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闞雪樓聚,聖雪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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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雪樓,似是燃在鬧市之上的一團火焰,充滿了誘惑,平日裏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甚是熱鬧。
然而今日,好多公子老爺都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壯漢給攔在了外麵。
其中一人說道:“今日闞雪樓內,男人止步!”
有些公子哥就笑了,說道:“找小倌的地方男人不能進,難不成還能女人進?”
那壯漢點點頭。
所以,今日能進去闞雪樓的人,隻有女人。
桃花山莊。
西廂苑。
房間內,滿月正在侍奉江聖雪更衣,皇甫風練完功推門而入,見她今日身著紅衣,便問道:“你穿成這樣要去哪啊?”
江聖雪說道:“是闞雪樓的老板娘未傾隱,她差人送來一份請帖,叫我前去,所以才不得不換上紅衣!”
還未等江聖雪說完,玉翹便已經將桌上的一張紅色請帖拿給了皇甫風看。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送過來了!”玉翹說道。
皇甫風看了一眼請帖:“怎麽我不知道?”
“玉嬌和玉翹拿過來的時候,夫君你正在外麵練功呢,我也是才知不久,甚是意外!”江聖雪也是一臉的不解。
“對啊,讓我們這些下人轉告,大少奶奶可是連拒絕的話都說不了了呢!”玉嬌說道。
“那就不要去了,闞雪樓那種魚目混雜的地方,不去也罷!”皇甫風將請帖丟回玉翹的手裏。江聖雪卻有些為難的說道:“本來也想索性就不去了,可是,來的人交代過,是一品紅姑娘的生辰宴,邀請了很多有頭有臉的夫人們,還有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宴請
的全部都是女子,所以夫君大可不必擔心,一品紅姑娘連爹都會給幾分薄麵,所以也不好推辭啊!”
“那叫滿月陪你一起去,再帶上一個莊裏會武功的丫鬟!”
江聖雪笑道:“夫君,闞雪樓有明確的規定,一張請帖,隻能進去一個人!”
“不成!”皇甫風看也沒看江聖雪一眼,接過玉嬌遞過來的熱茶,小酌了一口。
“夫君,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是去一趟闞雪樓,參加一品紅姑娘的生辰禮,還能有什麽危險啊?”江聖雪無奈的笑道,心裏卻欣喜萬分。
“好吧,那我送你去,我會一直等你出來!”“別人家的夫人少奶奶也不會讓自個夫君親自送去闞雪樓啊,闞雪樓那種地方,女人去了頂多被人風言風語幾句,可若是男人去了,損壞的可不隻是夫君的名聲,還有桃花
山莊和爹的名聲,反正,聖雪是不勞煩夫君了,我可不能因為應邀去參加一品紅姑娘的生辰宴,就由得別人開始對夫君議論紛紛了!”
皇甫風溫柔的摩挲了一下江聖雪的腦袋:“你想的可真周到!”
“也不看我江聖雪是誰的妻子啊!哈哈,夫君,我保證,宴會結束,就立刻回來!”
“好吧,隻能如此了,那就讓滿月在外麵等你吧,總之,你不能一個人!”皇甫風說道。
“聖雪聽夫君的!”
玉翹卻有些興奮的說道:“大少奶奶,我也想去!”
“你也進不去闞雪樓,跟著胡鬧什麽!老實呆在莊裏侍候風少爺吧,那闞雪樓裏再好看,還能有風少爺好看?”玉嬌打趣道。
皇甫風斜著眼睛看向玉嬌,故意冷聲道:“拿我跟闞雪樓比,玉嬌,是不是平時我從未罰過你,你此刻很想嚐試一番啊?”
“嘿嘿,我錯了,風少爺,我去幹活了!”說完,玉嬌就一溜煙的出了房間。
玉翹衝著門口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叫你多嘴,挨罵了吧!”
