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正事3
憑借先知先覺能在德國混得開，那麽在美國同樣也能混的不錯，這是李孔榮的判斷。兩者唯一不同的是：在德國是把人運出來，在美國則是把人運進去。即便不能運進去，他也希望在1940年6月後，第一艘航母能在大西洋活動，要麽加入英軍參與護航，要麽就協助美軍打醬油，實在不行再答應巴西海軍的條件不遲。
??這是李孔榮的計劃，但這個計劃設計到諸多國際局勢的判斷，他選擇閉口不言，隻說到時候能想到辦法。林獻炘、馬德驥等人因為會議討論的是航母和飛機，連軍費問題都未提及，自然不追究航母造好之後的事情。
??斷斷續續中，李孔榮又補充了一些航母的設計要求，比如燃料要盡可能的多，最好能超過四千噸；再就是汽油庫，航母必須搭載四百噸以上的航空汽油；其他艦載機武器大約是兩次出擊的魚雷，約為四十八枚，俯衝轟炸機五百公斤炸彈一百二十枚。因為飛機折疊度高，加上甲板泊機，整艘航母艦載機數量可能達到七十二架，絕不低於六十四架，全艦官兵預計約為一千三百名左右，但會根據實際情況做最終調整。
??強大，這是第一艘改裝航母給與會諸人的印象，隻是要建造這麽一艘航母確實有許多難度，馬德驥究竟是做了好幾年江南造船所所長，又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在林獻炘麵露微笑喝茶時，他輕咳兩聲，開始例舉改裝航母都有那些困難。
??“最要緊的我們缺少製造大型軍艦的經驗，收購的如果是私營造船廠，那他們也沒有建造大型軍艦的經驗，而航母又是大型軍艦上裏的一個獨特艦種，我就擔心沒有經驗會給施工造成很大的麻煩。”馬德驥非常隱晦的將江南造船所的難處提了出來。他心裏很清楚江南造船所是什麽水平。
??以寧海號的同級艦平海號為例，1931年啟工建造，但到1935年才下水，雖有一二八戰事的影響，但真實原因還在於1933年日方召回駐廠作技術指導的工程師，建造當即停工半年之久，後在1935年獲德國海軍顧問團資助，平海號才於當年九月下水前往日本舾裝。平海號是海軍最新型軍艦，平海號上所體現的中國造艦水平就是中國造艦的最高水平，連一艘兩千五百噸的低級驅逐艦都無法單獨建造的國家，又怎麽能建造航空母艦？
??“既然來了美國，那就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見幾個人都沉默，李孔榮早就想好了對策。“在美國隻要你有錢，就不必擔心挖不到你想要的人。既然我們都在美國買造船廠了，那挖一些有經驗的造船工程師完全不是難事。美國現在經濟不好，海軍艦船主要集中在有限的幾家造船廠建造，先不說這幾家造船廠之外還有不少實力雄厚的造船廠，就是這幾家造船廠內也會有不少不得誌的工程師，我們出十萬美元的年薪，難道會挖不到人？”
??“十萬美元？”馬德驥第三次目瞪口呆，林獻炘也頗為動容，他道：“漢盛，十萬美元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十萬隻是一個約數，也許五萬就行了，甚至三萬美元人家就會辭職投奔。”李孔榮笑道，“我們不必要挖一些特別出名的工程師，隻要主導建造過萬噸巡洋艦的就行，這樣的人在美國非常多，他們的薪水一年能有一萬五千美元就謝天謝地了。”
??“那這件事情應該……”馬德驥深深點頭，他也覺得李孔榮辦法簡便可行，但除了費錢外，又覺得此事自己人生地不熟難以操辦。
??“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新中防務吧，他們本來就要招聘不少人。”李孔榮道。
??技術和施工沒有問題，馬德驥就擔心資金了，他道：“雖然是利用郵輪艦體改造航母，可整的費用還是不低，粗估造價可能要超過六百萬美元。”
