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單選
“小鐵啊，你說朱子清他們是什麽意思？我們已經發了那麽多看片請求，誠意十足，他們怎麽還推三阻四不肯和我們見麵。”黃征魁鬱悶的說道。
??和朱子清的數次合作都獲得大豐收，最重要的是通過合作和朱子清攀上了關係。最近他在電視台的地位那是直線上升，至於他的那位競爭對手崔副台長早就被邊緣化了。
??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和朱子清拉近關係。《亮劍》殺青的消息一公布他就開始行動了。花再大的代價都要拿下首播權。
??“台長，《亮劍》隻會在央視一套播放，其他電視台隻是陪跑，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抱什麽希望了。”已經是被提拔為監製的鐵蘊賢笑著說道。
??“陪跑？什麽意思？”黃征魁一愣，問道。
??“《亮劍》是以陶林家兩位老將軍為藍本寫出來，可以看做是兩人的傳記。所以這部劇對陶林家族意義非凡。這麽重要的電視劇，他們肯定要在央視一套播放。其他電視台從一開始就已經失去競爭資格了。”
??這裏麵牽扯到很多政治意義。電視台的人雖然也算國家工作人員，可是和娛樂圈接觸太久，很多時候下意識就忽略了其中的關節。
??不隻是黃征魁沒轉過來彎，很多電視台都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把《亮劍》當成了普通電視劇對待。
??鐵蘊賢則不同，他一門心思抱大腿，每天都在研究朱子清。對這件事情心知肚明，再加上有一個爺爺在旁邊扶持，所以看的還算明白。
??“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黃征魁大失所望。
??他也不傻，鐵蘊賢稍一點撥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縱然心有不甘但也很快就接受了現實。沒辦法，這就是央視的優勢所在，任何電視台都無法比擬，嫉妒不來。
??“不會白忙的。雖然注定要在央視播放，但也要有人陪跑捧場抬價不是，要不然豈不是顯得很尷尬。”鐵蘊賢說道：
??“我們就是捧場抬價去的，這些朱子清會看在眼裏，這就是人情。”
??陶林家族要的是《亮劍》在央視一套播放，朱子清要的是一個合適的價格。沒有人捧場抬價，央視會出高價的可能性有多大？這還真不好說。
??如果有其他衛視在背後抬價，就可以逼迫央視不得不提高價格。
??鐵蘊賢的目的就是抬價，給朱子清送人情。
??與此同時，央視某辦公室也因為《亮劍》召開了一場會議。
??“我的意思就是這樣，要不要播放《亮劍》請大家慎重考慮。”陳信宏表麵不露聲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誰有什麽意見就趕緊說，大家要暢所欲言。現在不說等會表決的時候想說也沒機會了。”
??辦公室人數並不多，算上陳信宏也才五個人。但這五個每一個都是央視一套的決策層，他們共同組成了央視一套管理層。
??“這件事實在是太複雜，我覺得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終於有人說道。
??這個人的意思說白了就是一個字，拖。
??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人是傻瓜。他們的政治嗅覺都是超人一等的，《亮劍》背後的政治意義他們非常清楚。正因為清楚，才不敢輕易做決定。
??不播這部戲，得罪陶林家族。播放這部戲，得罪陶林家族的政敵。兩方不管是誰，隨便彈彈手指他們都要玩完。
??“對，我同意劉台長的意見，《亮劍》剛殺青，剪輯後期製作都需要時間，我們沒必要那麽著急。”又一個人讚成了拖字決。
??“你們都讚成從長計議？”陳信宏表情有些不好看的問道。
??剛才他話裏的意思已經點的很透了，這事兒必須盡快拿出主意。可是他們還是說什麽從長計議，他能高興才怪。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意思很明顯了，都是讚同從長計議。
??“鼠目寸光。”陳信宏撂下這句話起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寶貝侄女也在，不過正在氣頭上他也懶得搭理了。
??“叔叔，什麽事兒這麽生氣。”陳怡可不怕他，大聲問道。
??“那麽大聲幹嘛，我聽得到。”陳信宏拿侄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不是被那一群蠢貨氣的。”
??當下陳信宏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自己的侄女，權當是為她積累人生經驗了。
??“這……他們也太愚蠢了。這根本就是個單選題好吧，除了播放《亮劍》你們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不知道有什麽好猶豫的。”陳怡嘲諷道。
