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義憤填膺
趙誌恒和趙子凡剛出南陽城，便得到了信陽發生的變故，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性急的趙子凡便狠狠的往身邊一隨從麵上一扇，罵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把那幾個不成器的狗東西，給本公子提溜過來！”
趙誌恒則要沉穩的多，但也麵目陰森，仿佛誰都欠他幾千兩銀子似的，聽得趙子凡的話，帶著些怒氣道：“現在找那幾個狗東西做什麽，現在咱們要做的是趕緊到信陽城，防止陸遠有借機生事！”
“借機生事？”趙子凡眼睛一瞪，道：“他憑什麽？”
“憑他是信陽縣令，憑那幾個狗東西竟是犯下滅門大案！”趙誌恒眯著眼睛，一臉殺氣道：“幾個腦瓜不靈光的奴才，自有父親他們收拾，咱們兩個的任務是去信陽把老四撈出來，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怎麽去信陽？”趙子凡氣道：“我原本打算直接見他要老四的，現在還怎麽要？我總不能把幾個狗奴才送給陸遠砍頭吧！”
“怎麽？你到現在還想著保住他們幾個的命？”趙誌恒道。
“就算要他們的命，也不能讓信陽城砍了他們的腦袋，否則我四大家族的麵子就真的讓陸遠那小兒給狠狠的踩在地上了。”趙子凡一針見血，直接就說到了問題的重點。
這件事的重點從來不是幾個外事子弟的死活，重點一直都是四大家族的麵子，人死了還能再生，反正四大家族人口多得是，但麵子丟了，就不是幾條人命能挽回的了的。
這時，南陽城中，一騎而來，到了近前，直接道：“二位公子，老爺傳話，命二位公子按計劃行事，信陽城發生的事情，二位公子不必去管，自有四位老爺處置。”
聽得這騎士的傳話，趙誌恒眉頭微皺，示意騎士離開，然後看著趙子凡道：“老三，雖然不知道父親他們準備幹什麽，但咱們兩個這次必須得戮力同心！”
戮力同心四個字，趙誌恒說的很重，趙子凡目光閃了閃，聽懂了趙誌恒的意思，沒答話，但卻狠狠的點了點頭。
一行人飄然而去，城頭上一行人走出，看著遠去的趙家公子，城頭上的人有些沉默。
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青年，麵上帶著些許的泰然自若，看著身前的華服中年，恭敬道：“老師，他們走了，咱們要不要再給信陽那邊去封信。”
青年一說話，這群人的身份立馬就露了出來，正是南陽令章邯和他的門徒，說話的青年便是章邯的得意弟子周才群。
章邯，中年人，麵容消瘦，從頭到腳，無一不透著堅毅的風骨，章邯的目光看著趙誌恒等人離去的煙塵，笑道：“才群，你看著煙塵，是不是像那木材被焚燒後留下的煙灰！”
周才群麵色一變，知道老師這是動了殺心，不由得心中一震，道：“老師，弟子需要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盯緊了四大家族的動作。”章邯輕聲道：“咱們在南陽經營數年，苦心經營，不能在事情的最後，把事情給辦砸了！”
“老師這麽看好陸遠？”周才群有些詫異，也有些吃味，他知道自己這位老師從來都是個高明的棋手，走一步看十步，從不打無準備的仗，現在言語之中竟是打算孤注一擲，這實在不得不讓他吃驚。
章邯看了眼周才群，眯眼道：“我看好的不是陸遠，而是那位來自六扇門的王捕頭。”
“王捕頭？”周才群眉頭一皺，仔細一想，突然道：“老師是覺得他的背後是……”
後麵的話周才群沒說，但章邯知道周才群說的是誰，默默的點了點頭。
周才群神色一驚，不由得一臉敬畏看向長安的方向。
六扇門，朝廷新成立的部門，皇帝寵臣，朝廷變法大臣商央提議設立，目前由皇帝另一位寵臣長孫無忌管轄，六扇門人員的來源有些複雜，基本來自錦衣衛、刑部和大理寺，這裏麵聽著有些複雜，但仔細一分析，卻可以看出六扇門應該是皇帝的人。
而又考慮到之前朝堂上發生的那起變故，周才群不難想到那位在信陽搞風搞雨的王捕頭，弄不好是皇帝的人，而他的一切動作很可能來自皇帝的授意。
這麽一想，周才群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老師章邯為什麽會在信陽一事上下注了，若那王捕頭的行事真是皇帝的授意，那他們師徒對四大家族的多年布局，弄不好真有成功的可能。
章邯默然看著自己的弟子，周才群的聰明就算章邯也為之驚歎，在自己手下確實可惜了，若是能乘此機會納入長安那位的視野，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當即，章邯便交代道：“若是有機會的話，多和陸遠有些聯係，也和那位王捕頭多親近親近，爭取給那王捕頭留下個好印象。”
周才群麵容一動，眼光一閃，一臉感動的朝章邯一鞠，他知道，這是老師在提醒他出仕的機會來了。
周才群不是世家豪門出身，也不是地方士紳出身，若是無人賞識，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難在朝堂立足，而章邯的一句話，無疑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信陽城中。
王莽和陸遠也在做著準備，四大家族在信陽城的人已經是團團監視住，而杜家的滅門慘案也在信陽城傳了開來，雖然官府沒有明說杜家的滅門案是誰幹的，但看官府的動作，再想想杜家之前被四大家族眾人糾纏的情況，信陽百姓不難猜出此事和四大家族有關。
短短幾日時間，信陽百姓如同坐過山車一般，那個心情是跌宕起伏，先是在信陽立足多年，一等一的豪門士紳嚴家被滅，再然後信陽商家竟是集體抵製陸遠，最後被陸遠一鍋端了，到現在信陽城的高端商業還有些蕭條，而信陽的錢縣丞和一幫六房典吏等官吏也都被下了大牢，更有南陽趙家的嫡子趙思被陸遠抓來遊街。
本準備放下心情的信陽百姓，剛一睜眼，就又得知信陽城有名的商戶杜家竟是慘遭滅門！
滅門啊！信陽城多少年沒有發生過這等惡劣的事情了，這種行為幾乎徹底激怒了所有的信陽百姓，就算是四大家族最堅定的擁護者，這次也不敢跳出來講話，而是縮起身子，準備觀望風向。
而一些飽受四大家族摧殘，義憤填膺的百姓則慢慢的匯聚在了縣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