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朱芳華
因為經曆閱曆的有限,導致我和江一龍異想天開想要做一門長久營生,從而導致必須接受現在的結局。單是在這一點來說,是失敗的。不過,此時將這家店完完全全的交托給劉長河,我心裏並沒有半點遺憾,有的隻是如負重解釋的鬆了一口氣。
對於劉長河,我們接觸了一段時間,用這接觸的時間換取了相互的信任。但是,我們其實對於劉長河本人以及他的家庭並不是完全的了解。
將店門關了,一行人跟隨著劉長河去了他家。當來到他家,他身為土生土長的重慶人,他的生活環境讓我感慨。這是一家已經遠離了市區的小院,因為重慶是山城,而他家的這個小院正好就在半山腰,單是從公路下方爬這道山坡,就夠人吃一壺的。
四周青川綠蔭,坐落在這裏的小院生活條件卻並非我們所想。
院落的破舊,家裏擺設的陳舊,以及各種生活用具的殘破,讓我們明白,人生的生活真的並非所原那般簡單。而這些還並不能完完全全的說明劉長河,僅僅隻是一個外在的生活環境稍微艱難了些……
一個頭發披肩,但亂糟糟,身上穿的衣服顏色已經褪色不少,若以眼力最少已經是幾年前買的碎花布衣裳了吧。但就是這樣一個外在讓人吃驚穿著並不得體的女人,站在小院的門口看見劉長河,立馬笑顏如花,並發出嗬嗬的笑聲來。
愛是什麽?
目前的我,可能還闡述不清。但是,當我這雙眼睛環顧這四周,再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覺得,愛就是家庭,愛就是真正不求實質的相濡以沫。
“嘿嘿,你們莫要見笑,我堂客腦子有點問題。”劉長河臉色突然尷尬起來。
我被他這一句話震了一下,而在我身邊的羅蘭他們臉上表情同樣不一,但嘴上並沒有說什麽,好似已經完全看明白了一樣。
劉長河快步走了過去,將他堂客胸前那顆敞開的扣子扣上,旋即說:“都和你說了千兒八百遍,糖要按時吃,按時吃,老是不聽話,你這樣讓你娃兒和我好擔心嘛。”
他堂客眨巴眨巴眼睛,喃喃說:“糖?糖在哪裏,我要吃糖。”
“你們請進,當成自己家,她一會就好了。”說完,劉長河快步拽著他的堂客進了小院,進了家。
我們還停留在小院籬笆外,不知該進還是該走。
羅蘭說:“看,看她的樣子,好像不太正常啊,我們要不要……”
江一龍說:“是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都沒有聽到嗎,人家都說了讓我們把這當他家一樣,既然都到了家門口,怎麽能不進呢?”
我說:“我們進去。”
光看劉長河家的外麵,裏麵的條件我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沒有主人家招呼,我們大搖大擺的進了他家的堂屋,稍微等了幾分鍾,劉長河來到了堂屋,緊跟他身後的正是他的堂客。
劉長河說:“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堂客,叫朱芳華。堂客,這是我們的大恩人,他是江老板,齊老板,白小姐和羅小姐。”
我剛想和劉長河說千萬不要再提這個,然而,我這話還沒有說出來,朱芳華就接話說:“兩位老板好,兩個小姐好,剛才我男人都跟我說了,這次你們幫了我們大忙,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們。”
這一刻,我們又被眼前給吃了一驚。此刻,朱芳華特意換了一身衣裳,雖然並不華麗,但合身幹淨,而且,她亂糟糟的頭發也特意梳了梳,臉上原本有幾塊泥土印也洗了幹淨。總的來說,先前見到的與現在見到的朱芳華完全是兩個人,而且,還是她這一句和普通人完全沒有兩樣的說話語句聲調。
見我們發愣,劉長河撓了撓頭說:“是這樣的,我堂客不發病的時候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發病的時候就有些糊裏糊塗,必須得天天按時吃藥控製才行。”
羅蘭說:“朱阿姨這得的是什麽病啊?”