??“六百萬美元？”李孔榮在德國就打聽過一次造價，那時候他記得是四百萬美元，可到馬德驥這裏卻多了兩百萬，並且還要超過。
??“是。郵輪的船殼也是雙層殼體，更是縱向骨架，不像商船一樣隻是單層殼體、橫向骨架，所以這個殼體我們是可以直接用的。但是除了船殼，我們很多東西都要換，動力係統要全部更換、裝甲要全麵鋪設，再就是上層要基本拆除重建，還有火炮要增設、升降機、彈射器，這些是很費錢的設備……”
??馬德驥六百萬美元的造價也僅僅是粗估，在沒有拿到航母設計圖以及各廠家的設備報價之前，他難以給出一個準確的價格。
??“日本人蒼龍號大概花費了四千萬日元，美國人剛剛服役的企業號則花費了一千九百萬美元，我們能省就省吧。另外一個能省錢的辦法就是提前訂貨。”李孔榮強調道：“一旦明年歐洲大戰，各種軍用品都會漲價，我們要先定下三十四台鍋爐，十七套蒸汽輪機、二十部升降機，以及十套液壓彈射器，違約金要定的越高越好。除了防止價格漲價外，我聽說蒸汽輪機產能極為不足，很可能沒辦法定那麽多套，但也要想辦法多訂。”
??“那……”馬德驥看了李孔榮一眼，而後又看向林獻炘，他道：“那錢怎麽辦？什麽時候可以到位？”
??“今年年底會到一筆，大約九百萬美元左右。”李孔榮眼角閃過林獻炘，篤定的做了回答。“後續資金暫時不確定，但肯定能支撐整個海軍重建計劃的，這點務必放心。”
??“能支撐就好，能支撐就好。”馬德驥大鬆一口氣，海軍就是燒錢的無底洞，既然李孔榮能弄到陳紹寬也弄不來的巨額資金錢，那他就是中華民國的海軍部長。
??林獻炘見馬德驥徹底放心，他轉過頭對李孔榮笑了笑，再道，“既然造船的事情都談完了，那就談談艦載機吧。漢盛你是怎麽想的？”
??“艦載機也有兩個部分，其一是艦載機本身，其二則是飛行員以及地勤人員培訓。”李孔榮承諾年底就能到九百萬美元，背心汗水一片。這幾天他看了邱仲明寄到紐約的海圖，他並不完全確定沉船的位置，可時間不等人，他已經發電給林獻炘，而後林獻炘則命令福清號補給船前往佛羅裏達海域，挖掘行動將在下月初開始。
??“艦載機目前看來能買到的都不合適，有些甚至還是雙翼飛機。基於這個原因，我認為不如在美國飛機製造公司中進行招標，研製一架新飛機。”李孔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艦載機。
??“招標？”說航母的時候是馬德驥說陳文麟聽，現在情況相反，是馬德驥聽陳文麟說。
??“是，本來我隻想招標魚雷和俯衝轟炸機的，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既然都是用惠普公司的R-2800雙黃蜂十八缸發動機，那何不以這款發動機為動力，打造一款新式艦載戰鬥機呢？”李孔榮似乎恢複了之前的自信，開始侃侃而談。
??“十八缸發動機馬力很大，可價格也會很貴，再就是招標設計，設計費也要不少吧。”陳文麟想了一下才道，“還有新飛機要什麽時候才出來？新飛機出來前，我們用什麽飛機？”
??“航母要花錢，飛行員培訓要花錢，既然已經花了這麽多錢，為何不多出幾十萬美元設計一款更好的飛機呢？”李孔榮笑問，“根據可靠的消息，日本人現在正在研發一款新式艦載戰鬥機，這款飛機一旦出來，現在大部分飛機、包括剛剛出了原型機還未量產的飛機都要退役，能與之一搏的隻有極少數飛機，而且他們還都不能上艦。”
??“新式戰鬥機？”陳文麟嘀咕了一聲。
??“是，新式戰鬥機，空重不到一點八噸，馬力大概在九百五十匹，四千米高度最大速度要求超過五百公裏、爬升三千米高度隻需要三分三十秒。”李孔榮簡要描述零式戰鬥機的性能，然後道：“以後的飛機肯定是趨向於高空高速，我們艦載戰鬥機的設計要求大概是：空重不超過三點五噸，馬力前期為一千八百匹，後期兩千匹，四千米高度最大速度要求達到六百五十公裏，失速速度不超過一百三十公裏，航母三十節逆風全速航行時，起飛距離不超過一百米；爬升率三千米要求三分鍾完成，超過日機；
