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

  我記不清在周廣慶臉上扇了幾巴掌了,把他的老臉打的已經變形了,嘴裏鮮血淋漓,我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惡狠狠的說道:“你他媽的說,當年怎麽殺陳曉雲的?”最後的一幕,讓我心裏怒火衝天。


  原本可以度過美麗青春的陳曉雲無辜的死去,死後魂魄也無法進入地府輪回,被妖師控製,修煉成妖魔,但是,她隻是複仇,其他的事不做,生前善良,入了魔依舊良心未泯,為了救我們,為了救我們這幾個跟他們隻有一麵之緣,沒有任何交集的人一命。


  我所有的無奈和悲憤全都發泄在周廣慶身上,趙明最後也感覺我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周廣慶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說,我說!”


  一袋煙的功夫,周廣慶緩口氣,做起來,倚在牆上說道:“陳曉雲,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愧疚,二十年前,我,還有周秋菊,王香女在老棉廠上班,那個時候,周秋菊和王香女在廠子裏是風流人物,基本上跟暗娼一樣。”


  “那個時候,大家夥對這一方麵比較向往,我也是去過幾次,活還真是挺好,咳咳,過了不久,廠子裏麵分來一個大學生,也就是陳曉雲,一時間震驚了所有男職工,未婚的都蠢蠢欲動。”


  “陳曉雲,是一個說不上傾國傾城的美女,但是她總讓人感覺到幹淨,柔和,就好像沐浴春風一般,她總是紮一個簡單的馬尾,隨著步伐晃來晃去,看的我的心也是蕩漾,但那個時候我已經成家,絲毫沒有一點機會。”


  “由於陳曉雲的到來,廠子裏的男職工都不再注意周秋菊和王香女了,她們兩人喜歡的男職工,也就是廠長的公子,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已經不在理采兩人了,當初廠長公子在這兩個娘們的床上許諾了,要娶她們之中一個,突然之間不尿她們這一壺了,心理上接受不了。”


  “日子久了,兩人開始不謀而合,開始四處造謠,說陳曉雲是個*子,裝清純,剛開始陳曉雲也不在意,清者自清,但是時間長了,也接受不了,好多次都是哭著跑出去,我都是看見的。”


  “有一次,我晚上值夜班,在經過棉廠後麵小池塘的時候,聽見有人哭泣,我還以為是那個孤魂野鬼呢,戰戰兢兢的走過去,誰知道是陳曉雲在哪裏哭泣,十分傷心,衣服淩亂,頭發披散,我慢慢走過去,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好一會她才說,是周秋菊和王香女兩人把她騙到這裏,然後把她拉扯打了一頓,我那個時候對她確實有些可憐,但是我趁著月光一看,那清純的模樣,讓我有了色心。”


  “一切都是如此,我無恥的幹了苟且之事,她憤怒,淒涼的叫喊,在我耳邊成了衝鋒號一般,我不顧一切,火,燃燒了我自己,事後,我沒有聽見她的哭聲,她的臉上已經是無欲無悲,那一副冷淡,隻有在一種人臉上見過,那就是死人。”


  “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這件事情就結束了,我穿好衣服,這個時候心裏才有虧,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就猶如一朵經曆過風吹雨打的百合,我見她站起來,其實我以為是她也要回家,但是,下一秒我後悔了,她一頭紮進了池塘裏麵。”

  我下去趕緊救她,我拉住了她的腿,但是怎麽也拉不上來,眼看著我的氣不夠了,也就趕緊上來,再次潛水下去,我把她拽了上來,她突然說了一句,隻要我把她就上來,她就去告我,寧可不要尊嚴了也要告我,我一驚之下,接著便有了惡心,一把把她按在了水裏,活活把她溺死,然後把屍體拖上來,分屍扔進池塘,等到了第二天,死活也找不到屍體了,也沒有漂上來。”


  “周秋菊和王香女害怕了,也就找個理由辭職了,警察怎麽也找不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最終列為了懸案,接著廠子一天不如一天,廠子一垮,大家都各奔東西了,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啊,陳曉雲的怨氣這麽大。”


  我聽完以後,看著他,問了一句:“陳瀟,錄音錄下來了嗎?”陳瀟現在已經從震驚中出來了,他點點頭說道:“錄下來了。”剛一說完,我一腳對著周廣慶踢了過去,他一下子暈了,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殺人的陰靈充滿了可憐和無奈。


  我坐下來開始抽煙,陳瀟坐下來,想要問我什麽,但是張開嘴,我點點煙灰說道:“我是一個孤兒,收養我的是一個茅山傳人,我從小跟著師傅學習,師傅無緣無故被殺,我在一直尋找凶手,今晚那個黑衣老者便是我的仇人。”


