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座
俯瞰著夜色之中的黃浦江日夜不息的朝著大海奔去，趙安的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下午一群人買了一圈，剛開始趙安還覺得挺好的，畢竟沒有一段時間沒來這種人潮擁擠的地方了。
??張修明的兒子今年7歲，一見到趙安就喊大胡子叔叔，看來趙安還很得小孩子喜歡啊。為了獎勵這個孩子，趙安不惜斥巨資，給孩子買了想要的玩具，奧迪雙鑽遙控飛機。趙安記得自己小時候父親買了一輛那種動漫裏上電池的四驅賽車，自己高興了好久。隻不過那時候還是泥巴路，一個下午就玩壞了。
??等吃完飯，趙安實在是受不了了，買了一套合體的西服和一套休閑運動套裝，吃了個飯就匆匆回酒店了。
??洗了個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趙安快要認不出這個曾經清秀的人臉了。時隔多年，趙安拿起了剪刀，細細地修剪起了雜亂的胡須。
??半個小時過去了，放下剪刀，胡須剪短了，也變得有序。他也記不得自己沒有胡子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貌似在錢包裏還有當年在大學學校門口和父親的一張合影，當時的他笑的比夏天還要燦爛。
??他的錢包裏還有一張照片，是自己本科畢業之後，和李天青一家的合照。那時候的他就已經蓄起了胡須，臉上再也沒有那燦爛的笑容。
??至於這頭過肩的長發，趙安找了個橡皮筋隨意的紮成一個高挑馬尾，倒別有一番風味。
??穿著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趙安仔細地看著下午李瀾給他的資料，那上麵一串串數字和許多個人信息，讓趙安歎了口氣。
??收起資料，趙安拿起手機，在落地窗前徘徊，過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一個決心，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
??電話接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道：“下山了？”
??趙安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沉悶地答道：“嗯。”
??“缺錢？”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沒有一絲感情。
??趙安搖了搖頭，“不缺。”
??“嗯，還有什麽事？”電話那頭聲音依舊。
??趙安沉默了一會，輕聲道：“對不起。”
??“不用。”那道聲音如同機械一樣，又加了一句，“我沒怪過你。”
??趙安點了點頭，“那就這樣。過幾天我就去hg。”
??“嗯，就這樣。”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趙安拿下手機，如釋重負地笑了。
??電話那頭是大師兄，黃子安，是這麽個冷清的性子，隻要他還願意和你說話，就代表沒事。
??黃子安的比趙安大了十一歲，是李天青剛剛成為教授收的第一個弟子，兩人年紀相差不大，亦師亦友。
??黃子安在李天青手下讀完碩士，就遠赴美國哈佛攻讀博士，後來一直待在了美國紐約，現在已經是紐約第一大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離聯名也隻有一步之遙，也是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的副教授。
??當初趙安在國內混不下去的時候，是黃子安一個電話把趙安叫到了紐約，給他當起了助理，並全心全意地教趙安商業法律方麵的心得。
??黃子安人話不多，趙安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有時候也不明白黃子安到底在想些什麽。但趙安能肯定的是，黃子安也在積蓄力量，想要扳倒那個畜生。
??可就是因為自己2018年的一時衝動，把黃子安幾年的布局付之一炬，不但沒有逮到魚，還惹了一身腥。這一句對不起，直到今日，趙安才有勇氣對黃子安說出來。
??從包裏拿出f調紫竹洞簫，看著滾滾江水，趙安腦海中浮現的是小時候所看的《風雲雄霸天下》中的一首插曲，《孤星獨吟》。
??悠揚的簫聲低唔，曲子哀轉婉鳴，似乎曆盡了人世滄桑，好似有述不盡的哀愁。趙安吹著曲子，想得卻是無名萬劍歸宗，絕處逢生，縱是人生艱難，滿是瘡痍，片刻哀傷過後，依舊鬥誌高昂。
??一曲終了，那些不快消散，留下的隻有趙安那堅定的心。
??電話聲響起，是那首很火的馬頭琴版《安河橋間奏》。
??趙安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82開頭的號碼，接通一聽，“喂？”
??“阿寧哈賽喲，hiong，是我啊！李正熙！”電話那頭傳來韓語，和一道激動的聲音。
??趙安爽朗一笑，切換成韓語，語調有點生硬奇怪，但還是能聽得懂的，“是你啊，屎殼郎。”
??“hiong，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這個外號了，我這開著外放呢，給我留點麵子。”李正熙很負擔的拖著嗓子道。
??趙安道：“你怎麽知道給我打電話了啊？”
??“這不剛才我跟我爸在說話，黃教授打來了電話，說hiong要來韓國了，讓我爸照顧一下hiong，我才知道的。”李正熙如實回答。
??趙安心頭一暖，“阿拉索，等我到了hg再聯係你。”
??“嗯，那等hiong你到了打我電話。”李正熙語氣鄭重的說道。
??趙安有點不耐煩，“阿拉索，就這樣吧。”掛斷了電話。
??李正熙收起電話，朝著書桌後麵的父親說道，“阿爸，我把趙安hiong拉進來，你就不反對我的事對吧。
??李正熙老爸點了點頭，道：“你小子我信不過，加上趙安那小子的話，還有點搞頭。”
??李正熙欣喜若狂，道：“那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hiong拉進來。”說完，就興高采烈地走出了書房。
