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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負心司徒,蛇女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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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漣漪還不是曼陀羅宮護法之前,是一個名為連綿的可憐女人。


  在她九歲那年,爹娘因為沒錢治病,雙雙病逝,她隻得到處乞討為生,過著猶如過街老鼠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他,世上仙。


  當時,她跪在他的麵前,可憐兮兮的扯著他寬大的白色衣袖:“好心人,求求你給我點吃的吧,我真的好餓!”


  隻是連綿看不懂,當時男人眼神裏的欣喜和錯愕,甚至還有疼惜和愧疚,是為了誰。


  男人將她拉起,笑得明朗溫柔:“你叫什麽?”


  “連綿!”


  男人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望,可他還是拉起小女孩的手:“我帶你去吃東西!”


  連綿吃的狼吞虎咽,男人隻是優雅的搖著紙扇,笑著看她。


  “你為啥叫世上仙?我聽路過的人都這樣叫你!”小女孩嘴巴裏塞得鼓鼓的,口齒不清的說著。


  “世上本無仙,逍遙非逍遙,以後你就知道了!”


  世上仙名為司徒仙,在江湖中享有名望,平易近人,一身白衣猶如脫塵之仙,再加上名字帶有一個仙字,連綿想,正因如此,他才叫做世上仙吧!

  司徒仙曾與逍遙人殺流幻,並列稱作“一人一仙”,一人一仙,逍遙一世。


  殺流幻行蹤不定,頗為神秘,而司徒仙平易近人,與百姓接近,更是結交天下江湖人,自是更受人愛戴些。


  世上本無仙,逍遙非逍遙。


  司徒仙活的優雅,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略通醫術,武功也與殺流幻不相上下,隻要有他在,似乎就是一片祥和。


  十大高手排名的時候,司徒仙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而殺流幻又沒個人影,所以都沒有進行排名。


  後來,司徒仙帶著小連綿回到了一個名為徒留閣的地方,他便是徒留閣的閣主。


  他讓連綿從此衣食無憂,活的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喜歡黏著司徒仙,她喜歡讓別人看到,司徒仙的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


  因為司徒仙從來不請下人,就連打理徒留閣也都是自己,泡茶,研磨,擦琴,做飯,就連洗衣服都是自己一個人。


  連綿笑起來特別可愛,天真無邪的樣子,總是讓司徒仙失神。


  他情不自禁的摸著連綿的眉毛,眼睛,嘴巴,說著:“我可以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茗舞!”


  連綿就笑著說道:“仙哥哥,你又叫錯了,我是連綿,不叫茗舞!”


  連綿看到徒留閣裏,總是有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這裏有廚房,食物,衣物,他們都是自己過來拿取,然後再去二樓,與司徒仙在書房裏交談。


  除了與司徒仙一起做飯,洗衣服,看他看書,看他寫字,看他作畫,看他睡著。


  有時會看著司徒仙在書房裏,一會悲一會喜的與不同的江湖人交談,也不知道再談些什麽。連綿很好奇,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她也隻知道,徒留閣是專門收留落魄武林中人的地方,他們可以進來隨意拿吃的,拿穿的,還可以住在客房裏,但他們必須要為司徒仙

  做一件事,來抵吃住的費用,每一個人辦完事都會來到司徒仙的書房裏與他交談,連綿每一次偷看,都隻是看到司徒仙滿是失望的麵容。


  終於有一天,她實在太好奇了,便偷偷的躲在書房的屏風後麵偷聽。


  “司徒公子,在下已經盡力了,當時沈家搬走,我順著他們搬走的路線打聽,到底是去了何方向,已經找不到當時的見證人了!”陌生的江湖客這樣說道。


  司徒仙失望的揮了揮手,是的,每一個人都這樣說,他早該習慣這樣的消息了。


  “出來吧!”司徒仙早就知道連綿躲在屏風後麵偷聽了。


  “仙哥哥,你在找人嗎?”


  司徒仙沒有回答她,隻是很嚴厲的說了聲:“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


  盡管司徒仙也有對她發脾氣的時候,可他僅僅隻是冷著臉,也不吼她。


  漸漸地,連綿從一個孩童,成長為一名豆蔻少女,再從少女,做了他的女人。


  那一天,連綿穿著一件嬌小的嫁衣,在房間裏翩然起舞,司徒仙站在她沒有關閉的房間門口,一時看得呆了。


  如果茗舞還在,她是否也會像連綿這般聰慧動人了!

  連綿笑著一路跳到司徒仙的麵前,在他身邊跳著舞,嬌媚中帶著誘人的清純。


  司徒仙一時之間慌了神,他一把抱住連綿:“茗舞,你回來了,對嗎?”


  連綿皺了皺眉,原來,他的心裏有一個女子,叫做茗舞,這個名字從我剛來的時候就一直再聽,聽膩了!聽煩了!