  陳瀟也點一支煙說道:“羅文山殺人案,詭異箱子案,王樓電影殺人案,這些都是嗎?”我點點頭說道:“你小子命大,在詭異箱子案哪裏,要不是我在,你一定被那個附身的村長給打死。”


  陳瀟把煙頭一扔說道:“鵬哥,以後我陪你找到那個狗日的凶手,一塊把他就地正法。”我抬頭看看他說到:“你小子,今晚嚇壞了吧,三觀是不是都徹底改變了!”陳瀟嘿嘿一笑說道:“我就今天才知道,這世界還真他媽有鬼了。”


  我們三人都一夜沒有睡,到了第二天,帶著周廣慶去了局裏,給局長政委匯報,陳瀟第一次在自己老爹麵前,昂首挺胸,匯報這沉澱了二十幾年的懸案,也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的這個警察當的是多麽的值。


  一時間,這件案子震驚整個市,甚至省裏都有發文表揚,塵封二十年的懸案,再次啟動,檔案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周廣慶供應不悔,帶著他去了現場指認現場,二十年的命案現場已經成了垃圾場。


  幾天後,公安局迎來了一堆人,敲鑼打鼓,拿著錦旗,仔細一問,是陳曉雲的家屬,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她的弟弟含著熱淚,要給我跪下,我急忙扶起他,心裏的愧疚更深了。


  這一天晚上,我們三人聚集在趙明的單身宿舍,小酒喝起啦,我心裏有些難受,酒喝的有些多,我很想找個辦法,把陳曉雲給救回來,喝酒喝的暈乎乎的,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出現了那個金身。

  我看著他說道:“你到底是誰?”他扣著指甲說道:“廢話,我是你,看看你那出息,為了一個入魔的女鬼,苦悶成這樣子”他們倆看著我對著空氣說話,都愣了,我給他們倆開天眼,陳瀟看見突然又出現另一個我,還是冒著金光的那種,驚得一口酒噴出來哆嗦說道:“這是誰啊?”


  我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誰?他說他是我,到底幾個我啊!”那個金身也不解釋了,歎口氣說到:“其實,想要把那女鬼救回來也不是沒有辦法。”我一瞪眼喊道:“什麽辦法?”另一個我調笑說道:“瞧瞧你那點出息,法術進步這麽慢,還想著兒女情長呢,辦法就是去下麵找酆都大帝。”


  我迫不及待的喊道:“那你就去啊!”他指著自己說道:“你讓我去?又不是我苦悶,我去幹什麽?”我接著一下變臉了說到:“您不是北尊聖帝嗎,他們給你麵子,又不給我麵子。”另一個我嘿嘿一笑說道:“滾蛋,搞得我不是你一樣,我是你,你是我,所以,你就是北尊聖帝,辦法我說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一溜煙鑽進我的身體,怎麽喊也不出來了,陳瀟看著我說道:“鵬哥,你內心深處到底還有多少小秘密,你太他媽神秘了。”趙明一摟陳瀟說道:“你鵬哥,全身都是小秘密。”我看著他們倆說道:“我要走一趟陰……”


  陳瀟瞪著眼大喊:“幹啥去?走陰?”趙明摸著下巴說道:“確定了?走一趟陰對你的身體損害很大啊。”我點點頭說道:“這一趟必須走,既然有了辦法,就要去試一試,那個陳曉雲為了救我們,連再世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陳瀟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鵬哥,她已經沒有機會了,你再去走陰也是沒辦法啊。”陳瀟這種無知的人都知道走陰的副作用,輕者得病,重者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兩人看都勸不住我,也就無奈了,我準備好東西,點了一盞引魂燈,然後躺在床上,往額頭貼一張過陰符,我對這趙明說道:“明子,我能不能回來就靠你了。”趙明點點頭說道:“放心,我知道怎麽做,我的血一定可以為你在陰間劃出一條大道。”


  我念一句急急如律令,接著便是變得神誌不清,接著意識喪失了,接著有了感覺,身子一頓,眼睛一下子睜開了,看著四周,知道自己再一次來到了黃泉路,我順著黃泉路往前走去,不久便來到鬼門關,門口鬼差看見我以後,都趕緊跑過來:“喲,聖帝又來指導工作了。”


  我急忙還禮,那鬼差直接給跪下來說道:“不敢不敢!”我輕輕說道:“我能進去嗎?還有,酆都大帝在嗎?我有事找他?”


  那些鬼差點頭哈腰的說道:“能進,能進,酆都大帝也在,我立馬通知。”說完化成一溜煙消失了,我慢慢踱步去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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