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入土為安，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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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塊冰塊。
即便不能溫暖自己，也可以溫暖他。
如果不能再見到他，就算是風和日麗，也仍舊身在臘月寒冬。
如果還能再見他，就算他再也不能說話，再也不能睜開眼睛，也能讓自己身處噩夢之中，卻笑著醒過來。
衝哥……
小苗的朱唇微微顫動著，發出幸福的呢喃，她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就像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等她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小苗先是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隨後起身下了床，徑直走去窗邊，將窗戶打了開，呼吸著冰冷卻是如此清新的空氣：“夫君，今天的陽光好暖，可是好奇怪，昨個還是大
雪紛飛的，今天就晴空萬裏了，地麵上一點雪都沒有了，不過冬日寒風刺骨，就算再暖，你也得多穿點衣裳才是！”
說完，就推門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水盆。
“夫君，我打了水來，讓我伺候你洗臉吧！”說著，又開始為金衝擦臉，擦手。
最後，又拿出金衝生前的衣裳，開始為他穿衣。
金衝的身體很僵硬，小苗為他穿衣的時候極不方便，好半天才穿好，可是小苗絲毫沒有任何的不快，隻是低頭微笑，羞澀的像個小媳婦。
不，在她的心中，她已經是金衝的妻子了。
“好了，夫君，我們該去吃早飯了！”
飯堂之中，金猛、金瑤、江聖雪等人已經紛紛入座，桌上的飯菜雖不是美味佳肴，卻也是無敵山寨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一頓早飯。
可是麵對這香噴噴的飯菜，所有人卻都沉默無言，甚至是情緒低落，大家都有著說不出的沉悶。
突然一聲異樣的巨響，令所有人都望向了門口。
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中，小苗竟然扶著金衝，甚至是拉著托著，將他從門外帶了進來。
金瑤剛要起身，便被江聖雪一把拉了住：“瑤兒，你別過去，讓小苗妹妹自己來吧！”
金瑤這才作罷！
而小苗艱難又狼狽的帶著金衝坐在了飯桌前，可是小苗的臉上卻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你們怎麽少準備了一副碗筷？”說著，就大步的進了廚房，又取出一雙碗筷回來，放在了金衝的麵前。
金衝僵硬的坐在木椅上，雖是坐住了，可是頭卻垂著，這場麵看起來，並不比小苗同金衝屍體拜堂的時候怪異要少。“夫君，看，有你最愛吃的雞肉，若不是我們成親，擺了這喜宴，你可是一年都不見得吃上一次呢！可惜今年養的雞都被殺光了，你要多吃點啊！不然對不起大家的心意！
”
一邊說著，一邊加了一塊雞肉放到金衝麵前的碗裏。
“小苗妹妹……”江聖雪正要說話，就被小苗打斷了。
“聖雪姐姐，幸好你來了，衝哥一直念著，要跟你喝幾杯呢！是吧夫君？”小苗一邊起身倒酒，一邊說著，“剛好聖雪姐姐在，我給你們倒酒！”
江聖雪隻好接過小苗遞來的酒，將其一飲而盡。
小苗又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笑著問道：“你們也吃啊，怎麽都不動筷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你們快吃啊！”
幾人互相看了看，這才拿起筷子，隻是這頓飯吃的如同嚼蠟，誰都沒有吃幾口。
隻有小苗，一直給金衝夾菜，一口一個夫君的叫著，就好像金衝還活著，他真的再吃小苗給他夾的菜一樣。
不知怎的，眾人隻覺得這場麵太過感傷，每一口菜吃下去，都好像卡在嗓子裏，呼吸不暢，極不舒服。
眾人也都隻是隨意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就在段如霜和皇甫雲準備起身時。
小苗卻突然放下了筷子，剛夾的菜就這樣掉落在了飯桌上。
她的眼圈開始不斷的湧出眼淚，她滿是淚痕的臉變得那麽悲傷，方才還是幸福的笑容就像是幻覺一般，她哭的那麽傷心，那麽撕心裂肺，那麽絕望。
“讓衝哥……入土為安吧！”她抽泣著說道，聲音也是顫抖的，大家都知道小苗已經清醒了，口口聲聲叫著的“夫君”也改成“衝哥”了。
“小苗……”金瑤心疼的叫著她的名字，可是接下來的話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其實，我知道衝哥已經死了，隻是我一時接受不了！二當家的，對不起，昨個我打了你幾巴掌，你可千萬別生氣啊！”小苗緩緩說道。
金瑤急忙說道：“我怎麽會生氣呢？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就這樣，金衝的喪葬之禮，才算正式舉行了。
除了行動不便的飛絮，山寨裏的人全都來了，大家看著金衝入土，看著那曾經熱血善良總是充滿了朝氣的少年，被這冰冷僵硬的黃土埋在底下，說不出的傷感。
整個過程中，小苗都是安安靜靜的，安安靜靜的流著眼淚，安安靜靜的燒著紙錢，安安靜靜的看著金衝的墳墓，安安靜靜的看著大家為金衝送別。
喪葬之禮結束後，山寨的村民這才一一散去。
而江聖雪皇甫風夫婦，段如霜和皇甫雲跟金猛等人告別，準備離開無敵山寨。
可就在金猛等人前來相送的時候，小苗的舉動又開始反常了。
“衝哥，聖雪姐姐都要走了，你怎麽還躲在後麵不去送送，我怎麽從沒見過你這樣害羞的樣子！”小苗一邊笑著，一邊做出拉人的姿勢，走到江聖雪的麵前。
大家麵麵相覷。江聖雪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就見小苗擺出挎住一個人手臂的姿勢，說道：“聖雪姐姐，衝哥說了，你們以後要常常來看我們！還要帶上你的夫君皇甫風，還有那個段捕
頭，和雲少俠一同前來！”
小苗突然間這個樣子，讓江聖雪怎麽放得下心離開呢？
金猛、金瑤等人急忙帶著小苗，去了一個老郎中的家。
小苗卻好生奇怪：“我又沒病，張大爺，你給我把什麽脈啊！”
看著老郎中一邊唉聲歎氣，一邊不斷地搖頭，金瑤就心急如焚：“張大爺，小苗這是怎麽了？”
“二當家的，大當家的，你們跟我出來一下！”說著，老郎中就起身離開了屋子。
金猛和金瑤也跟了出去。“小苗的脈象沒有任何異樣，她這是患了失心瘋，就是大家常說的精神失常，因為三當家的死，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的精神也受到了難以承受的刺激，所以突然之間才會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