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後媽難當
最離譜的是王鐵匠的舌頭。
王鐵匠仰著腦袋,他嘴裏的舌頭伸出老長,似乎是死前被人用力拉扯過一般,一直垂到了下巴位置。
盡管王鐵匠那張扭曲的臉,嚇得我心跳加速,後背發涼,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本來屋子裏的人就異常驚恐,要是我再慌張,他們肯定就要落荒而逃了。
不知不覺,一身黃袍的我,成為了客廳裏的聚焦點。
除了一個婦女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
婦女看起來三十好幾,打扮得濃妝豔抹的,不像是農村裏麵土生土長的女人。
婦女一手扶著沙發,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嘴裏嚎啕道:“老公啊,咱們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你咋就走了哩,你這狠心的,拋下我一個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嗚嗚……”
旁邊一個老婆婆低聲勸慰道:“阿珍,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哩。”
對於老婆婆的好心,阿珍非但不領情,反而出口罵道:“死的又不是你的老公,你當然不傷心了,少在這裏裝好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思。”
養豬男看不慣,大聲道:“珍嫂,王婆一片善意,你怎麽不領情呢,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阿珍猛的推了王婆一把,聲音尖銳道:“要不是你這個死老太婆,我家裏根本就不會出這一檔子事,我老公也不會死了,你現在還到我麵前惺惺作態,別以為你一把年紀的,我就不會打你。”
王婆被阿珍一屁股推倒在地,氣得嘴唇直哆嗦,用手指著阿珍的鼻子,喃喃道:“我都七十多了,你還用這麽大的勁,是想要我這把老骨頭死在這裏啊。”
阿珍拍開王婆的手指,臉色扭曲道:“少在這裏裝模作樣,要不是你養的好孫子……”
不等阿珍把話說完,王婆慌忙用手扯住阿珍的衣袖,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麽暗語。
我暗暗留意,這個王婆和阿珍之間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屋子裏大部分都是一些莊稼漢,心思也不細膩,一個勁的指責阿珍,說她潑辣。
養豬男指了指王鐵匠的屍體,看著我道:“道長,你看出什麽名堂沒有,這種死相,絕對不是自殺那般簡單啊。”
我沉聲道:“若是所猜不錯的話,你們村子裏麵肯定藏了一隻吊死鬼,而這個吊死鬼不害女人,隻害男人,肯定是生前對男人極為憎恨,怨氣所致,才會讓她在村子裏瘋狂報複。”
阿珍看著我懇求道:“道長你說得不錯,這個吊死鬼確實是一個女的。
她就是我男人的親生女兒,王玲鐺,你一定要把她揪出來,我非要好好問問她,為什麽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肯放過。”
養豬男大聲質疑道:“不可能吧,王玲鐺從小就心地善良,就算她變成了鬼魂,也不可能做出這般殘忍的事情。”
阿珍一聲冷笑,尖長的臉蛋顯得更加刻薄,冷冷道:“知人知麵不之心,我敢斷定,村子裏的人就是王玲鐺這個小孽畜害死的。
烏鴉尚知反哺,想不到這個孽畜連生養她的親生父親都不肯放過,簡直是喪盡天良。”
聽著阿珍左一個小畜生,又一個小畜生,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想到,她嘴裏的小畜生就是她的女兒。
不過,說到底隻是後媽而已,如果是親生的,就算她女兒做了喪盡天良的事,她說話也不會這樣尖酸刻薄。
雖然還沒有看到王玲鐺,但是我已經對這個女孩產生了同情之心。
攤上這樣的後媽,日子又怎麽可能好過。
我看著阿珍,淡淡道:“如果真是王玲鐺的鬼魂在作祟的話,我肯定是要把她處理掉的,但是就憑現在僅有的線索,也不能斷定是她所為。
你們先把王鐵匠的屍體放下來,我要去樓上看看,興許那隻吊死鬼還躲在樓上,並沒有離開。”
一旁的王婆插嘴道:“屍體不能動哩,等天亮了鄉裏會來警察的,這都是案發現場,要保護好的。”
我凝神看了王婆一眼,點頭道:“既然這樣,就讓他掛著吧,反正已經死掉了,也不會感覺到痛苦。”
說完,我循著木質樓梯往二樓走去。
二樓沒有開燈,漆黑的角落裏有一隻綠色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我,嚇得我連忙將斷魂尺護在胸前。
“喵喵……”聽著角落裏的貓叫聲,我緊張的毛孔瞬間張開,原來是隻貓咪,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打開電燈之後,一隻趴在桌子底下肥貓出現在我的眼前,它的瞳孔閃爍著綠光,甚是嚇人。
貓這種動物,跟狗一樣是通靈性的,但是有一點截然不同。
狗天生就抵觸髒東西,而貓咪全然相反,它就喜歡往髒東西跟前湊,所以有很多野貓,身上都不是很幹淨。
陽氣較低的人最後不要收留野貓,不然,很有可能會遭到陰氣的侵蝕。
我繞過肥貓,走進了靠左側的一間屋子。
房間裏有淡淡的香氣,看著粉紅色的蚊帳,我猜這應該就是王玲鐺的房間了。
房間裏很是淡雅,一塵不染的,看來這個王玲鐺平時很愛幹淨。
桌子上有擺放了一個相框,我拿在手上細細打量起來。
相框裏裝著一張素顏照,是一個身穿校服的女孩,大約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清瘦的樣子讓我不自覺的生出一股同情之感。
王玲鐺長得這般苗條,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肯定是因為後媽長期虐待,吃不好,睡不好,自然長不胖。
自古後媽多刻薄,這句話雖然不是百分百,但是能流傳至今,肯定有它的道理。
比如說我的一個表哥,因為離婚留下一個孩子。
前段時間,他找了一個女朋友,就在他籌備婚禮的準備二婚的時候,他女朋友跟他閨女鬧起了矛盾。
一個女兒,一個女朋友,兩個女人像是天生的敵人一樣,見麵就掐,你哭我鬧的,籌備的婚禮也就雞飛蛋打了。
後媽難當,後媽的女兒更加難當,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顯而易見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