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不是沒兒子了
雲中城。
城中到處都是歡快的慶祝聲，遠在大秦最西的雲中城已經得到了王莽攻破韓城的消息，開疆擴土在任何時代對於一個國家的子民來說都是最振奮人心的時候。
在這種歡聲之中，王莽悄無聲息的進了府衙，馮唐在王莽進入府衙的一瞬間便感受到王莽的氣息，畢竟戰將和主人的氣息在近距離是能夠相互感受到的。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馮唐揮退眾人，朝著身前的空氣叩首道。
王莽的身影自空氣中閃現出來，伸手一扶，馮唐便從地上站起來，王莽道：“近來雲中城可好？”
“自草原退兵陛下歸去之後，雲中城並無異樣，城中民生經濟也在朝廷調撥來的資源補充下飛速的恢複，如今雲中城的底蘊也已經恢複到了戰前的一半，再有一些日子便可以達到戰前的水平。”馮唐道：“待之前戰爭的影響徹底消失，而雲中城也徹底消化掉之前我秦國戰勝草原得到的資源後，雲中城的整體實力將得到飛速提升。”
“若是再來一場戰爭，雲中城可能應付？”王莽道。
“能。”馮唐很肯定的道：“陛下，雖然雲中城的民生經濟隻是恢複了一半，但從質量上講卻是破舊迎新，如今新生的雲中城擺脫了之前很多落後的東西，從質量上講雖還不及戰前，但也已經不遠了。”
“戰爭準備呢？”王莽又道。
“比戰前還要好。”馮唐道：“上次草原畢竟在雲中城吃了個大虧，草原人性格彪悍，不是能吃虧的主，在咱們這吃了這麽大的虧是肯定要報複回來的，所以戰爭一結束，雲中城首先便把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放在了戰爭設備的恢複上，比如這雲中城的城防，已經完全按照程不識給的新圖紙重新施工加固，城防如今比戰前水平大概高出了三成，按蒙將軍的說話，已經是銅牆鐵壁，除非花費十倍的傷亡，否則很難攻破雲中城了。”
“可有什麽困難？”王莽道。
“糧食。”馮唐道：“雲中城曆來缺糧，尤其是今年又經曆了一場戰事，缺糧極為嚴重，雖然臣已經花費了巨大的精力來調度，但缺糧的現象卻始終緩解不了，雲中城實在不是個能種糧食的地方，糧食主要還是靠朝廷調撥，但朝廷也在打仗，確實沒辦法。”
王莽點點頭，秦國土地貧瘠，在糧食產量上曆來隻能做到勉強自給自足，大半軍糧都指望中原各國支援，現在秦國和韓趙大戰一場，中原各國已經不可能再給秦國糧食，而韓國全境被一場大戰掃蕩了七七八八，王莽離開韓城往秦國來的路上，看到不少災民，可以說糧食現在嚴重束縛了王莽的手腳。
沉吟片刻，王莽決定給馮唐一點信心，道：“糧食的事情不用擔心，朕之前已經安排人向巴蜀進攻，巴蜀號稱天府之國，傳說種子丟在地上不需要照料也能長出糧食來，隻要能拿下巴蜀，未來秦國用不缺糧。”
馮唐知道王莽讓人攻打巴蜀的事情，道：“巴蜀還要多久能打下來？”
“之前已經快打到巴蜀的門口了，隻是因為函穀關一戰的再次開啟，不得已停下了腳步，不過巴蜀背後的白帝城已經臣服了朕，巴蜀不足為懼。”王莽道：“朕已經安排了霍去兵負責這一戰。”
馮唐知道是霍去病出手，便知道事情已經十拿九穩了，又道：“不知陛下此來所為何事？”
“神殿異常，左賢王身死雲中城，卻不見草原人來我秦國報複，朕始終覺得不妥，所以到這裏來看看。”王莽道。
“陛下放心，但有任何不妥，臣都會立刻向陛下匯報。”馮唐連忙道。
“朕還是想親眼看看。”王莽道：“鐵木鎮現在做什麽呢？”
馮唐聽得鐵木鎮名號，神情微變，道：“那鐵木鎮得了霸王弓之後，現在隱匿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再現的時候，一身修為竟是已經到了化神境界，身後還跟著一群神殿高手，修為都不弱於先天，其中達到金丹者也不少，鐵木鎮出現之後，很快便召集了舊部，然後在東部草原縱橫睥睨，短短時間內已經占據了東部草原十分之一的地盤，他身後有神殿的保護，雖然他的行為惹怒了很多人，但因為神殿的原因，倒也沒人對他下死手。”
