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契機
合約的簽訂，在魏主編看過朱子清交給他的那一遝打印紙之後就已經沒有了懸念。
??簽完合約，朱子清借口回家寫書，實則準備逃課的計劃被朱媽媽很粗暴的破滅了。
??“隻有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接受高等教育才能寫出更好的作品。”這是朱媽媽的原話。
??朱子清還能說什麽，隻能灰溜溜的跟著朱媽媽一起去了學校。
??“哇，快看誰來了。我們的大明星朱子清。大家鼓掌歡迎。”
??很巧，朱子清到學校的時候恰好是下課時間。正在教室門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李騰飛眼尖，第一個看到他，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李騰飛一喊，朱子清就知道不好了。眼看周圍幾個同學在他的蠱惑下有圍過來的趨勢，情急之下靈機一動大聲說道：
??“大明星個屁。不就上個校園晚會嗎，屁大點事大驚小怪個什麽。”
??朱子清不屑的語氣讓其他剛想行動的同學情不自禁的收回了腳步。這個年紀正是容易被他人語言左右的時候。更何況朱子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上過校園晚會算什麽大明星？而朱子清接下來的話更是徹底打消了他們上前的念頭。
??“昨天晚上參加晚會演出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都成大明星，那大明星也太不值錢了。”
??“你狡辯……”李騰飛還不死心，正準備繼續蠱惑大家。卻被朱子清一把勾住脖子拉近了教室。
??“上次你們坑我的事我還沒算賬呢，別逼我新賬舊賬一起算啊。”朱子清說的是剛到學校被他們起哄唱歌的事。
??使勁掙脫朱子清的控製，李騰飛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你安排的事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今天晚上。”
??“好，不過千萬要沉住氣，別露餡了。”他話題跳躍性太大，朱子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也壓低聲音說道。
??“哥們辦事你放心。”李騰飛拍胸脯道。
??“秀才呢，怎麽沒見到他？”剛才在門口沒看到李文秀，還以為他在教室。現在發現教室居然也沒有。朱子清奇怪的問道。
??“還能幹啥，被他的青梅竹馬抓走當苦力去了。”李騰飛隨意的道。
??“林徽因？她不是參加奧數比賽去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徽因就是李文秀的那位青梅竹馬。兩家人是鄰居，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關係特別鐵。隻不過林徽因的成績從來都是名列前茅。李文秀嗎，就白瞎了他秀才的綽號。
??朱子清住院的時候她去看過兩次。不過等他出院的時候，林徽因又被抽去參加奧數比賽。所以他來學校這麽多天從來都沒見過她。
??“聽秀才說也是剛到，帶了不少東西回來。讓秀才去幫著搬去了。”
??“你怎麽不跟著一起去幫忙？”
??“人家青梅竹馬的，我去不好。”說著，李騰飛猥瑣的擠了擠眼，道：“你懂得。”
??“懂個屁，有本事你當著林徽因的麵說去。算了，快上課了。我先回座位了。”
??別看林徽因這個名字很淑女，卻生了一副女漢子的性格。平時說話大大咧咧的，還喜歡捉弄人。李騰飛他們沒少被折騰。開始是看在李文秀麵子上不好發作。後來接觸多了發現她雖然喜歡鬧小性子，但人確實不錯。大家也生不起氣。
??邊走，邊在腦海裏回想著關於林徽因的信息，免得見麵鬧出什麽烏龍。
??回到座位，卻發現同桌林寶兒居然和沒看到他一樣，繼續埋頭看書。
??“唉，同桌，昨天我表現的怎麽樣？”朱子清臉上寫滿快誇我呀，快誇我呀，的表情。
??“不錯，太棒了。”林寶兒瞟了他一眼說道。
??“真的？”繼續誇，讓誇讚聲來的更猛烈些吧，我撐得住。
??“真的。要是不好，學妹能大庭廣眾之下擁抱你。”林寶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轉，波光盈盈，暗藏慧黠。
??尷尬的撓了撓頭，朱子清嘴硬的道：“哪來那麽大的酸味，你聞到了嗎？”
??林寶兒突然收起笑容，淡淡的道：“我吃醋了，你信嗎？”
??“呃……”朱子清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姑娘，你這表情轉換也太快了吧，變臉戲法都沒這麽快吧。還有，咱是個姑娘好不好，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嚇人。
??朱子清不是傻瓜，也不是影視劇裏的那些情商為負數的男主角。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林寶兒對他是什麽態度。雖然他受傷是因為她的失誤導致的。但也她不至於得空就去醫院陪護吧。二十多天，連朱媽媽都沒堅持下來。但她卻一天都沒拉下。
??要說她對他有特殊感情，朱子清又不敢相信。她這麽聰慧美麗的女孩子怎麽會喜歡上一無是處的自己？
??現在聽到她這樣說，心裏固然竊喜不已。但更加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讓他主動表白？他又不敢，害怕自己是錯覺，貿然挑明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前世活了三十年都沒患得患失過，現在轉世了居然在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身上體會到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朱子清心中暗罵道。
??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朱子清轉移話題道：“今天晚上同學聚會，你去不去？”
??“同學聚會，不會是去KTV吧？”林寶兒眼波流轉，上下打量著朱子清：“你果然一肚子壞水。”
??“……”姑娘，咱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