??趙安和李正熙的相識，離不開黃子安。李正熙的父親和黃子安是好朋友，李正熙在哥倫比亞大學也是在黃子安手下學習法學。而趙安那時候給黃子安當助手，趙安和李正熙一起合租。
??說是合租，就是趙安租了李正熙的一間房間。這小子家裏挺有錢的，家裏人為了他在這裏上學，還專門在離學校近的皇後區買了一套兩居室公寓給他住。
??不知道是不是家教問題，李正熙並沒有富二代身上那種傲氣，倒是對趙安很是恭敬，尤其是知道趙安是法學碩士之後。
??趙安剛開始還不適應這麽恭敬的李正熙，說了好多次也就隨李正熙了。趙安的韓語也是跟李正熙學的，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耳濡目染下趙安就學會說一口口音奇怪的韓語。
??受到趙安的影響，李正熙也會說一口流利的XJ普通話。更是在認識了趙安以後，成為了比趙安還狂熱的摩托車愛好者，一心要在hg宣揚摩托文化。
??2019年4月25日。
??趙安的簽證下來了，是張修明拖了人加急辦的。
??幾天的時間，趙安算是熟悉了城市的生活節奏，他感覺這幾天他就胖了不少。
??看著手中頭等艙的機票，趙安一陣肉疼，雖說走的是公司的賬，但這飛機飛兩個小時就得7000塊錢，也太黑了。
??優先過安檢的時候，趙安看著行李箱中的兩條普皖，心裏還是挺暖的，李瀾這小子還記得自己喜歡啥樣的。
??吃著頭等艙候機室的自助早餐，趙安的那一身居士打扮吸引了很多目光。他百無聊賴的拿出手機，在別人奇怪的眼神中刷著視頻，發出geigei的怪笑。
??“這位先生，能否請你不要發出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語氣很怪，像是XJ普通話。
??“嘿嘿，你tnd還真是個天才！”剛巧不巧，趙安手機視頻裏的李雲龍說出了這句經典台詞。
??趙安回頭看去，一個燙著黑色大波浪，帶著口罩的纖瘦女人瞪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神色自若地關了視頻，趙安麵無表情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看著趙安那張凶惡的臉，女子明顯有點慫了，帶著鬱悶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
??看著女子走開，趙安長舒了一口氣，那女的再不走，他頭頂就得冒冷汗了。他覺得那女人穿的衣服顏色挺多的，看起來五彩繽紛的，至於時尚不時尚，這種東西趙安怎麽可能知道。
??等了沒多久，飛機就開始登機了。提著箱子走上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趙安一下子就僵住了，因為他的座位正好在剛才那個女的旁邊。
??空姐把行李放好，看著趙安這個有點奇怪的乘客，看他不坐到座位上，溫柔地問道：“先生，有什麽問題麽？”
??趙安忙道：“沒有沒有。”然後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那女人好像沒看到趙安一樣，翻著手機。
??空姐拿來拖鞋，毛毯和熱毛巾，趙安手足無措，這是他第一次坐頭等艙，服務這麽到位的麽？
??“你別忙活了，我就是個土鱉，不習慣別人服務。”趙安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的老北京布鞋穿著挺舒服的。
??旁邊那女人噗嗤笑了出來，一雙像極了梅花鹿的眼睛打量著趙安。
??空姐愕然，還是微笑著說，“好的，先生還有什麽需要麽？”
??趙安臉上發燒，道：“給我一杯咖啡，然後你就不用管我了。”
??空姐笑了笑，點了點頭，回到準備室，不一會就端了一杯咖啡回來。
??端起咖啡，還沒喝上一口，一道人影站在了趙安旁邊，問道：“Excuse me， sir. May I change seats h you？”
??趙安一臉蒙圈，看了一眼說著英語的這位男性，以趙安男性的視角來看，這個男的體態均勻，長得隻能說周正，可有著一股偽裝不出來的溫和氣質。
??坐在趙安身邊的女人臉色一邊，用韓語說道：“呀，鄭元碩，你老是跟著我幹嘛？”
??被稱作鄭元碩的男性爽朗一笑，道：“別把我當變態啊，這不是湊巧麽？”
??趙安心下了然，估計是一對鬧矛盾的小情侶，回頭看了一下，那個位置旁邊坐的是一個和善的老頭。想到這，趙安覺得自己還是別在這當電燈泡了，而且還不用尷尬的麵對這個女的，於是操著一口怪異的韓語，道：“行，那你坐這吧。”說完就起身準備拿行李。
??那女的瞪大了眼睛，拉下了口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趙安說：“你能不跟他換位置麽？”
??趙安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女人，說話就說話，你把口罩拉下來幹嘛？是想把感冒傳給我麽？想到這，拿行李的動作更快了一點，還語氣堅定地道：“不能。”
??那女人原本以為拉下口罩就能留下趙安，但看到趙安麻利的動作，不由地氣打一處來。
??而一旁的鄭元碩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女人伸手去拉趙安，剛碰到趙安，就被趙安眼疾手快地拍開了。
??趙安一臉尷尬，道：“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那女人一臉荒唐的看著趙安。
??趙安被他看的心裏發毛，清了清嗓子，道：“小兩口有什麽矛盾，說開了就好了，沒必要把我這個無辜路人牽扯進去。拜拜！”
??說完，拿著行李箱就坐到了鄭元碩的座位上。
??鄭元碩也愣了，好一會看著如同石雕的女人，哈哈一笑，拿出手機，道：“允兒，你也有今天啊！我肯定得給你好好宣傳一下。”
??林允兒：“呀！儂qin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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