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苦戰－血色的樂章(3)
二十六日黎明，韓風疲憊的例行清晨的巡查，當到陣地的邊緣時候發現鬼子的炮兵陣地在一夜之間被轉移到了半山腰處一小塊平地上。
“拿望遠鏡來……”韓風大吃一驚，遂令跟隨的警衛拿過望遠鏡，仔細一看，鬼子的炮兵陣地確實已經建好，剛好在一線陣地百多米處。
這一小塊平地看起來不起眼但離第一道戰壕距離極遠，鬼子的90MM炮就能很順利的轟到山頭。覆蓋住橫嶺並不大的全部山頭，韓風暗暗叫道糟糕了卻毫無辦法，經過昨夜的偷襲鬼子今天的防備應該加了一個等級，而且白天怎麽也無法去把炮兵陣地給打掉，隻有等夜裏。
韓風沒有想到鬼子還有這招也沒想到鬼子這麽狠一夜之間把陣地給轉移上來了，要知道90MM炮重達上噸的。難怪昨夜鬼子自己打成了一團許久也沒停下，原來鬼子有自己重要的事要辦而疏忽所至。
恐怕那時候更多鬼子被調動到保護野戰炮順利運上山把難怪要派出偷襲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惜自己沒有察覺，其實察覺到了又怎麽樣？
為今之計，隻有迅速從後山撤退，可是撤退得成？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撤退啊！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這一仗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讓本來能順利撤退的十七師在自己手上把機會斷送，那麽自己就是來到異世界混的人中第一個大笨蛋了！
一隻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能引起萬裏之外的一場大颶風，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肯定也會要改變這個世界很多東西，但願，不是在這個世界引起一場颶風，就是颶風，也應該是橫掃鬼子的颶風。
十點多鍾，觀察哨發現鬼子移動的跡象，連忙報告給戰壕裏的指揮部，此時韓風正在同諸葛雲研究對策，但左右研究還是沒想出辦法來，畢竟隻要自己一方一從戰壕裏鑽出來，鬼子的大炮可不是吃素的。
韓風舉起望遠鏡觀看，日軍部隊已經在山腰集合。看來鬼子要進攻了不過怎麽沒有先炮轟？韓風對龍雲道：“看來鬼子改變戰術了，你給師長發個電文，報告我營的艱難情況，請示師長一下。”韓風本想問問十七師何時撤退，但細想之下卻覺得不太合適去問，應該也在這一兩天左右了。
十點二十分，鬼子的大炮陣地開始忙碌起來，不多時候鬼子炮兵指揮長把手中膏藥旗一樣：預備，開火！鬼子十門大炮一次齊射，山搖地動，打得山頭土石橫飛。而榴彈炮也開始開火，不過卻是打過了山頭兩側，鬼子也怕誤傷了自己軍隊。在炮聲的掩護下，鬼子部隊開始如潮水一般分成幾路部隊衝擊著戰壕，鬼子勾田就離炮兵陣地不遠，這次他決心實施步炮協同，隻有這樣，才能攻占山頭，打下通路。
勾田已經不計較日軍的死傷了，從這幾天情況來看這隻小部隊是一隻強悍的部隊，但不管怎麽樣，也得在今日黃昏前拿下這個山頭。
野戰炮在近距離太厲害了，一陣大炮轟下來，好多戰壕都塌陷了。鬼子炮火的厲害這時候終於凸現出來了！
韓風開始允許動用珍貴的小山炮，但是下令要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但比較起來鬼子的大炮來說根本是大海裏的幾朵小浪花，盡管如此，鬼子向上的衝擊隊形往往被小山炮打散。形不成梯次攻擊。但幾會合下來，那裏有小山炮那裏鬼子的野戰炮就轟了過來，把扛著小山炮的士兵累得要死，腿都跑斷還是被打掉了三門，隻剩下一門，還沒有幾發彈藥了。
