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乏驢嶺敵襲
韓少鋒打馬出得軍營，找到等待多時的墩子.兩人一騎一路往來路方向而去。騎在馬上，韓少鋒卻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現在是國難當頭，自然要以抗日為責。娘子關大戰時候，似乎改編後的八路軍就在那裏打了一仗，並且大獲勝利。韓少鋒決定朝娘子關而去。
韓少鋒也決定從此冒充韓風，想既然能遇到同名同姓，連身材也差不多，這也是天意。兩人一騎，自然是走得很慢，半路上墩子叫嚷道：“這鳥的馬，太磨屁股，還是驢子好騎多了”於是墩子去買了頭驢子騎上。這年頭，鬼子來了，牲口不值錢了，騎驢子總比走路快些。
一路走走停停，吃了馬上褡褳裏的兩次幹糧，日頭西落時分，隱約看得見娘子關了，也隱約聽到到零落的槍響。這娘子關並不是指一座山，而是一個地名，娘子關地形險要，日軍要從河北進入山西，這裏就是一條咽喉要道。火車道更是通此進入山西，隻是火車道早已經被連導軌都給拔光了。
韓少鋒，不，是韓風，韓風勒馬停了下來，墩子拿著手中的步槍，也一溜滑下驢子。韓風讓墩子把驢子與馬都打進後山，兩人步行向前。
沒走一陣，前麵傳來一溜聲響，韓風打了個手勢，然後同墩子一起溜進山路旁的草叢，打開短槍槍機，目視來路。
良久，方才見到山路上出現一隊十數人的疲憊隊伍，看得出是中國人的隊伍。韓風收起槍，躍到大路上，揮手示意，墩子也傻忽忽的衝了出來。
這隻隊伍看到前麵有人，嘩啦拉拉動槍栓，卻發現對麵這兩人並無惡意，看到韓風的樣子紛紛收起槍械。一個連長摸樣的漢子上前問道：“你是那個部隊的？”韓風露出笑容道：“我是韓風，奉命到二十七路軍聯係，現在回來到娘子關向師長複命。”
來人哦了一聲上下打量道：“哦，你就是韓風啊，聞名不如見麵！上麵傳過命令了，你回來後跟上部隊就是。這娘子關你不要去了，娘子關前線雪花山已經被日軍攻下來了，現下我們接到命令向到乏驢嶺靠攏，逐次防守，等待增援。要不你也跟著去把，這師部也不知道打散到那裏去了，娘子關山頭上這幾天正在血戰，聽說也馬上撤下來了.……”
“什麽？雪花山已經被日軍攻下了？”韓風一驚，這幾天跟著這附近的國民軍隊伍，還是略為知道這附近的地形，雪花山一丟，這娘子關基本沒什麽守的價值了。而曆史上，雪花山血戰十七師曾經組織了多次敢死隊奪取陣地，幾易其手卻最終抵抗不了日軍的猛烈炮火而宣告失守。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102團被打散了，打得不好，張團長都被師長處決了”。
韓風道：“是嗎？”心裏驚詫，師長竟然下得了決心處決一個團長，倒也是下狠心了。
“要不，韓連長，你跟我們一塊到乏驢嶺把，打鬼子到那裏都是打，你這一往娘子關一去，沒準會遇到鬼子的穿插隊伍，鬼子的武器可厲害了.尤其是那榴彈炮，TMD，一炸一個準，要是咱有那武器，不打得鬼子哭爹喊娘！”
一士兵接道：“就是，狗日的小鬼子，咱要是武器好點，準揍得他兩條短腿跑也跑不動……”說著十幾個戰士都哈哈笑了起來。
韓風連道“好，好”韓風想這也也別無去路，去娘子關還怕被揭穿身份了，原本自己也是不打算去的！
墩子卻是一路去拉上了戰馬，那條驢子卻是知道尋主，自己給跑回去了，把墩子給氣得直嘟囔。
