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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河北士紳大暴動

  史進最終還是在闔城喊打中殺出了阜城……


  這個難度並不大,到底那些士紳家丁也罷,官兵也罷,都是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而已,他手下雖然也不是什麽精銳,但比起這些來還是強得多,最終他帶著六十多名騎兵殺出阜城。


  另外還有十幾個戰死,十幾個被俘,總之算是損失慘重。


  而且抓捕任務也失敗了,劉麟和蔡鬆年都被搶回去,隻是蔡鬆年被他一腳踢斷了腿,劉麟也被三尖兩刃刀劃了一下。


  但終究沒有抓回去。


  緊接著很清楚王躍不會善罷甘休的張益謙,立刻下令在永靜軍轄區內征召各地鄉兵……


  他是知軍,本來就是軍政合一。


  那些士紳也紛紛行動起來,有錢出錢有糧出糧,以極高的效率從那些鄉兵裏麵挑選武藝高強的,組建起一支純粹的雇傭軍,然後武裝起來進入河間府在黃河南岸布防。這時候他們也真正拚了,王躍在北邊搞的這套讓所有士紳被逼著同仇敵愾,劉麟和蔡鬆年的對,王躍擺明了就是蠶食,從北向南一塊塊蠶食然後清洗士紳。


  而下一個就是他們。


  當初他南下時候都被騙了,以為他是什麽新朝氣象。


  現在一看哪是什麽新朝氣象,依然流寇而已,他們就像那些被李自成欺騙了的北方士紳一樣,陷入對王躍的恐懼和仇恨。


  這種情況下別無選擇。


  不反抗也是坐以待斃,這個逆賊已經清洗了燕山府的士紳,現在又開始清洗河間和中山各地士紳,等這些清洗完了,把地分給那些無知刁民們,他對這片控製區也就完成真正的掌控了。剩下肯定要繼續向南,到時候他再逼著純粹就是傀儡的官家,一道聖旨把真定到濱州這一帶再劃給他,然後他再繼續玩清洗士紳給窮鬼分地收買刁民這一套。


  那永靜軍這些士紳也就全完了。


  這個逆賊的套路很明白了,他就是不要士紳,就是用分地收買刁民,人家篡位是收買士紳,但他反其道而行,不收買士紳,改成清洗士紳收買刁民。


  士紳怎麽得罪他了?


  他為什麽就不能像別人一樣,與士大夫共治下?

  那樣明河北士紳就勸進!

  可他不要士紳反而用分士紳的地來收買刁民,那就別怪士紳們跟他拚命,到底誰也不是任其宰割的。


  而就在全力備戰的同時,張益謙也迅速向臨近的冀州,德州,恩州,甚至更遠的真定求援,請求各地官員與他共同進退,尤其是真定的知真定府,同時也是真定府路安撫使詹度。後者是北方抗王勢力的核心,原本的知中山府詹度在中山被迫割讓王躍後,一度選擇拒絕割讓堅守中山,但因為王躍俘虜吳乞買,連同大遼皇帝一同北上,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但隨即被任命為知真定府。


  而且他還在真定府接過了原本劉韐的敢戰軍,算是這一帶真正有一定能力和王躍對抗的。


  另外張益謙還上奏朝廷,反告王躍部下越界抓人,擅殺無辜,在鬧市使用霹靂彈驚擾百姓,總之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罪名,而且地方百姓驚恐,為了安定百姓他不得不征召鄉兵,另外還請皇帝下旨,要求王躍約束部下,再有亂兵擅自越界,他將不得不率軍阻擊。

  總之就是王躍部下以後沒有永靜軍的同意,再敢擅自越界那就開戰。


  他的上奏得到河北各地官員一致的支持。


  真定府路安撫使詹度,大名府路安撫使北京留守知大名府高世由,知相州汪伯彥,河北西路提刑王起之等等,河北各地路府州軍官員,幾乎異口同聲的指責王躍並為劉豫,蔡靖等人訴冤。而且詹度同樣以防備亂兵越界為理由,派兵沿滋水布防,並且在真定再次擴充敢戰軍,趙州,冀州等地官員同樣征召鄉兵,然後在地方士紳支持下募兵防守邊界……


  “那個嶽飛還在守孝嗎?”


  王躍饒有興趣地道。


  “嶽飛?”


  明王妃茫然了一下。


  花花在開封主持那裏的事情,明王妃就充當這個秘書角色……


  不過她明顯不稱職,要砍人明王妃是很精通,但這種細致工作就差些,於是她也給自己抓了個秘書。


  她目光轉向多多。


  “我哪裏知道這是誰?”