準備過後,江聖雪帶著滿月正準備出莊時,卻撞見了常歡和皇甫雲。
“表姐,你這是要去……闞雪樓嗎?”常歡上下打量著江聖雪,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江聖雪本來很驚訝,但突然想起從前常歡就跟著皇甫雲一起去過闞雪樓了,就沒那麽驚訝了。
“你從未穿過紅衣,這突然穿上紅衣,總不能去嫁人吧!”常歡說道。
江聖雪笑著白了常歡一眼:“胡說什麽!”
站在一旁的皇甫雲笑道:“大嫂,你去闞雪樓做什麽?大哥竟然也讓你去了?”“是這樣的,一品紅姑娘在闞雪樓舉辦生辰宴,給我送來了請帖,我不好意思推辭,本來一品紅姑娘就經常來桃莊唱戲,別說爹了,整個洛陽城的人都會給一品紅姑娘幾分
薄麵,所以不去固然不好,這才去的!”
常歡麵露驚訝:“今天是一品紅的生辰?”
江聖雪點頭說道:“是啊,可惜今日闞雪樓隻宴請女子,不然,你和二弟都會被邀請去的,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了。”
等江聖雪走後,常歡還在不解之中,為何昨晚一品紅沒有告訴自己她今日生辰的事。
皇甫雲壞笑著看向常歡,帶著一絲嘲笑打趣道:“你居然不知道,今日是一品紅的生辰!”
“我當然不知道了,她也沒告訴我!”常歡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
“一品紅從未舉辦過生辰宴,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生辰,沒想到今日是她的生辰,還在闞雪樓大辦,可是不宴請男客,你不覺得奇怪嗎?”
常歡說道:“這有什麽可奇怪的,一品紅本來就是個特別的女人,她有著特別的嗜好也不足為奇,全是女人的生辰宴,一品紅才不會覺得不自在吧!”
皇甫雲撇了撇嘴:“你倒是很了解她!不過,全是女人的闞雪樓本就新奇,還是一品紅的生辰宴,想不想去看看?”
“怎麽去?”
“當然是偷偷的去,不能讓未傾隱和一品紅看見!”
“這不太好吧,若是被她們知道了,這輩子都別想再去闞雪樓了。”
“不去又如何?你又沒看上未傾隱,難不成你去闞雪樓還是為了去看那些小倌?”皇甫雲笑著拍了拍常歡的肩膀,“這可是一品紅第一次辦生辰宴,難道你想錯過嗎?”
常歡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此時,闞雪樓外已經站滿了男人,眼睜睜的看著每一個手拿著請帖的女子陸續進入,爭著嚷著要進去,等到所有女客都入場之後,兩個壯漢就把闞雪樓的大門緊緊地關了
上,然後守在門口,誰也進去不得。
沒過多久,自知無趣,他們也就散去了。
而闞雪樓內,還是入目一片古色生香的紅,與平日不同的是,酒桌旁坐下的全部都是身著紅衣的女客。
闞雪樓內的小倌早已在房間內閉門不出了。
看台之上,均是出色的琴師演奏,唯獨不見姬笑綿,因為柳家從不讓她出入這種地方,甚至是連柳家都出去不得。
隨著幾位樂師吹奏起美妙的笛音時,一品紅和未傾隱便同時從天而降,同台一舞,絕色傾城,是難得一見的畫麵。
另一邊,皇甫雲和常歡隱藏在房簷之上,像兩個賊似得正在往裏偷看。
一開始,常歡隻是坐在皇甫雲旁邊,看他趴在房簷上往裏看,隻覺得丟人。
“既然來了,就多看幾眼吧!”皇甫雲說道。
“不看,丟人!”
皇甫雲便一個人往那一趴,一邊看,還一邊歎道:“哎呀呀,一品紅今天可真美!”
“她一直都很美!”常歡沒好氣的說道。
“嘖嘖嘖,一品紅這小身段,是真妖嬈啊!看那腰扭得,可比水漣漪媚氣多了!”
常歡恨恨的推了皇甫雲的頭一下,說道:“誰讓你隻看一品紅一個人的,不許看,看未傾隱去!”