  連綿將他抱得更緊,開始親吻他的脖子,耳朵,直到他意亂情迷。


  “茗舞還是連綿,你很在意嗎?反正我愛你,我就是你的!”打在耳邊的情話,像是一把刀子,令司徒仙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抱起連綿,進了她的房間,撕開她身上嫁衣的瞬間,司徒仙恍惚了,耳邊依稀還有一位八九歲的小姑娘,穿著一件她從她姐姐房裏偷出來的嫁衣,寬寬大大裙擺拖在地

  上,對自己說,仙哥哥,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的娘子。


  “仙哥哥,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的娘子!”連綿耳邊的低語,令司徒仙徹底的意亂情迷。


  那一夜過後,連綿便徹徹底底的愛上了司徒仙,如果之前隻是對他迷戀和依賴,那麽如今,便是愛情。


  因為,她長大了,體會到了。


  可是司徒仙對連綿,卻不像從前那般自然和寵愛了,更多的時候,他會躲著連綿,有的時候,還會跟她說對不起,帶著一臉的歉意。


  沒關係,是我自願的,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了,仙哥哥!連綿不敢說出來,可她會證明的。


  直到有一天,連綿看到一個江湖中人離開書房之後,司徒仙便帶著一臉的欣喜,匆匆的出去了。


  直到傍晚,他才回來。


  還帶回了另外一個女人,毀了連綿一生的人。


  那個女人的眉眼好像自己,她的腰間纏著一條黑蛇,看著自己時笑得極其嫵媚。


  連綿望著她,驚訝的說不出話。


  “仙哥哥,她就是我的替代品嗎?”這是茗舞說的第一句話,充滿了嘲諷。


  司徒仙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連綿,便躲開了目光,叫她回房去。


  可自那以後,司徒仙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陪他吃飯喝茶的人不再是連綿,陪他寫詩作畫的人變成了她,那個叫做茗舞的女人。


  “茗舞,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司徒仙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當日,若不是你害怕不敢與我私奔,我又豈會被強盜搶了去?不僅失去了清白之身,還成了青樓的妓女,我回去找過我爹娘,可是他們已經搬家了,聽當時的人說,是因

  為大家都傳沈家的二小姐沈茗舞同人私奔了,他們覺得丟人,便搬家了。我也曾去找過你,可是你也搬走了,我便放棄了找你的念頭!”


  “我當時以為,你等不到我,就回家了,然後你生我的氣,就搬走了。對不起,茗舞,我當時真的很後悔,因為我娘她……她用自盡威脅我,我才沒有去找你。”


  茗舞勾起動人的嘴角,魅惑之中卻充滿了冷漠:“仙哥哥,我現在已經不叫茗舞了,曾經的沈茗舞已經死了,我現在,叫做渡冥蕪!”


  “好好的名字,改了做什麽?”


  “換一個名字,換一個人生,既然沈茗舞的人生已經腐爛,那我便不再做沈茗舞。”


  司徒仙無比愧疚的說道:“之後你去了哪裏?”“後來,我從了良!做了一個商人的三夫人,大夫人看我不順眼,趁著商人不在家,就把我丟到了靈蛇山上。靈蛇山上全部都是毒蛇,你知道我是怎麽活過來的嗎?被蛇咬


  了,便到處找草藥解毒,還真的沒有死。我想,既然老天讓我活下來,就是為了讓那些曾經害我的人後悔。所以我試著與蛇交流,就這樣,我在靈蛇山上過了一年,這些蛇都成了我的同伴,朋友。因為有了控製蛇的能力,又被很多幫派之人覬覦,就在我被飛龍幫的人糾纏時,

  是教主救了我,他收留了我。之後,我成了冥狐教的聖女,教主之下,萬人之上。”


  “茗舞,害你吃了那麽多苦,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會盡我所能去補償你!”


  “你讓那個女人走吧,我已經回來了!”沈茗舞帶著冷豔的微笑,令司徒仙愣在那裏。


  偷聽到他們對話的連綿,這才知道,為什麽司徒仙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把自己帶回去了,還對自己這麽好,隻因為把自己當成茗舞來補償嗎?


  果然,司徒仙讓連綿離開徒留閣。


  “這些天裏,你都不曾來看我,沒想到,這一來,就是要趕我走!”連綿無比傷心和委屈。


  “茗舞回來了,她……她不希望你還留在這裏!”連綿哭著說道:“仙哥哥,可我在你身邊多少年了?我那麽愛你,我是你的女人啊,你為什麽不能留下我?哪怕,做你們的丫鬟也好啊,我沒有地方可去,我隻想陪著你!


  ”


  茗舞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仙哥哥,既然她像條狗一樣,不肯走,那就留下來吧!她不是想做我們的丫鬟嗎?那就隨了她的心願好了!”