??就在朱子清返回校園的時候，魏主編也馬上訂了最近一趟航班往回趕。
??“老魏，早上你不是還在TK和七夜談合約的事情嗎。怎麽這時候就回來了？難道出什麽事了？”主編趙明遠看著對麵氣喘籲籲的魏主編，心一下吊起來了。
??魏主編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摸了摸嘴角的水漬才說道：“你放心，合約已經簽了。”
??“那就好，那就好。”趙明遠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繼而又奇怪的問道：“那你這怎麽這幅模樣？”
??“合同是簽了，但情況和我們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接著，魏主編就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點不拉的陳述了一遍。
??“這就是我們的最終協議，你看一下。”說完，魏主編就從包裏掏出合同遞了過去。
??趙明遠接過合同就準備看，魏主編又說道：“這份合同就是我們準備的第三份合約，隻在最後我們兩方各添加了一條協議。”
??聞言，趙明遠沒有遲疑，直接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最後麵多了兩天陌生條款。把這兩條協議仔細看了一遍，趙明遠眉頭皺起，慢慢放下合同看著魏主編沉聲說道：“老魏，我需要解釋。”
??“我知道，這就是我的解釋。”說著，魏主編又從包裏掏出一遝厚厚的打印紙，珍而重之的放到桌子上，輕輕的推到趙明遠麵前。看形狀，赫然正是朱子清交給他的那一遝。
??把東西遞給趙明遠，魏主編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麵目表情。果然，不一會趙明遠就玩起了變臉，驚訝……震驚……興奮……等表情在他的臉上此地出現。
??“這東西是七夜寫的？”趙明遠猶自不敢相信的說道。
??“是不是他寫的我不知道，反正是他親手給我的。怎麽樣，對這個解釋還滿意嗎？”魏主編詼諧的道。
??“好你個魏知行，居然敢耍我。”趙明遠恍然道。
??“不這樣我怎麽能知道你趙主編還會玩變臉呀。”
??“好了，說正經的。具體情況你給我說說。”
??“當我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就知道我們已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資格。說實話，我那第三份合同給他的時候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生怕我們的條件他不滿意。”說到這裏，魏知行搖搖頭，自嘲道：
??“原本我以為第一份合約已經夠優厚了，就算不行，第二份合約肯定能簽下他。第三份合約隻是習慣性多做了一手準備，從來沒想過能用上。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這麽有戲劇性。原本我們覺得過於優厚的條件，現在卻害怕別人不滿意。”
??“他看完第三份合同就沒有提別的條件？”趙明遠追問道。
??“沒有，對這份合同他表現的很滿意，隻是提出添加了一項新條款，就是剛才你看的那一款。”
??“這樣的作品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把全部版權運營權交給別人。他要求所有的版權運作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方可進行，這是應該的。不過老魏就是老魏，在這樣的劣勢下，居然能說服他把違約金訂的這麽高。”
??“你錯了。”魏知行並不領功，歎道：“這個條款也不是我提的，當時我哪敢說一個不字。是他主動要求把違約金調這麽高的。”
??“什麽？”趙明遠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道。
??要知道，合同上規定的違約金高的離譜，就算把雜誌社賣二十次都不一定值這個價。這個條款無疑就是把七夜和《兒童文藝》牢牢綁在了一起。
??“開始的時候我也很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走在路上把我們見麵之後說過的話仔細回想一遍才找到原因。”
??“什麽原因？”
??“他數次提過一件事情。他說他怕麻煩，想找個雜誌社建立固定的合作關係，實現雙贏。《舒克和貝塔》選擇我們雜誌社連載，就是一種試探。我們的表現他很滿意，是個靠譜的合作對象。我估計這就是他提這個條款的原因。”
??“你說他還不到十八歲？”趙明遠問了一個貌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對，這次合約就是他母親代簽的。不過她母親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隻是簽合同時侯動了一下筆。”魏知行肯定的道。
??“十八歲不到呀，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可怕了嗎？”趙明遠感慨的道。
??“聰明到還在其次，現在哪有笨人。他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擁有什麽。這一點，別說年輕人，就是很多大人都不一定懂。”魏知行深有同感的道。
??“你看那個條款最後一句話，如若我們雜誌社更換東家，此協議自動失效。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對我們來說不是更好嗎，省卻多少麻煩。接下來你有什麽計劃？”魏知行問道。
??“本來想等你拿回合約就對這個故事進行宣傳的，現在計劃不變，宣傳力度要加大。拿出我們所有的資源，傾全力宣傳這個故事。務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故事。”趙明遠豪氣幹雲的道。
??“那這個東西怎麽處理？”魏知行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遝打印紙說道。
??“這東西太寶貴了，現在拿出來有點早。先幫他打打名氣，然後再拿出來。爭取利益最大化。況且，我有個新計劃需要它來完成。”
??“什麽計劃？”
??“雜誌改版。”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