??航程在帶副油箱的情況下要求超過兩千公裏，武器則是四門20mm機炮，機身和機翼可掛載炸彈用於對地攻擊；防護上除了自封閉油箱外，還將加上裝甲。日本飛機雖然也有20mm機炮，但那兩門炮打不遠，準頭太差，7.7mm航空機槍打不穿我們的裝甲。
??這是戰鬥機的性能參數，以發動機馬力和空重論，要達到這個設計目標並不是難事。美國現在剛剛試飛的海盜式戰鬥機就能達到這個水平，它用的就是R-2800發動機，可這款飛機美國人不肯賣給我們不說，還不能上艦。”
??李孔榮所介紹飛機性能遠遠優於當下的主流飛機，一個馬力就翻了兩倍，但聽說美國人已經有類似性能的飛機，陳文麟道沒有深究，他隻是記下戰鬥機的性能。
??“那魚雷機和俯衝轟炸機也招標嗎？”陳文麟再問。
??“也招標，但這兩款飛機將合二為一。”李孔榮笑道。見陳文麟不明白，他再道：“英國人已經在這樣做了，英國的費爾雷公司已經在研發一款可以用作俯衝又能掛載魚雷的艦載機，這樣飛機在航母上便於保養維護，最關鍵是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戰術，魚雷機和俯衝機的數量隨時可變，極端情況下可以讓所有轟炸機都掛載魚雷或者炸彈。
??這種飛機的性能大致是：空重不超過四噸，馬力和艦載戰鬥機一致，前期為一千八百馬力，後期達到兩千甚至超過兩千馬力。最大速度大於五百公裏，失速速度不超過一百三十公裏，搭載八百公斤炸彈或九百公斤航空魚雷時，航母全速逆風起飛距離不超過一百二十米。航程不低於一千六百公裏，武器是兩門20mm機炮和兩門12.7mm機槍，不過不再配備後射機槍手和後射炮塔。”
??兩千馬力的轟炸魚雷機，陳文麟對這樣的性能並不吃驚，但他驚訝於取消後射火力，他道：“這樣飛機就隻有駕駛員和領航員兩人了？”
??“如果可能，領航員也取消。”李孔榮道。“這畢竟不是戰鬥機，後射火力再強也會被敵機擊落，所以還是取消一切冗餘配重，加大馬力逃命要緊。速度就是防禦，日本人追不上，那飛機就安全了。”他說完見陳文麟還是不太明白，隻好道：“以後實戰會驗證這一點的，輕型轟炸機要想提高生存幾率，不是加厚裝甲、增強防禦火力，而是要加快速度逃脫戰場，這也是這款轟炸機空重不超過四噸的原因。”
??“那我們年底就要聯係各大航空公司進行招標了？”陳文麟道。
??“不是年底。艦載機不同於航母，航母是怎麽也能造出來的，艦載機不提前一些時間，1941年年初拿不出飛機那就徹底耽誤了。”李孔榮道。“我們現在就要開始招標，而且是越快越好。”
??“現在？”陳文麟剛聽說李孔榮說錢要到年底才到賬，不想現在就要開始招標。
??“是，現在。”李孔榮點頭。“現在我這還有十萬美元，可以先行開始，等各個飛機公司拿出設計圖後，那就選定兩至三家公司開始付錢製造原型機，前期付款不會超過十萬美元，這筆錢不說馬上就要付，即便要馬上付，我們也能拿得出手。”
??“那我這邊通知各大飛機公司進行招標了。”林獻炘道，他到美國雖然不久，但從接手航校開始就不斷有飛機公司找他洽談飛機銷售事宜，現在他手上的聯係方式幾乎涵蓋美國所有飛機公司、特別是柯蒂斯以外的飛機公司，它，幾乎是中國空軍的指定供貨商。
??“恩，明天就開始聯係吧。”李孔榮點頭，他是想見過幾個主要的飛機製造商之後再去佛羅裏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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