鬼子的幾路進攻縱隊都突破到了第一道戰壕邊上了，但很快給手榴彈給打了回去，，一陣手榴彈扔過去，一群鬼子都躺在地上了，但片刻後大多數鬼子又弓起了身子悍不畏死的往前衝。於是很快，大部分守軍的手榴彈用光了。
山勢右邊，一小股日軍突破到戰壕邊上，戰壕裏的獨立營士兵衝出戰壕，躲在戰壕前邊的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展開相持射擊戰。如果被日軍突破到戰壕邊上來了，再躲在戰壕裏已經沒有用了。
鬼子步槍打得遠打得準但是獨立營裝備的步槍卻在近距離威力大，鬼子被連連打中，慘嚎聲，槍聲，炮聲在彌漫的硝煙中流徜。
又是一股日軍在彈雨中逼近一段戰壕了，連長李二楞率領十多個士兵從戰壕裏爬出來，一頓手榴彈就扔了過去，然後拔出大刀就往下衝。
這股日軍被手榴彈炸得暈頭轉向，受到了彈片的巨大殺傷，緊接著大刀片子就砍了過來，日軍迷糊中端起刺刀迎戰，怎麽可能是大刀的對手，不大一會日軍就被砍得隻剩下幾個。
幾發90MM炮炮彈轟然一聲落在了這個地方周圍，剩下的那幾個日軍頓時被炸飛，但圍著他們砍殺的幾個三連士兵也就隨著被炸死了，這是日軍炮兵觀察到這裏戰勢來做火力支援，很快的這裏又聚集起突破上來的一群鬼子。
大部分的鬼子都衝進一線戰壕了，鬼子的炮火也開始向縱深覆蓋，獨立營的援兵上不去，於是堅守一線戰壕的士兵與鬼子的優勢兵力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韓風跟龍雲知道鬼子這是發動全線攻擊了，可戰況再慘烈也不能派出預備部隊。否則鬼子會猛烈的衝擊預備部隊，等到把預備部隊消耗掉，到那時就無回天之力了，肯定堅持不到天黑。
這個時候兩軍交織在一起，戰壕邊咆哮的幾挺機槍也不管用了，韓風下令撤了回去。這時候，第一道戰壕到處都在發生著激烈的戰鬥。
在左邊，在鬼子炮兵的火力輔助下，一股鬼子已奪取了戰壕，但是還活著的堅守的士兵推到了通道旁邊的土牆，戰壕被分割的一段一段，鬼子跌到裏麵要半天才爬得出來不等他們出來一通手榴彈就扔了進去。
這時候，處在二道戰壕的胡力大喊一聲“操”起大刀冒著炮火就帶著身後的士兵衝了過去，右手持刀，左手駁殼槍連連射擊，打光子彈後扔掉了駁殼槍，人也已經到了鬼子麵前。刀如狂風，幾下就砍到了兩名日本兵，然而鬼子太多了砍不勝砍。
雖然在胡力奮不顧身的打擊下，鬼子又紛紛後退，但日本鬼子刺刀技術實在不凡太多士兵倒在刺刀下！胡力隻得率領剩餘的士兵退了下去。
右邊的戰壕因離鬼子炮兵戰地較遠，上來的鬼子也較多，仍然還在殘烈的進行著白刃戰，薑大牙光著膀子一邊嗷嗷的叫著一邊揮舞著大刀，在薑大牙等人的奮力拚博下，這段戰壕還保持在獨立營手中。
龍濤始終戰鬥在中路第一線，在戰鬥中他早扔掉了他頭上的帽子，這個光頭陝西大漢刀法精良一柄大刀虎虎聲風，砍得日本兵不斷後退。但日本兵如潮水一般湧來，後麵上來的已近架起了機槍，而日軍的90MM炮主要攻擊的就是這個地方，炮火覆蓋也已經把後路給割斷，就是支援部隊也上不來了。
龍濤無奈不得不後退，龍濤一刀砍倒一個日本兵就招呼身旁幾名士兵一起撤退，摸出手槍邊射擊邊後退。鬼子看到有機可趁，仍然糾纏不休，十多個鬼子一路追了過來。這時後麵的接應士兵終於穿過封鎖線。但卻看到一陣炮彈雨落了下來，彈片橫飛，龍濤避無可避被鬼子炮彈擊中，倒在了陣地上。
龍濤是這場戰鬥中第一個犧牲的連長，他卻不是最後一個！看著他中彈，後麵的士兵心痛如刀絞，大聲呼喊著龍連長，龍濤卻緩緩倒了下去。聽到了喊聲的他轉過身子，臉上還有一抹微笑。
