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裁撤太常寺
楚風，現任太常寺卿，此刻滿臉怒火，眼睛都紅了。
眾人的目光隻是剛落在楚風的的臉上，楚風便越眾而出，一臉怒容道：“商央，你欺人太甚！”
“楚大人，商央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楚大人何必如此憤怒。”商央淡淡的看著楚風。
楚風沒有再搭理商央，這就是個瘋子，你越搭理他，你隻會越生氣，楚風轉過頭看著王莽，恭聲道：“啟奏陛下，商央胡作非為，離間君臣關係，隨意侮辱大臣，違反朝廷禮法，臣請陛下殺此奸臣以正國法。”
“怎麽說？”王莽目光閃了閃。
楚風似得到王莽的鼓勵，開口道：“太常寺，和大理寺，光祿寺，太仆寺，鴻臚寺同屬五寺，乃是太祖皇帝定鼎天下時設立的衙門，是朝廷最為古老的衙門，無數年來，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怎麽能說裁撤就裁撤，若是真如商鞅所言，那天下百姓該如何看待朝廷，天下百官該如何看待朝廷，請陛下明鑒。”
王莽點了點頭，又看向商央道：“商央，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商央朝王莽躬身一拜，然後看著楚風道：“楚大人，商央承認太常寺在曆史上確實為大秦萬民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但如今呢？除了舊時的榮光，太常寺在如今可有什麽成就？”
“怎麽沒有？”楚風叫道：“太常寺掌管宗廟禮儀，沒當朝廷祭祀先皇帝和建國來有功之臣的時候，哪裏沒有太常寺官員的身影，怎麽就沒成就了？”
“除了這些還有嗎？”商央淡淡的道。
“這……”楚風頓時啞火。
不同於其他四寺，太常寺如今的地位卻是尷尬，若不是還掌握著給先皇祭祀的權力，那太常寺真的一年到頭都沒什麽業務工作，所以王莽前段時間搞的民主生活會，太常寺竟是第一個開展並完成的，為此，王莽還對太常寺進行了表彰。
商央見楚風不說話，便開口道：“太常寺建立之時，太常寺下設禮樂部，掌管禮樂、郊廟、社稷、陵寢等事項，這些如今是禮部的職責；設太樂部，掌管朝廷音樂和各類雜技等事項，如今這項也歸在禮部；設鼓吹部，掌管鼓吹和陛下出行依仗，這項職責現在由禮部和內務府各得一半；設太醫部，掌管朝廷醫療，如今太醫部已經獨立為太醫院；現如今太常寺剩下的就隻有祭祀一項，準確的說，是少部分的祭祀之權……”
“就剩下祭祀又如何？祭祀乃是國之大事，是朝廷禮儀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難道你商央認為祭祀不重要？”楚風麵色難看，商央每說一句話，那都是在太常寺的臉上打一巴掌，此刻也顧不得老臉，直接給商央扣起了帽子。
祭祀當然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國家最為重要的部分，就如同朝廷六部，理論上而言禮部排名第一，因為祭祀是禮法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禮法則死一個國家合法的法統性標誌，比如王莽要祭祀先皇，因為王莽的權力來源於先皇，如果王莽不祭祀先皇，那王莽的權力來源就有問題。
商央自然不敢說祭祀不重要，朗聲道：“楚大人，商央從未說過祭祀不重要，在商央看來，祭祀時再重要不過的事情。”
“那你還敢妄言裁撤太常寺？”楚風高聲道：“難道你商央是個嘩眾取寵之人。”
商央眼神一厲，慢吞吞的道：“楚大人此言差矣，太常寺什麽時候可以代表祭祀了？”
不等楚風開口反駁，商央便繼續道：“容商央今日在諸位大人麵前班門弄斧，據商央所知，祭祀共分四類，一是祭祀天神，一是祭祀地神，一是祭祀人神，一是祭祀祖先，其中天神、地神以及祖先都需要皇帝親自祭祀，而人神祭祀，皇帝可以遣一皇子代替前往，楚大人，對此，商央說的可錯？”
楚風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商央，雖然商央隻是把祭祀粗略的說了一下，但能看得出商央是個內行人，說的是內行話。
對於這樣一個內行人，楚風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商央見楚風點頭，便繼續道：“如今朝廷祭祀之事一分為二，其中天神和地神的祭祀由禮部負責，人神的祭祀由太常寺負責，祖宗社稷的祭祀由禮部和太常寺合作進行，陛下，諸位大人，這就是太常寺如今最重要職能的情況。”
商央的話實際上就是說給朝廷諸位大臣和皇帝聽得，尤其是皇帝聽得，畢竟祭祀是朝廷大禮儀，絲毫不能輕忽。
誰敢說皇帝不用祭祀祖宗？
恐怕這人不等諸位大臣給撕了，也讓憤怒的皇帝直接砍了腦袋。
但現在商央這話一出，頓時整個朝堂內百官麵色各異，一些聰明人已經想到了商央將要說什麽，而楚風此刻則是麵色慘變，殿內其他的太常寺官員此刻也都一個個心中懊悔，心道自己等人怎麽就吃飽了撐的，沒事去招惹商央這混球。
商央在朝會上把太常寺當靶子打，不是沒有原因的，之前商央以變法大臣的名義去太常寺調閱卷宗，讓一幫自詡朝廷柱石的太常寺官員高傲的給攆了出來，誰知道商央如此記仇，不說全國，單一個長安城，就無數僵屍衙門，商央不去找那些僵屍衙門的麻煩，竟然一下子就找上了五寺之一的太常寺。
但此刻，無論太常寺官員怎麽懊悔，商央還是臉上微微沉，繼續道：“陛下，您也看到了，朝廷祖宗祭祀竟是被一分為二，由禮部和太常寺合作負責，這到底是對祖先的尊重還是對祖先的不尊重？”
祭祀可是朝廷大事，祭祀先皇祖先更是朝廷大事中的大事，但現在這樣一件大事竟是被一分為二，那你說是尊重還是不尊重？
不等王莽開口，張健、趙信等一幹大臣便帶著朝廷百官便推金山倒玉柱的往地上一跪，大聲道：“臣等失察，以讓祖先受了委屈，微臣等罪該萬死，今微臣等請求陛下裁撤太常寺，將太常寺祭祀職責合並禮部，以全陛下德行。”
王莽抬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百官，沉吟片刻，道：“依眾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