皇甫雲也不惱怒,仍舊堅持不懈的一邊偷看,一邊讚歎:“這舞跳得,一品紅還有這麽妖媚的時候,真是大飽眼福了!”
最後抵擋不住誘惑,常歡也默默的趴在皇甫雲旁邊,跟著一起偷看了。一舞結束,一品紅也不免要客套幾句:“今日是小女子的生辰之禮,感謝洛陽城內到場的各位夫人、少奶奶、小姐們,能賞一品紅這個臉,前來參加,希望今日,各位能度
過快樂而與眾不同的一天,一品紅在這裏,先敬各位一杯!”
一品紅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江聖雪,這一眼,讓人覺得並無不妥。
等到一品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真正的酒宴也就開始了。
這時,小黎將一朵紅色芍藥花遞給未傾隱,未傾隱接過之後,大聲說道:“光是喝酒豈不是無趣?吟詩作對又太俗氣,不如,我們大家來玩一個遊戲吧,叫做“江湖令”!”
“未老板娘,我們不會玩這個遊戲啊!”有人說道。“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由我說出三個描述詞語,描述一個江湖人,然後我背對著大家,朝你們扔這朵芍藥花,接到的人要說出描述的人是誰,如果猜錯了,就要受罰。”
未傾隱說道。
“聽起來很有趣,可是猜錯了,要受什麽罰啊?”未傾隱繼續說道:“闞雪樓以絕色小倌為名,所以,由我任意說出一個小倌的名字,輸了的人就要前往正確的樓層,找對這個小倌的房間,每個小倌住的房間都有一個名牌
,但是名牌已被遮住,所以你們要詢問房間內的小倌,他們會告訴你們他們所住的房間的名字,你們再來告訴我,我一聽便知對錯,若是錯了,還要喝上三杯酒!”
“老板娘,這很難猜啊,我們大家都是女流之輩,第一不了解江湖人,第二,今日也是第一次來闞雪樓,肯定要輸的,還不如直接喝上三杯酒呢!”
“增加遊戲的難度才好玩嘛!”未傾隱笑道。
“那就開始吧,老板娘!”
“無聲,少年,幫主!”未傾隱說完,便背對著眾人,柔軟的腰肢往後一仰,手中的芍藥花也拋了出去,剛好落到一個官宦老爺家的夫人手中。
那夫人隨即說道:“無聲極為不會說話,少年極為年少男子,幫主可是江湖幫派,除了丐幫少幫主聞且,再無符合此詞語的人了!”
未傾隱笑道:“夫人真是聰慧,一猜即中!”
眾人都拍起了手,這樣簡單的題目,大家也都充滿了信心。
趴在房簷上的皇甫雲小聲道:“我也猜到了是聞且!”
常歡沉聲道:“這很容易!”
未傾隱繼而說出了第二個題目:“冷麵刀客,尊貴少爺,金屋藏嬌!”
未傾隱又是向後拋出了芍藥花。
趴在房簷上的皇甫雲笑道:“這太簡單了,除了我家大哥,別無他人了吧!”
此花被一個少奶奶接了住,可她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急的滿麵漲紅。
未傾隱爽朗的笑道:“林大少奶奶可是猜不出了?”
林大少奶奶羞澀的點了點頭:“我認輸!”“冷麵刀客,即為用刀的冷麵江湖俠客,既是江湖人,又是尊貴的少爺,並且金屋藏嬌,金屋藏嬌可是指已娶嬌妻,或是已經訂了親,然而符合全部描述的人,就隻有桃花
山莊的大少爺,並且有一把傳言是魔刀的神封刀,人稱冷麵狂龍的皇甫風了!”未傾隱說著,便看向了江聖雪,“你一定猜到了吧,桃花山莊的大少奶奶!”
江聖雪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確實猜出了是我夫君!”
眾女子又是不免一陣羨慕。
不過願賭服輸,那林大少奶奶隻能隨著遊戲規則而受罰了。
“我們闞雪樓有五大頭牌,這之一有一名為連酒的小倌,不如林大少奶奶就去找連酒的房間吧!”
