗中現身一個黑衣人,將白狐手中的包裹接下,隨後他一閃身,將包裹放置在了白之宜的一旁,最後又消失不見,此人是隱藏在玄冥大殿中的二十七名高手之一。+

  “為宮主效勞,乃是白狐的本職!”“白狐,你作為烈火宮的宮主和曼陀羅宮的右護法,再繼續為本宮主奔波,實在是大材小用!雖然隻有幾株千絲萬縷草,但對於本宮主來說,可謂是巨大的幫助,你的功勞


  ,不是普通的獎賞便可以相抵的,所以本宮主為你備了一份厚禮,你一定會喜歡的。”


  “白狐多謝宮主厚愛!不知宮主,會給我一個什麽樣的獎賞!”白狐故作輕鬆的笑道。


  白之宜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下去吧,回到烈火宮,你自然就知道了!”


  戌時已到,闞雪樓的客人盡管戀戀不舍,卻不得不相繼離開,然後由安滿將門鎖閉。


  所有小倌原本全部都守在大堂,不肯回房,都迎接未傾隱下來,想陪伴她,不過今日武義德的到來,所有人便都回了房,幽暗的大堂變得安安靜靜,隻留下幾盞燈火。一顆緊張的心在跳動,連武義德都在懊惱自己怎會如此緊張,連自己都充滿憐憫和同情,未傾隱一定會更加自卑和痛苦,他在努力的讓自己放鬆時,便看到了朝思暮想無

  比擔憂的紅色身影緩緩下樓而來。


  還是紅衣曼妙,頭發柔順的散落兩邊,遮擋住臉畔,幽暗的燈火下,那雙眼睛似是跳動的紅色火焰,淡淡的,充滿未知的深邃。


  當她正在疑惑,怎麽今日樓下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便看到了緩緩從角落中走出來的武義德。


  “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幾日不見,可我卻覺得,好像過了十幾年一樣!”武義德咧開嘴角,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未傾隱似乎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愣了好久好久,才恍然如夢般的說道:“義德嗎?”


  “不是我,還會是誰啊?難不成,是什麽妖魔鬼怪幻化而來的?”武義德笑道,“我知道你隻是疑惑怎麽今天在這的是我,而不是安滿他們!”


  未傾隱淡淡的說道:“看來,是安滿告訴你的,我會在戌時下樓!”


  “別怪他多嘴,是我太想見你了,我很擔心你,求你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看著武義德在如此卑微的懇求自己,未傾隱又哪裏會這般冷血無情,她咧開嘴角,一笑生花:“你來看我,我很開心!”就是這樣的強顏歡笑,讓武義德非但沒有開心,反而紅了眼眶,但他不能流淚,否則就是再一次刺痛未傾隱的傷口,他扯了扯衣袖,笑道:“傾隱,你很美,無論是什麽樣

  子,都很美!”“我可是十大美人之首,除了你那風表哥的嬌妻,誰又能比得上我?”未傾隱故意打趣道,然後走去一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過來坐吧,自從我下來的每一個晚上,都是小


  黎、安滿、蕭翎和連酒他們陪我說話,其實我在房間裏悶了很久,想到那麽多人為我擔心,我也很過意不去!”


  武義德隨後也走去在一旁坐了下來:“我知道你不怕別人對你指手畫腳,隻是無法走出紫魄傷害你的陰影!”“還是你了解我!”未傾隱笑道,“其實沒了一隻耳朵倒也沒什麽,將頭發散落下來還可以遮擋,隻是紫魄狠心毀掉我,讓我既意外,又覺得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想通了,也

  就好了!”


  “我會每天都來看你,直到你真的走出陰影,開始見所有人!”


  “謝謝你,義德!”未傾隱笑著撫了撫武義德的臉,“隻有你,才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傷害我的人!”武義德堅定的抿了抿嘴,說道:“那是自然,不止我,風表哥、雲表哥他們也都不會傷害你,你知道嗎?在我來闞雪樓之前,去衙門給段兄送劍,他聽了你的事,還要過來

  看你呢,是我不讓他來的,畢竟他是捕頭,來闞雪樓被看到了,會失了衙門的臉麵!他又不像我、雲表哥和雷弟這樣的江湖人!”