後麵的士兵全都發瘋了，這些士兵很多都是教導團的，後來被打散分在各連，看著他們的老連長犧牲，他們紅了雙眼，二十多個人硬是把戰壕又活生生的奪了回來。
勾田揚著指揮刀站在山腰下的安全地帶，冷冷的象個魔鬼，看著山上慘烈的戰鬥他唯一做著的就是不斷鞭策他手下的士兵發起衝鋒。
鬼子的90MM炮停止了射擊，他們的彈藥也不多了，得珍惜著用，但鬼子的部隊仍然源源不斷的衝擊著第一線戰壕，獨立營士兵用血肉去捍衛了戰壕的存在。但韓風看見傷亡實在太大，趁炮聲停歇的間隔，命令他們後撤了，不得不撤，再不收縮防線，鬼子就在整個扇形麵形成了優勢兵力進攻，獨立營的士兵就要被打光了。
士兵們含著淚拖著槍背著大刀撤出戰壕，扛著同伴的身體，扶著重傷的被打斷腿打斷腰的同伴撤退出一線戰壕了，鬼子看到獨立營士兵撤出再沒有攻擊，戰鬥到這個份上，隻能說都是各自民族的勇士，勇士是應該受到尊敬的！何況鬼子也沒有進攻的**，他們也需要暫時休息。
這一場苦戰在下午四點十分就在雙方指揮官的默許下停止了，韓風在這個世界頭一次流下熱淚，整個獨立營士兵，在這場維持六個小時戰鬥中，死去一百八十多人，重傷七十多人，還有近百人的輕傷，連長以下指揮官幾乎都打沒了！連長龍濤也犧牲掉了！可以說獨立營現在已經打殘了。
龍雲默默的給師部繼續發電，報告傷亡情況，最後道：敵軍攻勢甚猛，我部建議師部快速突圍，若再繼續堅持下去，則有全軍覆沒之險！
炊煙緩緩，司務長老王帶領炊事班端飯送水，這時候一口熱湯，一口熱反就能讓很多瀕臨死亡的傷兵活下去。傷亡太大，療傷藥都已經用完了，幾名軍醫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刀要參加戰鬥了，老司務長再找不到大刀，就把兩把菜刀放好，隨時準備血戰。
第二道防線方圓不過幾百平方米，也許鬼子一次猛烈衝鋒就能讓獨立營玩完。韓風也沒有料到，這六個小時的戰鬥就讓第一道防線沒了，看來戰壕再好也抵不住炮火的覆蓋。
韓風，龍雲，還有幾個連長開始共同布置起來第二道防線，這道防線被突破了獨立營就得考慮跑路或者全軍覆沒了。這時候十七師師部的電報回來了！堅守！這兩個字就是全部命令，其實韓風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十七師已經在娘子關一線戰鬥近十天了了！
“守，隻有一個字！把怕是全部犧牲！”韓風看到指揮掩體裏幾個受傷的連長道，“隻要一個人還在，這個陣地就還在，我犧牲了，還有龍雲，龍雲犧牲了還有你們，如果你們犧牲了，還有每一個老兵……。“眾人點頭，到了這個份上有什麽話好說？
看到占領了外麵第一道戰壕，鬼子勾田滿意的點頭，秀豐看著山上彌漫的硝煙道；“勾田君，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勾田也道：“如果不是戰鬥緊急，我倒很想認識一下這個對手！可惜，跟我大日本帝國作對，隻有死亡一條路！”
勾田一揮手道：“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飽餐一頓，繼續發動攻擊把！雖然他們已經很疲勞，但是我希望在天黑之前站在這座山頭頂峰之上。”
秀豐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這是一隻瑞士名表，時間指定在四點二十一，秀豐道：“那就五點十分開始下一輪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