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要不,我也給你跪下
冷子洋沉了沉臉色,眼底浮出一絲愧疚,心裏暗道,“媽,對不起,委屈你了。”
薑南煙從驚嚇中反應過來,趕緊閃躲,手腕卻被冷媽死死拽住。
“你要不喝,我就不起來。你到底喝還是不喝?”
沒見過這麽逼人的。
見冷媽跪在她麵前,死活不起來,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冷子洋和冷爸,原以為他二人會勸勸冷媽,誰知那兩個人頭都轉到一邊,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切。
她傻眼兩秒,被逼無奈,隻好說道,“你起來吧,我喝還不行嗎。”
冷媽噌的從地上爬起來,絲毫不為自己那一跪感到臉紅和羞恥,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速度打開桌上一個淺色好看的小瓷瓶,給薑南煙倒了一杯酒,雙手遞過去。
水晶的杯子,透出粉紅色的光澤,裏麵還漂著幾朵桃花的花瓣,色澤很是漂亮。
淳厚的酒香,攜著幾分桃花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越來越濃,在薑南煙鼻端縈繞,久久不散。
還真是好酒!
薑南煙眼光閃了閃,雙手接過,試著喝了一口。
酒入口中,帶著絲絲甜甜的味道和一抹淡淡的桃花香味,還有一絲微辣。
口感極好,比她家釀製的果酒,好喝多了。
她繼續把剩餘的酒喝完,杯子遞給冷媽,冷媽就著她的手,又添滿了杯子,隨口說道,“要喝三杯才算數。”
垂眸看著手裏的酒杯,薑南煙神情微頓,連著把剩餘的兩杯都喝了。
原以為就了事了,誰知,冷爸還在一邊等著呢,看她喝完了三杯,也倒了一杯在手裏,走到她麵前,“我這裏還有三杯,要不,我也給你跪下?”
怕薑南煙不喝,他試探的說完,扶著疼痛的老腰,雙膝一曲,作勢就要跪下去。
一張帶著正義的老臉上,劃過一抹窘迫。
世界上公公婆婆跪兒媳的,怕也隻有他家了。為了兒子,他老兩口也是拚了。
薑南煙飛手攔住,皺了一下眉,接過酒杯,“不用,我喝就是了。”
這一個兩個,一把年紀了,都要跪她,膝蓋也未免不值錢了吧!
薑南煙暗暗歎息一聲,把冷爸這三杯酒也都一股腦的喝了,冷辰剛暗暗抹了一把汗。
還好,沒讓他跪,不然,他感覺這張老臉真是無處安放了。
偷偷瞟了一眼冷媽,就見她暗暗衝他豎起大拇指,表情得意。
放下酒杯,薑南煙看看冷子洋的父母,神情淡淡,“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走了。”
話落,她便要離開。
“等等”冷子洋忽然叫住她,走到她麵前,攔住了她。
“怎麽,你想反悔?”薑南煙臉色一沉,眼神不善的看著他。
冷子洋雙手往兜裏一抄,勾唇一笑,笑容璨若煙花,絢爛奪目,他的唇角邪邪的上揚。
酒要在三十秒之後發揮作用,他借著說話的機會,拖延著時間。
他修長挺拔的身姿擋在薑南煙麵前,眼神輕飄飄的看著她,嘴裏緩緩說道,“薑南煙,我說話一言九鼎,答應讓你走,就不會阻攔。今天,隻要你走出這個門,我和你,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互不相識。不過……”
說到這裏,他的話尾拖著長長的尾音,突然頓住,麵上的表情變的詭異。
“不過什麽?”薑南煙不解的問他,被他搞的雲裏霧裏。
話說一半留一半,吊人家胃口,這種人她最討厭了。
時間到了,冷子洋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鳳眸微眯,邪美而又危險,話鋒一轉,話語頗含深意,“如果是你自己要留下來不走,那就怨不得我了。”
薑南煙冷冷扯唇,屁哩,她怎麽可能會留下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要她肯留下來,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懶得和他費功夫,薑南煙涼涼瞥他一眼,剛想走,冷子洋神來一句,“那酒,叫桃花仙。”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薑南煙怔了一下,心裏莫名生出一種怪異感,卻不知為何。
瞥到他意味不明的眸光,薑南煙沒有理會冷子洋,越過他往外走去。
誰知剛邁出一步,身形卻是突然晃了晃,幾乎摔倒,腦海裏飛快的掠過一些畫麵,快的她沒有看清,像是幻覺。
她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眼神帶著極寒冰魄,死死盯著冷子洋,語氣裏帶著質問,“你在酒裏下藥?”