  “你真會替人著想,待你再看到段捕頭的時候,替我謝謝他的好意!”未傾隱輕聲說道。


  武義德點了點頭:“知道你沒事了,也肯見人了,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在我閉門不出的時候,大家都還好嗎?”


  說到這,武義德歎了口氣:“雖然不好,但卻是萬幸!”聽完武義德講完皇甫雲、皇甫雷等人去曼陀羅宮驚心動魄的營救雲細細母女和紫風月的事,雖然沒有任何波瀾,但心中也為皇甫雲他們感到一絲後怕:“雲少俠他們可真是

  衝動,曼陀羅宮是什麽地方,豈是沒有萬全計劃就可以輕易闖進的!”


  “是啊,雲表哥他們去的時候,連我姑父都不知道呢!”


  “義德,你說,雲細細母女落到了白之宜的手上,是不是會對正派不利?”


  “那是當然,雲穀主的能耐大家都清楚,若是那妖婦利用雲穀主為江湖人洗腦,可就麻煩了,我姑父現在還在猶豫,如何將此消息告知八大門派!”未傾隱本已對江湖事和紫魄心如死灰,可是事關重大,她又被紫魄以闞雪樓內和江湖中所有人的性命作為威脅,故而有些猶豫:“所以,義德,這一次,你們打算怎麽對付

  魔宮?”


  “毫無頭緒,或許,等我爹把兵器全部運送過來之後,就會第二次進攻曼陀羅宮吧!”看著武義德眼中的憂愁,心裏歎道:我雖然不想再關心任何事,可是義德對我恩重如山,我已經虧欠他太多了,紫魄永遠都不會愛我,公子也已經香消玉殞,那我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義?本以為,我此生的意義,就是守住公子的闞雪樓,為紫魄穿上那件鳳冠霞帔,可惜,公子已去,闞雪樓的主人是誰都不再重要了,而紫魄的心冰冷如

  鐵,隻為藍澈一人而灼熱,那麽我還為何如此卑微和奢望?不如,在我死之前,真真正正的為義德去做一件事吧!

  未傾隱緩緩起身:“坐的有些累了,義德,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去我房間吧,你跟我,躺著說話,一夜不眠,可好?”


  武義德瞬間紅了臉:“傾隱……”


  “你想到哪去了?”未傾隱笑了起來,“我會鋪一床被子在地上,我的床,連一品紅都沒能坐過呢!”


  武義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跟著未傾隱去了她的房間。


  未傾隱將燈點燃:“義德,你先隨便坐一下,我去櫃子裏找一床被子!”


  “我來吧!”


  “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抱一床被子累不到!”武義德也沒有坐下,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未傾隱,未傾隱的房間他來過很多回,自然已經不好奇,隻是他隨意地瞥了一眼梳妝台,意外的發現,原本時常會到處擺放的首

  飾全都不見了。


  便一時好奇:“傾隱,為什麽你的胭脂水粉,還有首飾珠寶都不見了?”未傾隱一邊蹲在地上鋪被子,一邊說道:“我想過了,一隻耳朵戴墜子並不好看,而且不是所有的發髻都可以隨便梳了,戴不戴那些首飾已經沒用了,便索性將全部珠寶首


  飾和胭脂水粉都給了小黎和照顧其他小倌的那些丫鬟們了!”武義德有些心疼,並非是心疼她那些心愛的首飾,而是心疼她要承受這樣的磨難:“對,那些珠寶首飾,胭脂水粉,隻是在傾隱你本就傾城的臉上,錦上添花罷了,沒了那


  些東西,你還是十大美人之首!”未傾隱笑著起身,坐在床邊:“義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初出茅廬笨手笨腳的小男人,也不會說那些好聽的話,沒想到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哄女人開心了!

  義德,你儼然已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可以麵對一切的大男人了!”盡管她笑著,可是眉宇間總是無意流露出一絲恍惚,武義德心疼,但也隻能陪著她一起強顏歡笑:“隻有成為真正的大男人,才能保護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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