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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破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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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悄然流逝,二十年後,天唐城,一座古樸城池,占地麵積約一千平方公裏,位於大虞天唐國的中偏西部,是天唐國的都城。


  此修真界,分為五片大陸:西望海、東大虞、北地周、南天門、中瀧土。


  大虞是麵積最大的大陸,達一千三百多萬平方公裏。它東臨青龍結界,西與瀧土隔海相望,北臨滄牙大海溝,南臨昆山大山脈。


  天門大陸麵積第二大,達八百多萬平方公裏。它是整個修真界的門戶,其中有一個超級陣法天門陣,每隔一段歲月開啟一次,人們可通過陣法跨界,去外麵的世界闖蕩一番,當然,一旦走出去了,幾乎無法歸來了。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從來沒有歸來者,修真界的生靈自然無法知曉。


  五片大陸四周,被一種具有劇烈腐蝕性的海洋所包圍,除了渡劫期以上修真者可以通過某些方式渡海,實力弱小的無法跨越過去,限製了各大陸間的聯係頻率。從某種角度來看,倒是隔絕了各大陸間的征戰,使整個修真界處於相對較平和的環境中。


  天唐國,位於大虞大陸中偏北部,在大虞這片大陸十二個國家中,實力排到第九,屬於弱小的國家。


  這個修真界的修煉體係,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渡劫、大乘六個境界。


  煉氣期,修煉者的身體通過修煉吸納周身靈氣,達到靈氣化形出神入化的地步,方大成。


  築基期,修煉者將靈氣進一步壓縮到液態凝膠狀,衝擊筋脈,重塑道身,實力相對於煉氣階段的修煉者,如鋼筋混凝土與雞蛋的強度差別。


  金丹期,是元神修煉的起點,聚意識於丹田並將其壯大、凝固,神念廣通。


  元嬰期,是元神修煉至完美狀態,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元嬰離體,有朝一日可重塑道身,再次複活。


  渡劫期,修煉者開始與天地規則力量對抗,圓滿者可擺脫天意對命運的操控,暢遊天下,無約無束。


  大乘期,修煉者可通過意念之力,布陣融法,自成一方天地。


  而這個身著白色長袍、眉宇濃密、身形修長、年紀剛滿二十歲的年輕男子,正在一處高達六千多米的山峰峰頂處懸崖邊上的巨大石頭上閉目盤膝而坐,他身前是一望無際的白茫茫雲海,不少煙霧在他周身環繞,如仙上宮闕,縹緲氣息一陣陣從他體內發出,將不遠處的雲海震得浪濤湧動,久久不絕。


  他就是二十年前出生於一個普通家庭中的那個男孩子,叫陸永戰。


  其父韓易是個不學無術、臭名遠揚的賭鬼,與人賭晶石輸了,欠下巨額債務無力償還,受生命威脅,將剛出生的兒子抱走賣給了煉魂殿。


  煉魂殿是一個隱秘組織,專搞邪惡行徑,無惡不作,罄竹難書。他們將生人用各種邪惡的方式活活煉製成有意識卻無法控製自身的傀儡,傀儡受盡無邊痛苦後,大都不堪忍受折磨而死去,少數人活下來,變成一種特殊執念的惡魔,對世間的一切進行血腥報複,煉製且塑造他們的主人煉魂殿的成員在內,都在這些惡魔的報複範圍內。


  他能夠在此處修煉,得益於當初在被煉魂殿成員送到煉魂殿的路上為絕世強者陸溪所救,並把他養大成人。


  從小他就受到養父的教導,世間從來沒有公平所言,因為人心無底線,誰都無法滿足自己,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主題,誰強大,誰說了算!想要不受他人操弄,就得增強實力,永遠戰鬥下去,與人戰,與天鬥!


  在他十八歲那年,養父就將他的身世告訴他,他的生父韓易,在償還債務後被債主親手砍掉了。而他生母,因身體病重無人照看而悲痛離世。


  陸溪調查到陸永戰的身世趕到房屋時,見到一具糜爛散發劇臭的屍體,內心沉重地將陸永戰的母親安葬在自己家附近一處風水寶地,陸永戰十八年中年年去祭拜,當時雖然知曉墓碑下永久沉眠的人是他母親,陸溪卻沒將真相告訴他,隻說因病離世了。


  知道事情真相後,他急忙跑到墳墓前,抱著墓碑,痛聲大哭。一天一夜裏,人生中從未體驗過母愛怨天怨地的他心理從那時起改變了,變得更加瘋狂,也更明白,他已經不是為自己而活,還為悲慘逝去的母親而活!


  此時的他,唯有不斷修煉,提升實力,早日找到仇家,將對方親手殺戮掉,報殺父之仇,盡管他生父是這一切的罪寇禍首,但生命賜予之恩,與天同大!還上這一次,從此兩清。令他最無以為報的是,是他的母親。“子欲養而親不待”,此生唯有活得更好,珍愛母親受盡痛苦賜予自己的生命,目前於他來說才算對得起母親當年賜予的生命之恩。


  因此,在知道身世之後,十幾年瘋狂修煉的他更是加倍努力修煉,希望早日突破築基期。


  此刻他的境界,已卡在築基後期一年多時間了,離金丹期就一步之遙,卻遲遲沒法突破。


  他的身體如同一個漩渦中心,周身濃厚到令人窒息的靈氣朝著他頭上的百會穴狂湧而入,他渾身顫抖著,卻強行忍著巨大痛苦,臉部通紅、麵色猙獰地堅持著。


  山峰四周的雲海湧動得更劇烈了,山林裏的野獸,紛紛躲回老巢,偶爾幾頭實力強大的靈獸,在呼呼大嘯、枝葉高速翻飛的山林中向著峰頂前進,繽紛多彩的毛發在風中淩亂不堪……


  距離此峰幾千公裏外,一處簡陋的庭院中,古樸的木門“嘎吱”一聲,一個眉毛斑白、麵容俊逸、頭戴赤色發髻的花白長辮中年男子走出門外,站在三四十步長的庭院裏,抬頭望向遠方陸永戰所在的方向,目光有些憂愁。