“你覺得東部草原那些大貴族們還能容忍他多久？”王莽道。
“這就不知道神殿給鐵木真的支持力度有多大了。”馮唐道：“東部草原很多大勢力不是無法製衡鐵木鎮，隻是因為摸不清神殿的情況有所顧忌，但鐵木鎮現在已經得到東部草原十分之一的版圖，他若是再繼續戰下去，哪怕他背後有神殿，恐怕有些人也要忍不住出手了。”
“新的左賢王可出現？”王莽道。
“左賢王的一個兒子得到了左賢王大帳的支持，已經將名冊送去神殿，但神殿一直沒回話，現在東部草原依然無主。”馮唐道：“陛下是想要對鐵木鎮出手嗎？”
“可以嗎？”王莽道。
馮唐搖頭道：“不行，臣之前曾經遠遠的看過鐵木鎮，明麵上，鐵木鎮身邊最強者不過化神修為，但臣卻在隱蔽的地方發現不止一股煉神境的氣息，神殿這次下血本支持鐵木鎮，所以很難判斷是否有更高層麵的高手在為鐵木鎮護道。”
“右賢王呢？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並左賢王，成為草原最強大的霸主，麵對鐵木鎮幾乎要一統東部草原的勢頭，他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王莽道。
“他有想法也沒用。”馮唐笑了笑。
“怎麽說？”王莽道。
“人被神殿關起來了。”馮唐道：“也不能說關，右賢王從雲中城戰場脫身之後一開始並未離開東部草原，看樣子試圖在東部草原搞點事情，沒想到讓神殿的人撞個正著，神殿直接將他抓走了，現在沒得自有。”
“神殿總不能無理由抓人吧？”王莽皺眉道。
“說他對母神不敬。”馮唐搖頭道：“這就是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整個草原對母神不敬的人多了，所以這右賢王必然也是有的，他又不敢當著母神發誓，便隻好被神殿繼續關著，反正這罪名容不得右賢王絲毫僥幸，這一次神殿是打定主意扶持鐵木鎮上位了。”
王莽搖搖頭，右賢王也是蠢，明知道神殿要對他下手還不跑遠點老老實實的躲著，居然還在東部草原瞎晃悠，這下好了，沒戲了，王莽才不信神殿會把右賢王給放了，丟給鐵木鎮殺的概率都比較大。
馮唐見王莽此來問的問題多是關於戰爭，看樣子是打算再對草原下手，而之後又問道鐵木鎮，腦子轉了轉，便道：“陛下是打算對鐵木鎮出手？”
王莽點點頭。
“鐵木鎮如今在神殿的庇護下，在草原上，神殿幾乎是無敵的，陛下還請三思。”馮唐想了想，還是勸解道。
“朕知道，所以才更要對鐵木鎮下手。”王莽道：“神殿在草原上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雖然朕不知道神殿到底有多強，但隻看稷下學宮的實力便可以想象的到神殿的實力，或者說神殿的實力很可能要比稷下學宮要強，這代表著什麽，你可知道？”
馮唐搖了搖頭，他一來到這個世界便被王莽丟到了雲中城，自問對神殿很了解，但王莽是他的主子，有的時候低調點沒壞處。
王莽道：“如此強大的神殿為何要扶持鐵木鎮？此事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鐵木鎮何人，元部落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為什麽他會得到神殿的青睞，甚至神殿如今的布局是要把鐵木鎮推到草原至高無上的寶座上去，難道隻是因為鐵木鎮和霸王弓有緣嗎？朕不相信，這裏麵必定有蹊蹺。“
“所以陛下打算找鐵木鎮的麻煩，試探神殿的反應，以便找到神殿異常的原因？”馮唐恍然道。
“沒錯。”王莽道：“得霸王弓者得天下，以前朕以為這個天下指的是草原，但現在來看，這個天下指的很可能就是天下。”
“這如何可能，曆來從沒有草原人一統天下的事情發生。”馮唐驚道：“哪怕神殿再強，也強不過中原一群聖門勢力的聯手，那些聖門聯手之後可以毀滅一切。”
