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包子的這點兒出息

  樓下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一行十來人，個個兒膀大腰圓，頭發綁成一綹一綹的，身上穿著狐狸皮做的衣裳，人手一把長刀抗在肩上，看起來凶神惡煞，他們一進來，客棧裏一半的人就都被嚇跑了，隻有寶娘還在招呼他們入座。 領頭的叫鐵如風，是想來客棧的常客了，他幾乎是每隔一個月都要來孟雲城一趟，來住個三四天，吃喝全在這兒。 來者是客，況且這位的腰包鼓，不擔心方才跑掉的那些食客的飯錢沒人理，寶娘招呼鐵如風坐下，看見站在樓梯上的蔚子遲，又道，“蔚公子也下來了，您今兒個要吃點兒什麽？” 鐵如風看了眼蔚子遲，不認識，也沒打算放在眼裏，招呼兄弟們坐下，又看見了蔚子遲身後的八寶，眯著眼睛打量一陣，若有所思。 八寶被鐵如風一群人的陣仗嚇得不輕，揪著蔚子遲的衣服一路小跑，總算是避開了鐵如風的審視。 寶娘過來問蔚子遲吃點兒什麽，蔚子遲又轉頭問八寶，“想吃什麽？” 八寶被蔚子遲問的有些受寵若驚，手裏揪著的蔚子遲的衣角也忘了鬆，擰巴來擰巴去的，一肚子想報的菜名兒，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末了還是寶娘好心，半開玩笑的提醒八寶，“放心吧，你們家公子不差錢，你就是吃天上的蟠桃他也買得起。” 八寶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有蟠桃吃？” 寶娘跟鐵如風那一桌都亮嗓子笑起來，鐵如風看著八寶，嘿了聲，“丫頭，你要想吃蟠桃，過來，我給你買，想吃多少有多少。” 言罷，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八寶不敢看蔚子遲的臉色，嘴唇囁嚅著道，“我想吃包子，大肉餡兒的。” 老莫張口，又添了幾道菜，寶娘收了老莫遞過來的銀子，扭著腰吩咐夥計準備上菜。 老莫給蔚子遲添茶，掃了眼八寶，“來這兒吃包子，這點兒出息。” 八寶也覺得自己是給蔚子遲丟臉了，剛剛還小嘴巴巴的，現在鼓著腮幫子，憋死也不肯說話了。 “公子，領頭的就是鐵如風，他哥哥鐵如雲前段時間剛死在惠安王手上，現在正到處找惠安王算賬呢，惠東世子就在他手上。” 蔚子遲抿口茶，從八寶手裏拽回自己的衣角，“他們現在是靠什麽營生？” 老莫摸摸下巴，沒有胡子，這個動作就顯得挺怪異的，八寶想笑，忍住了，聽見老莫說，“做人口買賣的，凡是他看上眼的，前腳看上了，後腳就有人下手，八九歲的孩子，來回一轉手，利潤最少也有百十兩。” 剛剛鐵如風還一直盯著自己看了好半天呢，八寶這麽一想，忽然心裏發毛，嚇得一激靈，本能的往蔚子遲身邊縮了縮。 蔚子遲瞥見了八寶的小動作，不動聲色的用腳把八寶的凳子踢遠了些，問老莫，“他們約了王爺幾時見麵？” “初八日申時，在孟雲城外的竹林，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