  庭院中黃葉飄飛,在靠近他六七米時卻迅速調轉方向,最後,以這個中年男子為中心,形成一個黃葉漩渦,在他周身高速旋轉著……


  許久,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如颶風的黃葉瞬間失去所有力量,混亂無序掉落遍地,給白色的土地鋪上一層金黃。


  “又是一年秋葉落,歸根期限又近了一年!”中年男子喃喃自語,隨後他一個跨步,身影已在千裏之外,再一閃,已不知所蹤。


  山峰上,陸永戰身體披上一層白霜,一天一夜的修煉,終於突破到金丹期,此時正是最好的領悟金丹期時刻,領悟多少,注定後來的潛力有多大。有前兩次突破境界的經驗,他對修煉時機的把握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不會錯過了黃金時刻。


  但此刻剛突破境界,是實力與警戒性最差時刻,一個煉氣期的修真者就能夠將其滅殺。


  持續一天一夜的異象,早已驚動了方圓幾千裏的其餘生靈,他之所以沒事,因為有人在暗中為他護法,這個人就是他的養父,也就是那個中年男子,陸溪。


  陸溪已記不清自己為這個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警覺性卻差到堪比嬰兒的兒子,心想自己怎麽養了這麽一個一根筋兒子呢!

  又過了半天,朝陽從遠方的雲海中浮出來,將雲層染得一片赤紅,盤膝閉目而坐的陸永戰此刻身體卻如同一尊泥雕,除了能夠看清大概輪廓,已認不出麵容。


  泥雕輕微顫動一下,眼皮微微睜開,臉上厚厚的汙漬才如曬幹了的泥土,裂痕浮現,一塊……兩塊……最終包住周身的汙漬完全掉落石頭上,有的一彈,沒入雲海下的深淵。


  陸永戰完全睜開眼睛,長長呼了一口蝕氣,眼神如湖麵般,清澈寧靜。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盤臥在不遠處灌木叢裏的三頭靈獸瞬間撤退,稍瞬就隱沒於茫茫山林裏,沿途驚動了一些飛鳥,伴隨著一聲聲尖嘯,隨後山林又歸之寂靜。


  陸永戰起身邁步要下山時,一聲如空穀傳響的話語傳來:“戰兒,為父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記性怎還如此差!”


  陸永戰聞聲立刻朝著山下躬身作揖:“孩兒愚昧,有勞父親大人了!”


  他話音一落,黑色披肩長發和白色衣袂立刻飄飛起來,身前一道身影立刻閃現,正是陸溪。


  陸溪看著陸永戰,搖搖頭,語氣有些嚴厲教訓道:“你可知昨日沒有我為你護法,會有怎樣的後果?”


  陸永戰吐了吐舌頭,頭立刻遭到一個敲打,陸溪繼續說:“此處四周存在不少巫族部落,如果沒有我暗中控製那三頭靈獸在你身邊為你護法,你早就被扒皮抽筋煉製成巫藥了!”


  陸永戰頓時冷汗直冒,巫族,擁有許多詭異的巫術,一旦碰到,縱使一般的金丹後期修真者,也不敢托大去硬抗一二,能跑則跑,不能跑也要想方設法尋求生路,與其作戰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在這裏,修煉體係並非隻有修真,還有各種詭異的修煉體係,巫術、煉魂術、傀儡術等,反而修真者,很多時候看起來實力最弱的存在,因為修真體係在整個修真界已明朗,自己的七寸在別人眼中了如指掌,其餘修煉體係,卻世代秘傳,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知曉一二,因此才會讓修真者顯得弱勢。


  陸溪無奈地歎了歎氣,慈愛與不舍的眼神看向兒子,說:“戰兒,為父剩下的時日不多了,你若如此下去,這個險惡世界將沒有你的任何容身之地,你要學著成長!”


  陸永戰心中一驚,臉色慘白,無比擔憂道:“父親大人,您怎麽了?”


  陸溪看了看雲海翻騰的天空,目光悠遠:“三年後,天門大陣將開啟,為父要去闖界,恐怕此生將無再聚之日……”


  陸永戰情緒激動,立刻抱住陸溪,聲音顫抖:“父親,你不要去好嗎!你不要丟下我,這個世界我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他十分清楚,父親進入陣法意味著什麽。


  陸溪目光複雜:“為父身為大虞七十二俠客之一,大虞天君的命令不得不遵守,如果有得選擇,為父也不想讓你一個人孤獨麵對這個險惡的世界。”


  陸永戰聲音梗塞:“以父親大人的實力,都無法撼動那個天君嗎?”


  陸溪苦澀不已,將兒子震開,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修行之路,永無止境,為父離去之前,盡力修煉,爭取在眾強者離去後,有自保之力!”


  陸永戰還想挽留父親,卻被陸溪一個狠厲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戰戰兢兢。


  陸溪語氣嚴肅道:“如果永遠在我的庇護下,你將無法成長起來,一切,靠自己!”他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得無蹤影。


  沒有父親在身旁,陸永戰突然感到四周各種邪惡的氣息撲麵而來,心中如遭寒冰直突猛進,渾身不自主顫栗起來,他不敢去環視四周,體內靈氣湧動,護住身體,向著山下狂奔而去,沿途狼鳴虎嘯,狂風大作,整個山峰再次噪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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