“所以這才是朕奇怪的地方，也是朕要防備的地方。”王莽道：“草原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們想要一統天下幾乎不可能，但他們似乎還是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這就是最讓人奇怪的地方，也是朕必須要搞清楚的地方。”
頓了頓，王莽看著門外道：“這裏是雲中城，隻要攻入這裏，草原騎兵便可以長驅直入秦國腹地，之後從函穀關一路往東，幾乎橫推關外中原列國，所以，若是草原真有稱王稱霸之心，我秦國都將是抵擋草原的第一道防線。”
“還有趙國呢，趙國也和草原接壤。”馮唐道。
“不。”王莽搖搖頭，道：“列國也好，草原也罷，從來都沒有把我秦國當作一個強國來對待。”
馮唐頓時就懂了，因為在列強眼中，秦國最弱，哪怕雲中城一戰秦國勝了，草原也從未把秦國看作對等的對手，一旦草原人東出，幾乎必定攻打秦國，一來可以打著為右賢王報仇的理由出兵，二來也覺得秦國好攻打，而作為大秦最西北的雲中城，則必將成為秦國抵抗草原入侵的橋頭堡。
馮唐看著王莽，小聲道：“陛下是想要先下手為強？”
“是有這個想法，但還得看草原的動向。”王莽道：“朕有一些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陛下英明，想法必然是行的。”馮唐道。
“馬屁少拍，朕不在乎這個，你和朕一起去找蒙恬，這件事脫不開他。”王莽道。
定北城，軍營的規模擴大了不少，其中有一塊區域專門化了出來關押從韓國戰場運過來的韓國士兵，原本是要把這個韓人賣去草原的，但沒想到韓國短時間內便滅在秦國手上，如今韓人也是秦人，再把這些人賣去草原也不合適，便都被關押在這。
蒙恬得到馮唐來訪的消息，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快從軍營趕了回去，一進屋便發現背對著他的王莽，待王莽轉身，蒙恬連忙朝王莽叩首，然後道：“陛下怎麽突然來此，太危險了。”
“沒事，朕安全的很。”王莽道，以他如今的實力，神行百變運轉之下，聖人以下幾乎沒有能追上他的，就是一般的還虛聖人也追不上他，所以安全上王莽很自信。
蒙恬知道這位主子神秘，也不便多勸，便道：“陛下來此，必定有事情吩咐臣，不知道陛下打算讓臣做什麽？”
王莽看了眼馮唐，馮唐道：“陛下想了解一下草原上的情況，有意向草原下手。”
蒙恬看了眼馮唐，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猜測王莽可能之前已經就此事和馮唐通過氣，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馮唐比他更受王莽的信任，也不知道這馮唐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竟是從未聽過此人的名頭。
不過馮唐的意思蒙恬明白了，蒙恬眉頭微皺，道：“陛下，如今雲中城百廢待興，而草原那邊雖然有些動亂，但整體上說東部草原並未大亂，對我秦國而言並無可乘之機，現在實在不是對草原用兵的好時候，請陛下三思。”
王莽看著蒙恬道：“聽聞鐵木鎮已經帶兵侵吞了東部草原十分之一的地盤，草原幾個大家族也都擁兵自重，這還沒有大亂嗎？“
“沒有。”蒙恬搖頭道：“明眼人都知道神殿惡了左賢王大帳，左賢王大帳自然也知道，左賢王死在雲中城的消息一傳出去，左賢王大帳那邊便立馬擁立了左賢王的兒子做首領並向神殿報備，及時控製了左賢王身死雲中城的影響，現在左賢王大帳那邊還控製著東部草原快一半的地盤，隻要左賢王大帳不亂，東部草原短時間內便亂不了。”
“不是說左賢王沒兒子了嗎？”王莽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