雖然是疑問句,但表情早已篤定。
無恥的男人,竟然敢下藥算計她。
冷子洋撇嘴,聲音邪魅低沉,“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薑南煙,你不要冤枉我。”
腦子開始暈眩,有一些奇怪的畫麵湧入腦海,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薑南煙努力使自己清醒,表情陰鬱,目光淬著冰,“敢做就敢當,冷子洋,你真無恥。”
對上她森冷的眼神,冷子洋毫無懼色,清淺勾唇,語速很是緩慢地說道,“薑南煙,我告訴過你,那酒,叫桃花仙。”
桃花仙?
什麽意思?
她等著他的解釋,目光冷冷鎖住他。
知道她不會明白,冷子洋幽幽的說道,“顧名思義,就是喝了那酒,便會讓人的意識進入一種夢境,夢境裏麵,看到的是自己最愛的人。”
能見到最愛的人?
薑南煙一下便想到了君焱,可是,一想到冷子洋前麵那句,能讓人意識進入夢境裏的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扶了一下暈眩的額頭,憤憤不平的說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讓我喝那酒?”
冷子洋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並聳了聳肩,“我當時可是讓你走了,是你自己不走,喝那酒的,不賴我啊。”
他把自己摘的幹淨利落。
真的不關他的事好嗎,讓她喝酒的又不是他。
薑南煙氣苦,被他懟的啞口無言。
冷子洋也沒說錯,他的確開口過讓她走,讓她喝酒的是他父母。
腦子陣陣暈眩,愈來愈多的畫麵灌入腦海。
聯想到冷子洋那句她自己留下來的話。
難怪,他的表情像是認定了她走不出去,原來……
薑南煙心下發慌。
不,她要趕緊走,不能在這裏暈倒,絕不能。
等不及和他理論,薑南煙心急想走。
她抬腿邁了一大步,腦子轟的一聲,腦海裏模模糊糊的畫麵突然清晰可見,遠遠出現了一大片桃林。
最開始,樹木稀疏。
薑南煙閉了下眼睛,企圖把腦海裏的畫麵甩出腦海,意識稍稍強了一點。
她再向前邁了一步,腦海裏的她已經進入了桃林。
抬腿,落下,又在空中邁出一步,她的意識又弱了幾分,腦海裏的她漫步桃林。
空中,稀稀落落飄著幾片花瓣,在她頭頂飛舞。
風,卷起地上的花瓣,在地上打著旋。
薑南煙眼裏的清明逐漸渙散,意識越來越薄弱。
她用力掐了幾下大腿,用疼痛來保持清醒,努力和腦海裏的畫麵爭鬥,想要退出腦海裏的幻境。
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緩緩移動,顯得虛浮無力。
她的速度不能過快,隻要她稍稍快了一點,就會感覺意識不受她控製而飛走。
有一種磁力,拽住她的意識往幻境裏去。
她的人逐漸不受自己控製,意識恍惚,腳下意識的往門口挪著,腦海裏的人緩緩往桃林深處走去。
空中的花瓣越來越多,像一場花瓣雨,隨著她往桃林深處的走動,地上稀疏的花瓣也變成了厚厚的一層。
風掀起地上厚厚的花瓣,像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
薑南煙保持著僅有的一點意識,挪到了門口。
從客廳到門口,短短二三十步的距離,薑南煙足足走了有半小時。
她的大腿都被她掐紫了,依然抵不住腦海裏的幻境像一頭猛獸,逐漸吞噬她的意識。
眼看她還有兩步的距離,就到門口了,冷媽緊張的揪住冷辰剛的胳膊,語氣不穩的小聲叫道,“老頭子,你的酒是不是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