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弄巧成拙
說起如是跟蔚子遲之間的交情,說是朋友吧,其實也不大能算得上,他們一個殺人的,一個慈悲的,一個雙手沾滿鮮血,一個還普度眾生,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搭邊兒牽扯到一起去的。 可要說他們不是朋友吧,彼此之間的聯係又過於頻繁,蔚子遲若是遇到了什麽實在無法一人開解的事情,不管相隔多遠都會給如是寫信。 如是這個出家人的身份很好用,蔚子遲跟如是寫信,信末隻要提一句,“望守口”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跟蕭鐸不同,他遇事,若是實在悵惘,會先拉著蕭鐸去喝酒,若是醉酒都無法開解才會給如是寫信,雖然兩人不常見麵,但如是倘若有一天要還俗,手上沒錢,完全可以用他知道的蔚子遲的秘密來勒索一大筆足夠他後半生衣食無憂的金銀。 關於蔚燃,這大概是蔚子遲因為一件事給如是寫信最多的一次了。 什麽時候對蔚燃起了非分之想,蔚子遲自己也說不清楚,為將者,領地意識都十分強,把蔚燃領回家的那天起,他既然認定了蔚燃是蔚家的人,那不管蔚燃今後身份如何變化都無法改變這一點,其實早在蔚燃跟他搬去軍營住的時候蔚子遲就給如是寫過信。 那時候,大將軍還疑心自己是不是病了,說晚上做夢,夢見蔚燃,一身輕紗薄衣,赤腳散發來他房中,他身邊這麽多年來沒有女人,可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夢,夢就夢見吧,偏偏那人還是蔚燃,結果便是一晚的春.了無痕。 如是當時看見那封信的時候,雷打不動多少年都不換一副表情的臉瞬間就綠了,再沒敢往下看,倒是念了一晚上的金剛經向佛祖懺悔。 寫信就寫信,可氣的是,男女之間的這種事,一筆帶過即可,就沒見過像他這樣詳述的這麽清的。 回憶至此,如是歎口氣道,“貧僧聽聞,將軍將要迎娶殿下,不知殿下對此事……” 蔚燃不待他說完,就抓緊反問一句,“大師還聽這種閑話?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牙尖嘴利的如是大師生平第一次被人噎的說不出話來。 “.……貧僧不是要多管閑事,隻是想告訴殿下,將軍戎馬一生,而今這個年紀,身邊的確隻差一位知冷知熱的夫人相伴左右,殿下與將軍知根知底,其實殿下完全不必.……” 蔚燃忍不住再次打斷他,“我聽大師這話裏的意思是來給大將軍當說客的?” 一定是蔚子遲讓如是這麽說的,他這是怕自己臨時悔婚,他大將軍的顏麵蕩然無存嗎? 她可剛從蔚子遲的大營裏出來,蔚子遲就這麽信不過她?認為她就這麽不想嫁給他,以至於居然要拉動如是給他當說客嗎? 他願意娶,皇帝也願意把她嫁過去,她原本就隻是這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他還怕她跑了不成? 盡管如是不是這個意思,可這和尚在這方麵實在沒有經驗,嘴笨的很,明明隻是想幫大將軍訴訴可憐,可誰知反倒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