  可是連綿卻不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茗舞對她的侮辱,讓她在司徒仙麵前喪失尊嚴。不僅刻意在她麵前與司徒仙纏綿,甚至還讓司徒仙打罵連綿。


  司徒仙親手把連綿推進蛇窩裏,聽她的哭喊,卻溫柔的說道:“茗舞想讓你與蛇作伴,如果她的蛇跟你成為朋友,你就能跟她做朋友了,茗舞她說就不會再欺負你了!”


  連綿被這些毒蛇撕咬,糾纏,死去活來。吃了解藥,再繼續被毒蛇撕咬,身上傷痕累累,痛苦不堪。


  在蛇窩裏的那種痛苦,連綿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奇跡的是,她終於學會了如何與蛇交流。


  司徒仙的溫柔才是最毒的毒藥,它讓連綿心甘情願的受苦,死不了,就要繼續愛他,愛他司徒仙。


  司徒仙親手將她推給一幫過夜的江湖過客,說道:“連綿,茗舞想讓你與那些江湖人作伴,這樣你就能體會她曾經的心情,你便會理解她,與她好好相處了!”


  生不如死,一夜又一夜,被那些人折磨侵犯的身子,已經變得麻木,肮髒。


  但是連綿沒有自殺的念頭,她知道,茗舞這樣做,就是想讓自己主動離開,或是自殺,可她絕對不會認輸。


  絕不!


  司徒仙瘋了,他真的瘋了,他為了茗舞瘋的徹徹底底。


  每一晚,徒留閣裏都有幾個江湖客被司徒仙暗中劫走,交給茗舞,茗舞再運送回冥狐教。


  曾經不沾染世俗塵埃的世上仙,也終成為了助紂為虐的世上魔。


  即便那些江湖客侵犯過連綿,連綿也恨透了他們,可是罪不至死,她為了救那些江湖客,還是決定告知他們真相。


  那是一個充滿殺戮的夜晚,這輩子連綿都忘不掉。


  茗舞,如今要喚作渡冥蕪,她撫摸著腰間的黑蛇,站在二樓的樓閣處望著她在笑。


  那些江湖客嗅到了殺機,卻發現大門已經僅僅關閉,他們打不開徒留閣的大門,知道危險即將來臨,全都拿起武器,做好戰鬥的準備。


  司徒仙走至渡冥蕪身邊,曾經的溫柔明媚,早已變作冷漠如冰,他看著這些他曾經憐憫愛惜的落魄江湖俠客,像是看著任人宰割的家禽。


  “司徒仙,你是不是瘋了?”這是連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不可以為了茗舞,就犧牲他們!”


  “為了茗舞,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司徒仙沒有感情的說著,轉身離開。


  渡冥蕪笑著將黑蛇取下,手掌間也泛出青色流光,隨後,她開始大開殺戒。


  還有滿地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毒蛇。


  他們都沒有完全死亡,渡冥蕪在殺他們的時候,分寸拿捏的正好。


  大門打開,由冥狐教的人偷偷的運走這些人。


  而連綿也倒在血泊中,成為那些“屍體”中的一具。


  看著連綿的屍體,渡冥蕪說道:“把她也帶走吧,丟到山上喂狼去,她能與蛇作伴,看看她能不能與狼作伴了!”


  連綿被帶走了,渡冥蕪露出勝利而又嘲諷的笑意:“可憐的小姑娘!”


  連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得救,並且身處一個名為曼陀羅宮的地方。


  宮主名為東方一秀,是個很溫柔的男人,他教自己武功,是為了讓自己保護一個名為白之宜的女子。白之宜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據說她經曆的痛苦並不比自己少,並且還失去了一個女兒。這樣美麗卻又柔弱的女子,又為何連朝廷都要殺她,八大門派也要殺她,她究竟有

  著怎樣的過去?

  就這樣,連綿在白之宜的身邊,直到今天。


  白之宜從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變作今日殺人不眨眼的惡毒妖婦。


  連綿也從當日癡情天真的少女,變作今日狠辣陰毒的蕩婦蛇女。


  水漣漪,便是白之宜賜給連綿的名字,也是讓她忘記過去。白之宜成為曼陀羅宮宮主的時候,水漣漪也不再是當年柔弱的水漣漪,她親眼見證著司徒仙是如何被渡冥蕪耍弄,拋棄,報複。最後又害他失去畢生武功絕學,看他是如


  何成為第二個自己,看著渡冥蕪與楚青竹相愛的。


  從渡冥蕪第一天回到徒留閣的時候,連綿就知道,她並非因為愛司徒仙才回來的,而是為了報複他。


  如果當年他跟她一起私奔了,又豈會讓她吃盡苦頭,成為如今的渡冥蕪?

  所以她恨他,她把重生以後的愛,都給了那個叫做楚青竹的男人。


  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互相殘殺,看著司徒仙被萬箭穿心,再把他的屍體搶走,取下他的頭顱,成為她擱置在琴台上的那一顆頭骨。曾經她被渡冥蕪和司徒仙活生生的改造成了第二個沈茗舞,如今,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蛇女水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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