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冰道運石說穿了,原理極其簡單,首先是賈寶玉提前吩咐石光珠於前夜在峭壁上潑了足夠的水,目前是冬天,第二天一早水就結冰了。然後就像滑冰一樣,減少了摩擦阻力,不但節省了人力,而且節省了時間。山羊馱磚在平原地區的山羊是不能做到的,但嘉峪關地勢便是這樣雄偉陡峭,對那些山羊來說真的不算什麽。於是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所有的石塊和磚頭都被搬運完畢,恰巧森紮爾琿兵分兩路,一路於祁連山脈迎頭痛擊雲總督,一路打向西側城壕,剛得到的大量石塊和磚頭立馬派上了用場。
??昨夜賈元帥烽火戲諸侯,雲光的兵力早已駐紮在河西走廊中部,雲光原為長安節度使,一路順風順水的官場道路都是由忠順王暗中打點的,哪有不聽從吩咐的道理,所以一開始完全不在意賈寶玉的調兵遣將。可是現在嘉峪關告急,如果河西大敗,那樣的後果是所有高級上將都會兵敗被問斬,親王派係的目的隻是拉攏賈寶玉不成,以免他成為皇帝的得力之人,要剪出掉,和戰爭勝利的目的並無多大矛盾,真正改變的也隻是一時的立場,當矛盾升級到由階級矛盾變成********時,隻好全力抵抗異族。
??雲光現在可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切可以說是自找苦吃,當時河套戰局的時候,陝甘寧的兵力一直保存,另外調動了兩河、兩湖、山東的兵力迎敵,就是為了防範今日的河西戰局。他這方麵的糧草輜重倒是不缺,有大太監戴權從中作梗,不像關城那樣捉襟見肘。大軍一路行過來,也無多大傷亡,但退守荒漠的森紮爾琿得知,埋伏不斷,雲光損失不小,待得接近了嘉峪關,城門又不開,雲光心裏那個氣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莫過如此了,無奈何,隻好死戰森紮爾琿的大軍,一向按兵不動的雲總督憤怒無比,窩火無比,把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了冰雪王朝的狼人身上。
??城內城外,嘶吼、慘叫、兵器交接、號角、馬蹄聲糅合混雜成了一團,西、南、東側的山下,“雲”字軍大旗和刻有狼形狀幡旗的森紮爾琿軍隊、三將軍王軍隊進行了血戰火拚,雲光沒有選擇,不能退,隻能進,但他已經氣炸了肺,在賈寶玉的連連算計之下,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進城之後,一舉奠定河西戰局,最後肯定要聯合百裏炎宇,讓賈寶玉不得好死。森紮爾琿也沒有了退路,河套、遼東兩番失敗,對賈寶玉何嚐不是恨之入骨,連冰雪王朝的牧民們對那個活埋了他們二十萬大軍的殺神都知曉,他的名字能止小兒啼哭。在連連失利之後,森紮爾琿大受打擊,還好有居心叵測的國師花想容鼓勵慫恿,他才孤注一擲。
??“賈元帥果然不愧為將帥之才,觀察細致入微,任勞任怨,愛民如子,於一點之中連成一條線,於一線連成一麵,於一麵連成一體,步步為營,處處連環,令雨村大是佩服。在下雖然頗有才名,於四書五經,琴棋書畫上曲高和寡,但相比你的冰道運石,山羊馱磚,我是萬萬想不到此計的,難怪乎有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元帥此道,是勝利為民,勝利也在之於民!”賈雨村捋了捋胡子,穿著甚厚,在內城回廊的西翁城柔遠樓的第三層樓上與賈寶玉並肩而立,清風徐來,戰爭已經進行了兩天了。從他們這個高角度,可以俯視前後左右的羅城、城壕的狀況,可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談笑間,強擼灰飛煙滅。遠處馬尚守軍不繼,城壕再破,森紮爾琿派了一位將軍用了雲梯、投石機、震天雷、攻城車、弓弩等等嗚啦啦殺了過來,鎮守羅城的百裏炎宇不敢大意,還是那句話,內訌歸內訌,在戰爭勝利上,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是以群策群力,立即把前天運過來的巨大石塊、大塊磚頭拋了出去,之後快速收起吊橋,挽弓射箭、放桐油、點火、吹號角,內城、翁城的石光珠、史湘雲、柳湘蓮也馬不停蹄地四方迎敵,一時戰爭如火如荼,火光燒紅了西北的半邊天,哀嚎一片。
??賈雨村所說的不是大話空話,他因在江南頗有才名,時人重文輕武,即使在官場已經滑頭如油,但是除了上司,他也不會輕易奉承阿諛巴結別人的,所說的乃是實話。關城糧草不繼,所以用計召喚了雲光大軍過來,不開城門,雖有報複的意思,倒也是一石二鳥,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最好的結局是狼人大敗虧輸,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朝廷將擴大版圖,收回漠北和新疆,那是不世奇功啊!次一等可以停戰議和,也算戰功累累,再不濟也能守住嘉峪關,總之不用欽差大人他憂心了。而這一切,無不是賈寶玉努力的結果,賈雨村再看向他的眼光,又有了不同的意味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再怎麽高明,終究是要死人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後一句話我不敢苟同,但前一句話卻是對的。欽差大人,我等身居高位,有這個能力做一些事情,為什麽不去做呢?戰爭,隻是逼不得已下的手段,在下還是希望盡早出現結果,無論哪方人死得多,都是我等血債累累,來日恐怕要下阿鼻地獄的,人在做,天在看呐!”賈寶玉仰望天空上火紅的霞光,映照了馬鬃山、祁連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戰士在死去,而他是主導者之一,屍位素餐,恐怕就是這樣吧?他拉了拉箭袖,靜默無聲地下了城樓。
??賈雨村一臉若有所思,看看大漠白雲,萬裏河山,未免寂寥長歎。賈寶玉一路沉思地回了文昌閣二樓的書房,揉了揉額頭,因為長時間忙碌不曾消停而有些頭痛和疲憊,他在想著還有什麽事情未曾善後,對了,還有水溶花想容不曾防範,搖了搖頭,那些屍山血海的一幕幕令他極度厭倦,一個人倘若太久太久地重複一件事情,再喜歡也會厭惡的。他仰麵望著天花板,餘光瞥見墨畫上的人兒,仿佛也在嘲笑他。驀然覺得一雙溫暖的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案上停放了一碗六安茶,這一幕他很熟悉了,頭再仰下去,就看到了一個嬌俏可人的美人兒,宛如畫中走來,晴雯正一臉溫馨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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