  多多不滿地道。


  “相州人,原本劉韐敢戰軍的,上次我南下時候見過。”


  王躍道。


  “讓真定那邊打聽一下。”


  多多道。


  算算時間嶽飛應該還沒守孝期滿。


  不過詹度這個人的確有些本事,原本曆史上趙桓割讓中山府,結果他帶著一幫軍民死守不給女真,而且還守住了,和他一樣的還有河間府的陳遘,不過這時候陳遘在大畫家那邊。


  他的敢戰軍原本有一萬,有這些士紳支持擴充到兩萬不成問題。


  真定府很有錢,實際上後麵一路上的府州都很有錢,尤其是南邊還有個龐然大物一樣的大名府,上百萬人口,四十多裏的城牆,隻要河北士紳齊心協力搞個十萬大軍不在話下。


  “你還不出兵?”


  王妃道。


  “著什麽急,正春播呢,以後春播秋收都不打仗。”


  王躍道。


  他急什麽,這是多麽好的事情啊!

  真的,他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原本就是想吞下河間中山這一帶,結果這些士紳居然要把整個河北送上,既然這樣就得控製點,別一下子把他們都嚇回去了,得給河北士紳足夠的時間,讓那些忠臣義士都跳出來。而且這時候的確也不適合打仗,畢竟正在春播,接著還得麥收,這時候河北除了極少數地方是種水稻的,剩下絕大多數都是冬麥……


  也有很差的地是春麥。


  麥收之後種粟或者黃豆,當然也可能是別的什麽豆。


  這個得看水源條件,有水澆的就種粟,這個東西還是很耗水的,靠等雨的就種黃豆,實在那種山嶺薄地就隨隨便便扔些旱不死的亂七八糟豆。


  而且也不是兩熟。

  絕大多數是兩年三熟。


  但最關鍵的產量還是來自於冬麥,甚至研究出每年開春去故意踩踏,以增加產量的方式。


  所以這個不能耽誤。


  “那就這樣算了?”


  王妃不滿地道。


  “當然不能,給官家上奏,告訴官家立刻逮捕劉豫,另外知永靜軍張益謙私自募兵並指使刁民圍攻官軍,實乃謀反,立刻將其撤職下獄,若官家不能解決這些事情,那我就隻能再去京城了。還有真定府路安撫使詹度,蓄意陷害我,離間我與官家君臣感情,讓官家把他撤職,這個混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還有他那個敢戰軍,必須就地解散,若官家不解散,那我就親自率軍去將其繳械。


  他這是想幹什麽?

  女真都退兵了,女真皇帝都被我活捉了,他在真定防備什麽女真?

  他這樣讓我很不安,我都被他逼得喘不動氣了,我需要生存空間,他這樣咄咄逼人是什麽意思?”


  王躍道。


  “是你在咄咄逼人吧?”


  多多聲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又皮癢了?”


  王妃擺出大婦姿態道。


  被她折磨了大半年的多多,隻好一臉委屈地趕緊認錯,中山王的家庭總是如此和諧,畢竟剩下所有的加起來都打不過王妃。


  “不行,還是應該打一下,不打的話顯得我不夠霸道,讓史進再帶著一個旅去阜城繼續抓人,告訴他,不能打下阜城,就乘船從滹沱河過去,然後他們在北望登岸,若永靜的人在北望碼頭攔截,那就必須將其擊退,然後追擊到阜城,再進攻一下阜城,然後打不下來,隨隨便便找個理由退回北望就行了。”


  王躍很有光頭佬微操風範地道。


  不打是不行的,不打無法製造真正的緊張氣氛,必須讓整個河北士紳都感受到黑雲壓城的緊張氣氛。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真正拚命。


  不過這樣的話種師道的態度就很重要了。


  他實際上依然駐紮真定,手下擁有七萬大軍,兩萬西軍,包括了一萬騎兵,五萬整編後的河北禁軍,同樣也有一萬騎兵,他之前出擊山後各州,繳獲了大批的戰馬,這十萬大軍分駐各地,但主要是真定。因為他和折可求是宣大的楊宗閔後盾,一旦女真再次向這一帶進攻,那麽他,折可求,王躍都是要迅速出兵增援楊宗閔的。


  當然,王躍還得照顧東線,所以主要是他們倆增援楊宗閔。


  至於西夏那邊的防禦,則完全交給了姚古和辛家兄弟,這就是大宋的整個國防戰略體係。


  這裏麵隻有種師道是被夾在中間的。


  剩下那些全都可以置身事外,實際上在大畫家父子的鬥爭中,這些人也是置身事外的,大畫家同樣沒有停止拉攏他們,比如辛家兄弟在隴右的糧食,就依然全靠從四川運輸,甚至比過去的後勤保障更充足,畢竟四川士紳們也怕他們充當王躍的爪牙,大畫家可不會給四川士紳提供任何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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