韓風一路跟這十數人一聊，知道了這個連長叫白斯文。這個白斯文原本是一地痞，加入部隊就是為了討口飯吃，參加西北軍好多年了，參軍一年多就成了連長。不過在軍隊打打殺殺這麽多年，早成了兵油子，打仗沒幾把刷子，在戰場上保命倒是真有一手。他的拿手口號就是“安全第一”！
不過他雖然沒有多少戰功，也不擅長作戰，但他講義氣，又會維護手下人，帶的連往往經曆最殘酷的戰鬥還減員不多，因此也沒有誰把他連長這個職位給撤掉。不過想升卻也升不上去了。所以這麽多年還是個連長，不上不下。倒是雪花山這一戰倒真讓白斯文肉痛了，一個連打死打散隻剩下這麽十幾個人，白斯文何曾吃過這樣的虧，發誓跟小鬼子沒完！
聽到韓風一個人幹倒了好幾個鬼子的故事，白斯文佩服不已，雖然他們參加過了一場防禦戰，但那純粹是一邊倒的戰鬥，一個連都幾乎犧牲完了還不知道打死了幾個鬼子兵。
一行士兵佩服韓風得很，韓風卻慚愧不已，畢竟那鬼子可不是自己幹掉的。
一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乏驢嶺，這嶺跟普通的山坡差不多，山上大多是荒草矮樹，除此之外都是赤色山石。倒是適合血戰的地方，隻是工事非常不好挖。
山上已經收攏了很多潰散下來的士兵了，幾乎都在修築工事。戰壕沿山而修建，到處是翻出來的大小石頭渣子。
“喂，白斯文，還以為你他娘的被小鬼子幹掉了，沒想到還活著回來了！”一個魁梧漢子站在半人深的戰壕裏大聲道，滿頭的汗水和著灰塵掩蓋了他的麵容。
“喂，我說你李大頭你還活著哇，你看我多不容易，我這個連都打殘了！”
白斯文方才都幸高采烈的，這會就捶胸頓足：“媽的，打日本鬼子能不來真的嗎！我白斯文雖然膽子小了點，不過也還是有愛國心的！”。末了，道，“你小子一定給你連裏補充好新兵了把？老子的虧損一定要找營長給補充老兵進來
李大頭笑了一聲：“你白斯文也有今天？告訴你把，老子早把好的挑完了.……”
白斯文罵罵咧咧的道：“你狗日的，要是給老子留下幾個歪瓜裂棗，我給你沒完”
李大頭揮舞著十字鎬，道“我說你就別嚎了，我們回來的連隊哪支不是給打殘了？”說話間揮起了鎬頭狠狠的挖了下去，挖得“砰”的一聲，罵到，“他娘的，這戰壕特難挖，跟小鬼子一樣硬勁頭！我挖，我挖死你！”
一邊挖一邊道“白斯文，你快點過來挖戰壕，多一把鎬頭多一把力，鬼子恐怕就追在屁股後麵哩。”
白斯文道：“我今天還有要事要辦，挖戰壕？你就慢慢樂去把！”
李大頭道：“要事？你小子不是偷懶去把..”
白斯文道：“我操，不要破壞我的光輝形象，你這我旁邊這位不？就是連軍長也誇獎過的神槍手，師部警衛連韓連長！”
韓風一楞，什麽時候自己成了神槍手，想了下才明白是哪個真正的韓風連長才是神槍手，那日裏看他打鬼子那準頭確實算得是神槍手。
李大頭抬頭起來一看，白斯文旁邊確實站著兩個不曾認識的人，其中一人氣宇軒昂，倒頗有幾分風采，隻是不知道是否確實當得起神槍手的稱號。
李大頭道：“你們打算見營長去把？營長剛才到山另一邊察看地形去了，等會才會回來，我看你們閑著也是閑著，還是挖戰壕把！”
白斯文看了韓風一眼，韓風道：“好，給我把十字鎬”與是才回來的十多個士兵都放下槍，拿起了鎬頭開幹。
十字鎬是最適合在這種地形挖戰壕的了，韓風曾經看過關於十字鎬挖戰壕的方式介紹。但學問是學問，經驗是經驗，滿是石坷子的山一點都不好挖，但在有經驗的老兵手下鎬頭如飛，戰壕一寸寸的挖深。而韓風沒挖了幾下手上就起了泡，倒是墩子挖得分外精神。
一聲鑼響。“吃飯了，兄弟們，吃飯了。”
“早就餓死了，我說豬肉榮，你是不是石鍋做的飯啊！太陽都快落山了你才把飯做好?”
