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絕望的選擇
血光滔天而起，散發光芒的護城大陣甚至都承受不住這龐大的血光力量，開始一點點的龜裂破碎。
上揚子江看著龜裂的大陣臉色不斷變化，自己全力一擊隻能在大陣上激起一絲漣漪。
這些血光……
“雲海……這便是你支開我的原因嗎？”
上揚子江雙目無神的說道，看著上方那愈發猛烈的血紅流光，他已經知道黑水城……完了！
若是他人使黑水城覆滅，上揚子江哪怕拚盡最後一絲力量也要殺掉他，因為黑水城對於上揚子江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他內心的羈絆，他從小長大的“家”，是他的信念存在之地。
但現在這個家被自己的兄弟給摧毀了，這要怎麽樣，他能怎麽樣！
“界靈在上，我願用全城生命祭奠，隻為複活亡妻雅素素。”
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傳遍整個黑水城，上揚子江聽後身體一僵緩緩的閉上雙眼，沒有誰比他更了解這個聲音了。
兩行熱淚自眼角緩緩滑落……
兄弟……黑水城……
轟！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炸響，隻見一顆巨大眼睛出現在了天空之上。
這顆眼睛巨大無比，神色淡漠無情，好似這萬千生靈在它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然！”
一道聲音如同雷霆轟鳴，轟的上揚子江頭腦發脹。
嗡！
這道聲音一落，巨眼旁邊出現無數點點白光，而這白光點點慢慢的凝聚成了一道曼妙身姿。
“素素，你若知道雲海為了你將這座城池血祭，不知會作何感想。”
上揚子江站在遠處低聲喃喃道，純白巨眸好似聽到了上揚子江的喃喃低語突然看向了上揚子江。
青雲海看到巨大眼眸將目光轉移，心中大急，素素馬上就要複活了，可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啊！
“守護黑水城之人，你可願意用全城人複活此人？”
天空之上又是一陣雷霆轟鳴，上揚子江聽到這道聲音後不知為何心中知道，這個巨大眼眸是在對自己說話。
“我不願意又能如何，黑水城已然破滅，既然如此還不如成全雲海吧！”上揚子江在心中不斷勸慰著自己，事已至此，隻能如此了。
上揚子江知道青雲海對雅素素的感情，但是他真的沒想到青雲海對雅素素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惜覆滅全城人隻為複活心中的摯愛。
上揚子江感受到青雲海那祈求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歎息，既然事已至此，我又怎會看你希望再次破滅。
上揚子江在此刻終於明白，明白兩年前青雲海為什麽會再次恢複笑臉，再次激情澎湃。
三年前，青雲海和雅素素結為夫妻，小兩口日子過得恩愛無比，羨煞旁人。
但在一次兩人前往白魔森林最外圍踏青時遭遇兩頭超神獸生物在戰鬥，戰鬥的餘波生生的將雅素素震死。
自從那時起青雲海變得沉默寡言，而且一直待在城主藏書閣內翻閱書籍。
上揚子江原本以為青雲海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懣，畢竟在那時上揚子江可以感受到青雲海就如同一座死火山，隻待一根導火索將其引爆。
死火山若是被引爆，爆發出的滔天火焰絕對能把所有人都碾成粉碎。
但上揚子江怎麽也想不到他家祖傳的藏書閣內竟會有血祭複活之法，而這血祭複活之法也是青雲海得以再次恢複如初的工具吧！
“若你不願，吾可歸還黑水城所有居民，但……這個人膽敢欺騙與吾，必將受九幽冥火燒灼億萬年。”
青雲海聽到純白巨眸的話語後臉如死灰，書籍中記載，界靈出現後會詢問城池守護者，但城主令已在自己手中，為什麽界靈還詢問子江。
“罷了……素素，看來我們是不能相見了……”
青雲海喃喃道，他就是知道上揚子江守護黑水城的信念，所以他才會將上揚子江打發走，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
唉！
青雲海痛苦的閉上雙眼，他現在很想痛哭一場，但眼淚已經落不下來了。
哀莫大於心死……
沒有什麽是在人即將觸摸到黎明的曙光時曙光再次消失所來的絕望，希望夢想即將實現時重跌穀底，這種絕望會使人發瘋崩潰。
但現在青雲海隻殘存著一點點思想，也就是這一點點思想在支撐著他的精神靈魂。
他想親耳聽到上揚子江的回絕後在冰封自己，若是……萬一……素素活了呢？
上揚子江現在的心中翻滾不止，他不知道該做什麽選擇。
一方是兄弟……一方是信念……
上揚子江也感到自己腦袋快要崩潰炸裂了，若是選擇黑水城，雲海靈魂遁入九幽，受億萬年折磨……自己恐怕這一輩子都會內心不安，晚上睡不好覺。
但若是選擇複活素素，父親親手將黑水城交給自己，自己也答應父親要好好守護黑水城。
黑水城由他上揚家時代守護，而守護黑水城也如同烙印一般打入每一代上揚家人的靈魂深處，這種守護的信念不是他人可以理解的。
“我上揚家守護千年的城池難道要毀在我的手中嗎？”
上揚子江悶聲自問，他做不到，若是青雲海將級城池毀滅，沒有辦法的話他一定會成全青雲海。
畢竟兩人是……兄弟！
但要讓他親手毀滅他上揚家守護千年的城池，要讓他親手毀掉自身的信念……太難了！
他真的舍不得這美麗繽紛的城池，見他紛紛點頭微笑的狩獵者父老鄉親，他真的舍不得……
但雲海……唉，若世間魚與熊掌能兼得該有多好，界靈為什麽要把這樣的選擇題扔給自己，直接讓青雲海選擇不就行了。
若是青雲海選擇，他隻能被動接受的話上揚子江根本不會如此痛苦，畢竟他沒有辦法阻止。
但現如今他可以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但阻止的條件卻是他兄弟的慘死，靈魂燒灼億萬年。
這樣的代價太大太大，大到上揚子江根本承受不起，所以現在上揚子江心中無限痛苦，甚至他那瀟灑的蔚藍秀發已然不成模樣。
一方朋友，一方信念守護的選擇……太讓人……絕望了。
“守護者，請說出你的選擇！”
界靈那轟鳴一般的響聲再次響起，淡漠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耐煩。
上揚子江緩緩的睜開雙眼，雙眸通紅，眼淚不斷劃過臉龐。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雖然未來他可能要為自己這個選擇負責，但他內心無悔！
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