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黃昏將至
“你看仔細點。”老孫頭拿出筆和朱砂之後，便在空白黃符上畫了起來。
老孫頭一邊作畫一邊交待道：“畫符要戒驕戒躁，一筆一劃都不能有絲毫的偏差，否則就是一張廢紙。”
我疑惑道：“就算畫廢了也很難看出來吧，該怎麽去判斷區分？”
老孫頭將畫好的黃符遞給我道：“你摸摸，看跟之前有什麽區別。”
我摸了摸黃符回道：“在黃符的周圍好像有一股輕輕的氣流。”
老孫頭笑道：“記住，有氣流的才是真符，沒有氣流的都是假貨。”
“嗯。”我點點頭，拿起朱砂筆開始嚐試。
老孫頭吩咐道：“你去前麵大廳畫吧，順便看下店，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我沒有多問，老孫頭曆來神秘，他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為妙。
老孫頭出去後，我畫了一大疊黃符，全部都是沒有氣流的廢符。
“難道我真的沒有天賦麽……”我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
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她上身穿著白色T恤，下身穿著牛仔褲，身材瘦弱，但是很高挑。
女人看起來二十五六，五官精致，頭發留的是齊劉海，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倒也頗有幾分姿色。
女人開口問道：“老板在嗎？”
我放下朱砂筆回道：“老板出去了，你有什麽事情？”
女人聲音低沉道：“我要買一口棺材。”
看到生意上門，我有些高興，如果賣出去一口棺材，老孫頭應該會給我提成。
但是老孫頭的棺材都是沒有標價的，在大廳裏擺放了足足十口，每一口都刷了紅漆。
我領著女人走過去問道：“是給什麽人用啊，是要厚點的還是薄點的？”
女人指著一口大紅棺材回道：“要厚點的，厚點住著舒服，就要這口吧。”
我看了一眼吹噓道：“知道嗎，這口棺材的原材料是來自古老的原始森林，不論是舒適性還是安全性都不是一般的棺材可以比擬的。”
女人點頭道：“多少錢？”
看到女人眼裏閃過心動的神色，我伸出兩根手指頭漫天要價道：“二十萬。”
“行，晚上能送貨嗎？”女人竟然不還價，直接點頭同意了。
我喜不自禁道：“送，當然可以送，不過你要先付費才行，你是刷卡還是？”
女人直接從身上的挎包裏拿出大量現金，一疊一疊的，看得我眼花繚亂。
我連忙接過鈔票，生怕女人反悔，心裏想道：“土豪的錢的可真好賺。”
隻是拿起鈔票之後，我發覺有些不太對勁。之前畫符一直沒有出現過的氣流，竟然在鈔票上出現了。
想到這裏，我從櫃台下方掏出牛眼淚，抹在我的眼睛上。
等眼睛一片清涼，我放眼望去，女人還是那個女人，隻是手裏的鈔票從紅色變成了藍色，分明就是一疊疊的冥幣。
我不動聲色道：“你這錢有問題啊。”
女人呆滯的眼睛盯住我說：“不可能，我的錢不可能有問題。”
看到女人的情緒逐漸變得激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我猜她應該是被別人騙了。
老孫頭從門口走進來吩咐道：“秦雲，就把棺材賣給她吧，順便幫她送回去。”
我有些驚訝道：“她還沒給錢呢，不收錢嗎？”
老孫頭搖頭道：“不收錢了，門口有貨車，快去裝貨。”
我苦笑道：“開玩笑吧，我一個人怎麽可能搬得動。”
我心底暗道：“老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白送一口棺材不說，還給她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難道是吃錯藥了？”
這時，女人走過來小聲道：“我來幫你。”
我點頭道：“先試試吧。”
不過我很快便被女人震驚到了，別看她小胳膊小腿的，抬棺材的時候竟然既不喘氣也不臉紅。
我豎起大拇指誇獎道：“女漢子啊。”
女人用呆滯的眼神的看了我一眼，徑直坐上了副駕駛室。
我搖搖頭，走上駕駛室，發動了貨車。
路上，女人除了指路之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一路越過城區，女人的目的地竟然是城郊的沅水河邊。
河邊是一片荒涼的平原，上麵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估計裏麵毒蛇，蜘蛛，都有一大把。
我很好奇，這一帶都是無人區，大晚上的往這裏送什麽棺材？
就在這時，我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老孫頭發來的。
打開一看，我的小心髒慢慢加速的跳動起來，隻見上麵寫著：“秦雲，買棺材的女人是一條非常凶的惡魂。
你切記不要想著跟她動手，也不要驚恐，否則的話，必死無疑，能不能活過今晚，就看你的造化了。”
媽的，怎麽不早點跟我說，還讓我給她送棺材，也不知道老孫頭是安的什麽心。
我偏頭看著周圍一人高的絲茅草，強裝鎮定道：“美女，你家到底在哪裏啊？”
女人聲音低沉道：“再往前麵一點點，我就到家了。”
“行。”我壓製住心底的恐懼鎮定回道，隻是一滴冷汗不自覺的從額頭滑落，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相處的久了，我也逐漸發現女人身上的不對勁。
比如她身上時不時的會散發出一股寒風，寒風格外的陰冷，吹在身上就跟拿冰塊敷一樣，
女人偏頭道：“停車。”
我點點頭，乖乖的將車子停了下來。
女人飄下車子，把棺材從貨箱裏拖了下來，放在車邊的空地上。
接著女人指向一塊長滿絲茅草的地方吩咐道：“把這裏挖開。”
“嗯。”我不敢反抗，從車上取出鋤頭，吭哧吭哧的挖了起來。
幸好車上有鋤頭，不然就隻能用手挖了。
沒多久，一具慘不忍睹的女屍被我從草地裏挖了出來。
女屍身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傷口從胸膛一直劃到到小肚子邊，透過傷口，我甚至能看到裏麵已經腐爛的腸子和器官。
一時間，空氣裏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屍臭味。
這時，我旁邊的女人走過去，雙手抱住了腐爛的屍體，大聲哭道：“我死得好慘啊……”
聞著刺鼻的屍臭味，再看著眼前自己給自己哭喪的場麵，我不由得雙腿有些打顫。
女人哭了一會之後，雙手抱起屍體，將屍體放進了棺材裏麵。
女人回頭看向我交待道：“幫我把棺材燒掉。”
我雖然奇怪，但也不敢不聽，匆匆從地上撿了大量絲茅草，堆放在棺材裏麵。
絲茅草是很好的引燃物，不一會大火便從棺材裏麵燒到了外麵，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女人坐在烈火之中，唱起了淒婉的歌謠，歌聲悠遠而又寧靜，給人一種黃昏將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