??“哦？說說，為什麽隻有這一個選擇？”陳信宏也來了興趣，想聽聽一直以來隻會找麻煩的侄女有什麽見解。
??“對陶林家族的政敵來說《亮劍》能不能在央視一套播放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不讓播算是給陶林家找了個麻煩，播了也無所謂。”陳怡在對麵做好，抿了口水，擺出一副長篇大論的的模樣：
??“但對陶林家族就完全不同了。這是人家祖先的傳記，是榮耀。誰敢動這部戲就是侮辱陶林家族，到時候人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可有可無，一個關乎家族榮耀，該怎麽選擇還用考慮嗎？”
??“還有，如果你們拒絕了，到時候陶林家族找你們的麻煩，他們的政敵會出來保護你們嗎？肯定不會，人家隻會站在一邊看笑話。”
??“反過來說，你們同意播放《亮劍》，他們的政敵找你們的麻煩，陶林家族會坐視不理嗎？肯定不會，如果他們敢坐視不理，以後誰還敢幫他們家族做事兒。所以陶林家族肯定會拚死保護你們。”
??“所以我說，這就是個單選題，除了播放《亮劍》你們根本就沒有選擇。”
??在陳信宏瞠目結舌的表情下，陳怡做出了總結。
??“小怡，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陳信宏不敢相信的問道。
??“稀罕，不是我自己想起來的還能是別人告訴我的不成。”陳怡下巴翹的高高的。
??對於能驚到自己的叔叔，她很得意。
??“那你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怎麽做？”不知不覺陳信宏用上了求教的語氣。
??他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說實話，有些道理他懂，但真讓他去做卻又始終不敢下定決心。
??就好比現在，作為一套總監，他完全可以拍板決定拿下《亮劍》。哪怕其他人都不同意都沒用，因為他才是一套的一把手。
??可是他不敢拍這個板，他怕被人知道了拿他開刀。所以他想讓大家表決，這樣出了事兒也是大家的責任。
??“這就要看你和陶林家族的人關係有多深了。如果你和陶林家族沒有關係，那還是拖著吧，別到時候被人家順手給宰了。如果你和陶林家族的人認識，那就把情況告訴他們，然後強行通過。陶林家肯定會記你的好。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陳怡也知道這事兒關乎叔叔仕途，不敢那麽隨意了，思索了一會說道。
??聽到侄女說出這樣老成持重的話，陳信宏既高興又感慨的道：“小怡，你終於長大了。”
??武漢市，夢工廠影業公司。
??“央視陳信宏打電話給我了。”陳國利找到朱子清第一句話就說道。
??“哦，他怎麽說？”朱子清趕緊問道。這可是關係著《亮劍》播放問題，他不能不關心。
??“打電話過來訴苦，一套其他領導都不聽他的，對待我們這部戲一致采用拖字決。他有心強行通過，又怕壓不住那些人。”陳國利說道。
??朱子清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陳信宏的意思。他這是想從自己這裏獲得一個承諾。
??其他人都不敢趟這一趟渾水，我想趟，但又害怕被人家報複。你要是給我個準話，有人動我的時候出麵保護我，我就敢下水。
??“把陳信宏的電話給我。”想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朱子清沒有猶豫，直接就撥通了陳信宏的電話。
??光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這樣的好事兒是不存在的。想讓人家幹活，就要給人家好處。起碼要保護人家的安全。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所以朱子清在電話裏很明白的告訴了陳信宏，如果真有人因為這件事兒遷怒與他，陶林家族會幫他扛起來。
??“搞定，《亮劍》在央視播出，陳信宏會負責調整檔期。你這邊也要抓緊時間製作後期啊。”掛掉電話，朱子清對陳國利說道。
??“放心，肯定耽誤不了你的事兒，我比你還著急呢。”陳國利很聰明的什麽都沒問。
??他把自己和朱子清的關係很好的維係在了影視上，其他事情絕對不參合。也正是因為這份自製，使得他和朱子清的關係能長久的保持下去。
??“也別太著急，質量第一。”朱子清不放心的叮囑道。
??“真囉嗦，這可關乎我江湖地位，我比你還認真。”陳國利沒好氣的道。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不想拍電影的導演不是好導演，我怕你為了早點完工拍電影粗製濫造。”朱子清開玩笑道。
??“一碼歸一碼。”陳國利反倒認真了起來：“你真的準備讓林貝兒出演《我的野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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