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和尚
我將殘畫又遞到了智遠大師的麵前,但他並沒有接,視線鎖定在躲在江一龍身後的白靈,剛才被智遠用佛吼功所傷,現在白靈真是怕他不及。
白靈忌憚眼前這個老和尚,同樣我和江一龍也擔心他再次暗中使法傷了白靈,趕緊擋在白靈的身前,將智遠大師的視線給擋了下來。“我受家師臨終之命,將此物轉贈交於你。”
“你們可知她是什麽身份。”
“自然知道。”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各行其道,你們為何執意如此。”
“我們高興,我們樂意,礙你什麽事了?”
“愚昧,無知。上天有意如此,今日就由老納替天行道。”
“你敢。”見智遠大師真想要動手,江一龍黑著臉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來。“你這老和尚才是執迷不悟,如果你敢有過分的舉動,我立馬把你這草廬給點了。”
“點就點了,又有何妨。”
“那我豁出去將整個懸空寺都給點了呢。”
智遠大師怔了一下,他從江一龍臉上表情完全看不到半點虛張聲勢。“真和那老牛鼻子一個德性。罷了罷了,你們遠道而來,進廬小坐。”
我說:“你這破草房子有什麽好坐的。”
“放心,我不會借機對她不利。”智遠大師突然意味深長的說:“她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心中應該有數,就算我現在不打她回原形,照她現在的情況,根基受損,頂多數十天,道行盡消,想要再有如今修為,恐怕你們業已輪回幾世了呢。”
“聽你口氣,你能幫她?”
“坐還是不坐?”
“坐坐坐,遠道而來,當然要坐。”
草廬不大,隻有一間,但這一間有二十個平方左右,裏麵擺設極其簡單,一張方桌,桌上有一副茶具和筆墨,然後就是床,床上有一個打坐的蒲團,木魚念珠,在背後牆上書寫著非常醒目的禪字。
“智遠大師。”
“大師之名不敢當,照剛才那般稱呼吧。”
“剛才?”
“老和尚亦或是老不死的和尚,哈哈。”
民間有雲,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隨著人的年齡增長,越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失去了成熟穩重,更多的卻是童趣童真。而現在智遠大師的轉變,讓我們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受。
江一龍訕笑說:“這恐怕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想當初你們師父還直呼我老不死的禿驢呢。”說到此,智遠大師麵露神傷,感慨道:“一別二十有三,沒曾想如今已是天人相隔,哎,想要再喝上一壺老牛鼻子沏的茶,竟比登天還難。”
我說:“師父身子硬朗,至少能過百年,但是,哎……想來還是因我。”
江一龍說:“這事又怪不上你。”
“命數命數。”智遠大師一句話就將我們給打斷,旋即說:“老牛鼻子臨終時還曾有過其它交待嗎?”
我說:“那倒沒有,隻是讓我們師兄弟將這張殘畫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現在想起來都是我們不對,原本是準備盡快遵照師命將這張殘畫交給你,沒想到時不等人,轉眼就過去將近五年。”
智遠大師說:“老牛鼻子竟然已經走了這麽久?”
“是的。”
智遠大師臉色更沉,沉默了半天,可能是想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他專程起身為我們倒了三杯清茶。又過了一會,他說:“東西給我吧。”
我這才回過神,趕緊將手中的殘畫遞到了他的麵前,他接過取掉畫布,將殘畫展開,視線在殘畫上麵注視了好半天,又將其卷合放在了枕下。在這個期間,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而我和江一龍自然就更好奇。
元秋師父能夠將這件殘畫長時間保存下來,最終,還要讓我們親自交到智遠大師手裏,這其中肯定有原由。隻可惜,我和江一龍始終解不開殘畫上的秘密,現在正是機會,怎麽能夠錯過呢。
然而,當我和江一龍齊聲脫口指向殘畫上的玄機,智遠大師不單沒有回答解釋,反而故意搪塞轉移了話題。“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一個是讓我親口告訴你們這張畫的來龍去脈,另一個則是救她這個異類。”
白靈頓時不滿說:“我可不是什麽異類,我是仙。”
智遠大師笑道:“嗬嗬,九轉之後自是仙,你如今不過兩百年道行,自稱是仙,也不怕受了天譴。”
白靈不服,繼續說:“我一心向道,隻求正果,何敢稱不了仙,無非遲早之事。”
“哈哈,這倒好笑,不過,可也不可,是也不是。”智遠大師意味深長又補了一句,說:“倒也是,仙就仙吧。”
我說:“你們就別扯這些閑談,我已經有答案了。”
智遠大師忙說:“是選擇幫她吧?”
我點了點頭。
智遠大師說:“那倒簡單,她根基受損,如果她願意,現在避世修行。”
江一龍說:“這就是你說的破法子?”
“當然,也有捷徑。”智遠大師說:“遠在長白,隻要將其服下,不單能夠固本培元,還能精深修為,這遠比修行百年更劃算。隻是,這一捷徑……嗬嗬,就當老和尚口出狂言,不必深究。”
我和江一龍壓根沒有聽懂智遠大師的啞謎,正準備追問,白靈說:“你們不必問了,我已經知道了。”
我說:“這老和尚到底說的是什麽?”
江一龍也說:“對呀,我完全沒聽懂啊。”
“現在你們不必問。”白靈當即向智遠大師行了一禮,說:“多謝大師指點。”
智遠大師哈哈大笑說:“狂言而已。”
接下來二十多分鍾,智遠大師無非就和我們扯了一些閑篇,扯的主題都是有關元秋師父,可能,元秋師父生前和智遠大師關係真的非同尋常,現在天人相隔,也隻能追憶感傷。
白靈說:“時間不早,致遠一龍哥哥,我們就不打擾大師修行了。”
智遠大師說:“你叫致遠?”
我訕笑撓頭說:“剛才倒是忘了這岔,說起來我們兩個還多少有一點緣分呢。我俗名齊致遠,你法名智遠,哈哈。”
智遠大師也跟著笑了起來,將我們送到草廬門外,在告別之際,智遠大師突然衝著我說了一句。“道行根本,不要泥足深陷。”
我聽不明白,說:“智遠大師,從進你這破草廬到現在,你彎彎繞繞已經好幾次,啞謎更是層出不窮,我腦子笨,轉不過這個彎。”
智遠大師又笑,說:“該懂的時候就懂了。你們元秋師父現在也給我打了一個謎題,我得仔細參詳,山路曲長,我這身子骨大半截已經去見了西天如來佛,受不了顛簸,就恕我不遠送,你們趁天黑之前盡早離開山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