劉長河說:“醫生說是間歇性精神病……這都好多年了,一直醫不好。”
“讓你們見笑了。”朱芳華說完突然跪在我們麵前,又忙道:“我剛才想了想,你們幫了我們這個家這麽大的忙,說句實在話,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實在是報答不了你們什麽……”
白靈就在她旁邊,馬上將她從地上攙了起來。“你不能這樣。他們已經收到劉大叔的謝意了,而且,劉大叔也答應給他們回報。”
見白靈有意的眼神,劉長河恍然大悟,忙說:“對頭對頭,你看我這人上了點歲數,這事的先後都理不清了。堂客,趕緊準備準備,他們中午飯都還沒吃現在還空著肚子呢。”
朱芳華說:“那我這就去做飯。”
“得得,你先去灶頭收整一下,我給娃兒打電話,喊他回來的路上順道買菜。”
將我們安排在堂屋,一番招呼。差不多半個鍾之後,我們見到了他的兒子,叫劉小滿,剛十八歲考上了大學,模樣輪廓更像他媽,隻是穿得樸素,但人精神是個標致的小夥。
聽劉長河介說,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他特意每天早上去菜販子那裏批發些蔬菜,然後自己搞個小菜攤。
從來到劉長河家,再到他們精心為我們準備的一頓美食,前後總共兩個半小時左右,而此刻,已經下午四點多鍾,麵對著桌上的碗碗碟碟中的可口美食,就算是再講究之人怕是也忍不往五髒廟的鬧騰。
然而,還真別說,所有的菜和湯都是劉長河的手藝,就算是我多少吃過幾家飯店飯館,怕是也難挑得出一二人與他手藝比肩。
客氣寒暄,推杯換盞,日落,秋涼。
所有的一切事,似乎僅在一瞬之間,但這一瞬之間發生的這些事,又讓人很難忘卻。
在送我們坐車的途中,劉小滿依舊感激說道:“齊大哥,江大哥,你們的善意,我劉小滿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將來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報答你們。”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這種事不要掛在心上,人要活得灑脫一些,你說是不是呢?還有,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看重的是自己的學業,將來要報答的人也應該是你的父母。”
劉小滿說:“這個我肯定會的,但是……”
“別擔是了。”江一龍說:“好意心意大家都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就把這個當作是彼此的緣分就好了。”
我們到了下方公路,無意間朝著劉長河家方向瞄了一眼,卻見朱芳華一直站在那裏,視線似乎一直都鎖定在我們身上。
我腦子突然閃過一念頭,將劉長河拉到一旁說:“劉叔,朱阿姨的事,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劉長河忙擺手說:“小齊,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這些事我自己能解決,怎麽還敢再勞煩你呢。”
我很嚴肅的說:“剛才在桌子上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表麵上我的確是幫了你們一把,但是,你也應該清楚,隻不過幾個月的房租租用權而已,這實際上還得靠你自己啊。當然了,我相信依你的點子,你的手藝,不愁沒有客源,生意也一定會紅紅火火。”
劉長河忙說:“你還少說了一樣,這門麵轉讓費,這可是一大筆錢,而且,就算隻是幾個月的房租,這錢也不少。”
“聽我說。”我頓了頓說:“這件事就不要提了,我現在隻是有些好奇朱阿姨,方便的話,你就和我說說,不方便的話,就當作我沒有問。”
劉長河吐了口濁氣,說道:“這有啥方不方便的呢。是這樣的,我和我堂客算得上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娘家跟我們一個村,在我們家後山那邊,不過現在那裏已經沒有人住了。在我娶她之前,她什麽問題都沒有。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受到了刺激,然後才精神時爾失常。”
“刺激?什麽刺激?”白靈突然轉過身來接話問。
劉長河說:“我堂客的媽,也就是我嶽母,在她七八歲的時候洗衣服,不小心滑到河裏淹死了,後來呢,十五六歲的時候,他爸去山上砍樹,可能是沒太注意,又被一顆大樹給壓沒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朱阿姨是因為她童年不幸的事受到了刺激,才導致這樣的?”
劉長河說:“我覺得隻有這種可能性,不然,還能有啥子呢。”
白靈說:“可是,剛才我們在吃飯的時候,朱阿姨就連續三次吃那個什麽藥。如此頻繁的吃藥,不太符合事實。況且,這件事已經離現在已經很久了,能在自身出現如此問題的情況下還能頑強的生活到現在的生命,你難道認為她會接受不了父母離世的信息嗎?”
劉長河有些沒有太明白白靈的話,甚至,就連我都覺得她說這句話有些毛病,但毛病到底在哪裏我又挑不出來。
見我們都有些發愣,白靈問道:“像朱阿姨這種情況,具體是多久的時候開始的,還有她又是何時吃藥的呢?”
劉長河想了想,說道:“我剛才說過,我和她本來就是青梅竹馬,這感情就不用說了。原本是我二十歲那年娶她過門,但是,當時我們家庭條件不好,我又不想讓她跟過來受苦,所以,就離開重慶出去了好多年。可天不隨人願,出去這麽多年也沒討個好條件,還險些被人坑了回不來,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年,直到我三十一她二十七,是在是拖不起的時候,我把好娶了過來。如果我記得不錯,她真正的發病的時候應該是剛生了小滿第二年吧,反正沒有情由的就有些瘋瘋癲癲,我帶她去看醫生,醫生開始也說不清,就隨便的給了些藥。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神經有些不太正常,而且,每天定時吃藥。哦,對了,剛開始的時候,都隻是發病吃一粒,起碼兩三天沒事。後來呢,吃藥的頻率和時間逐漸的縮短和增加。這一拖,拖了十多年,到現在,除了她真正的睡著了,兩三個小時不吃藥,她就瘋瘋癲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