林大少奶奶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上了樓。
沒過多久,便走了下來,說道:“華安居!”
“錯了錯了,華安居住的小倌,名叫玉鄂。”
林大少奶奶隻得自罰三杯酒。
接著未傾隱開始說出第三個題目:“白衣,白曈,白發!”
而被未傾隱拋出的紅色芍藥花這一次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江聖雪的手裏。
一直靜靜觀看的一品紅鬆了口氣,無人察覺。
皇甫雲卻有些愣住了:“白衣白曈白發,江湖上有這等人嗎?白之宜倒是白衣白發,可並非白曈啊,未傾隱都知道的江湖人,我怎麽想不到?”
常歡並沒有說話,不過此時他也在默默地思索,白衣白發白曈的人是誰。
江聖雪自知從小在江家堡耳需目染,熟悉江湖事,認識不少江湖人,卻在此時犯了難,隻得說道:“還請未老板娘告知,這個聖雪真是猜不出來!”
“穿白衣的江湖人有很多,但是白發的江湖人卻在少數,還是有一雙白曈的人,那更是極為少見了,符合此項描述的江湖人,隻有前任冰魄宮宮主十夜了!”未傾隱說道。
對於十夜,未傾隱自然是忘不掉的,隻要跟公子慕雪隱有關的男人,她一個都忘不掉,更何況還是慕雪隱真正愛過的男人。皇甫雲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據說十夜練一種邪功,才練成了白曈,而他突然之間白了發,據說是因為心愛女子玉翩翩死在慕雪隱的手裏而悲傷過度,才一夜白發
,所以十夜就是白衣白發白曈之人!”
常歡說道:“十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未傾隱居然知道他這號人物!”
“十夜跟慕雪隱的淵源曾是人盡皆知,未傾隱知道也不足為奇!”
江聖雪也是願賭服輸,未傾隱說出一個“蕭翎”的名字後,江聖雪便上了樓。
“看來大嫂是免不了被罰三杯了!”皇甫雲笑道。
常歡倒是不以為然:“三杯酒而已,表姐還是能應付得來的!”
“一品紅果然喜歡安靜啊,這麽多人熱熱鬧鬧的,她不參與也就罷了,作為今日生辰宴的主人,竟然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喝酒,真是怪異的女人!”皇甫雲歎道。
“你懂什麽,一品紅這叫特別!”
“再特別,還能有鳳綾羅特別!”皇甫雲苦澀的笑了一下。
常歡也沒再說什麽,說起特別,鳳綾羅可是夠特別的,殺手鬼鳳凰,不惜嫁給皇甫雲來接近皇甫青天尋找刺殺他的機會,怎能不特別?
常歡隻是隱約覺得,一品紅是個特別的人,她一定有著特別的過去。
但若是與鳳綾羅相比,還真不知,誰更特別一些,抑或,誰的秘密更多一些!
常歡正想著,皇甫風卻拍了怕他:“常歡,你不覺得,大嫂上去的時間有點太久了嗎?”
常歡這才回過神來,木納的點了點頭:“好像!”
眾人說說笑笑,卻是許久都不見江聖雪從樓上下來。
“桃花山莊的大少奶奶該不會是迷路了吧!”有人大笑道。
就這樣,大家一邊笑著江聖雪,未傾隱也一邊吩咐小黎上樓去找了。
一品紅的目光閃爍著無人察覺的異樣光芒:他得手了嗎?
隨後一品紅起身,走到未傾隱身邊:“傾隱,這風大少奶奶莫不是真迷了路?”
未傾隱笑道:“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不久,小黎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臉也嚇得蒼白:“不好了不好了,老板娘,桃莊大少奶奶不見了!”
“什麽?”未傾隱驚呼道,便急忙上了樓,一層一層的尋找著,並且將房內所有的小倌都叫了出來,可卻無人知曉。江聖雪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令闞雪樓的人都覺得驚訝不已,背後都湧出了一層冷汗,也都越發覺得恐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