“我說你李大頭就不厚道了，你看這荒山野嶺的能把飯做熟就不錯了。有得吃你就吃，那來那麽多廢話!”。
“來來大家都來吃飯，廚子師傅填滿一桶飯送到戰壕邊。夥食還是基本不錯的，至少有菜還有肉。韓風端起碗就往嘴裏扒飯，一碗還沒吃完，鬼子飛機的呼嘯聲就響了起來。
37年19日，日軍追兵一個聯隊於黃昏發起向娘子關北麵乏驢嶺的攻擊，企圖快速打下通路與舊關之日軍匯和。然後打下火車站，全麵拿下娘子關，為日軍大部隊經過娘子關進入山西掃清一切障礙。
敵襲！敵襲！警戒哨晚了一步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士兵們並不慌張，行動卻相當敏捷，幾乎在瞬間就放下了飯碗找地方臥了起來，韓風沒看過母豬會飛還是看過母豬會爬樹。也找了山邊一到溝壑就藏了起來，敵人飛機太快了。不等所有的士兵躲藏好，飛機上的炮彈就扔了下來。
“狗日的日本鬼子，”韓風罵到，罵聲中飛機投擲的炸彈已經如冰雹一樣傾瀉到還沒完工的簡易工事上，隻見泥石飛濺，硝煙彌漫。
趴在韓風右邊的墩子還胡嚕著吃著碗裏的飯，墩子幹活幹得有精神，誰也比不過，但是搶飯的時候卻是怎麽也擠不進去，當他好容易打了一碗飯時，飛機就來了。他躲藏的時候舍不得碗裏的飯菜，跟著韓風身後就跑，這會還吃得香。
韓風笑笑，也隻有墩子這樣的家夥，在鬼子的轟炸中還能吃得下飯！
巨大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震耳欲聾，爆炸產生的灼熱氣流讓韓風難以呼吸，腦子裏幾乎變得空白，耳中嗡嗡亂響，這就是戰爭。
飛機在天空呼嘯著來回轟炸，地上火光衝天，爆炸連連，不時拋起殘肢斷臂，飛砂走石。
韓風捂住雙耳，俯身在地上，眼前卻突的亮光一閃，耳邊一聲劇響，一枚炸彈就在身邊不遠爆炸，旁邊一名士兵大聲慘叫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嚎叫，半邊胳膊飛上了天空又重重地摔落地上。
墩子正夾住碗中一塊肥肉，卻是那轟然爆炸，把他震得連到口的肥肉也不知道飛那裏去了，墩子大怒：“娘的，這鬼子果然可恨，連俺到嘴的肥肉也給炸飛了！”
大地在震顫，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如大海狂怒般呼嘯，堅硬的土塊石子不斷的砸在韓風身上，韓風沒有初時那微弱的恐懼，心裏是一種說不出的刺激的感覺。刺激他戰鬥的本能。漸漸爆炸聲小了。
韓風抬起頭來，一樣東西就砸在了他麵前，一顆稀爛的頭顱！硝煙裏混合著血腥，土石，爆炸的氣味，刺鼻而又古怪。眼前一片狼藉，炸得到處都是的鐵鍋飯羹，亂石泥土，還有屍體殘肢。傷兵們在地嚎叫，呻吟，一片痛苦慘烈的景象。
但已經來不及救死扶傷了這次鬼子進攻發起得非常突然，轟炸停止的時候鬼子已經從山下發起進攻了，活下來的士兵紛紛大叫起來，拿起步槍，衝進工事。
韓風操起三八步槍，幾個大步衝進了戰壕。娘子關這一帶都是些石頭山，難以挖掘，往往挖了半天，才發現石坷子下麵是堅硬的大石頭。這些搶修的工事並不深，堪堪讓一個人半臥在裏麵。韓風臥到在工事裏，緊張的俯視著山下密密麻麻往上爬的鬼子。旁邊是白斯文白連長，此時正好整以暇的抽著紙煙。
白斯文看了韓風一眼，道：“韓大連長，不是第一次上前線跟鬼子幹把！鬼子要爬到我們麵前至少還要兩袋煙的工夫，別急，來抽根煙”白斯文遞過一隻煙韓風搖頭到：“我不抽煙”白斯文心道居然還有不抽煙的訕訕的收回，：“不急，不急，等會功夫鬼子爬上來之前還要轟上一陣排炮，這鬼子鬼得很呢！”
果然在鬼子爬上半山腰的時候，堪堪要進入到軍隊射程的時候，炮聲呼嘯而來，炮彈落在戰壕附近，打得亂石橫飛，聲勢驚人卻沒有方才的效果。不等炮上歇住，鬼子狼嚎般衝了上來。
打！一聲命令，輕重步槍機槍一起開火，衝在前麵的日軍紛紛倒了下來，但日軍前仆後繼，紛紛不絕，鬼子軍官帶頭衝鋒在前。
韓風用三八步槍開了一陣火發現自己槍法特準，不覺有些意外，就連在另外一個時代時候都沒這麽準！心道不如專找鬼子軍官摸樣的下手。想著就做，真還打中了幾個鬼子軍官。
不過不多時候鬼子就發現了，鬼子軍官再指揮衝鋒的時候也趴在地上或者半弓著前進。韓風不再打鬼子軍官而是瞄準鬼子沉住氣幾乎一槍解決一個。邊打邊數已經是第11個了。子彈颼颼的從韓風耳邊飛過。韓風大叫道，“嘿，狗日的鬼子都來把！”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如此的解氣。
炮彈打得亂石橫飛，子彈呼嘯而過，在無名戰士身上開出一朵朵血花。有地包紮了繼續打鬼子，有地被搶救到了後麵，有的卻永遠倒下。
“兄弟們，給老子狠狠的打！手榴彈，給我扔！”戰壕裏發出陣陣這樣的聲音。手榴彈被捆成一捆扔到鬼子中間，轟然一聲，冒出大朵濃煙，鬼子一陣嗷叫，炸得肢體亂飛。十七師本是精銳隊伍。雖然差點被偷襲。但鬼子卻一茬茬倒了下去。
這一次攻擊被打退了。戰場短瞬的寂靜下來。“他娘的，小日本鬼子沒帶把兒，給兄弟們打下去了！”
初次麵臨戰鬥的墩子一點都不膽怯，雖然步槍他還瞄不準，不過很快他就發揮了他力量大的優點。他扔手榴彈扔得好幾十米遠，還一扔一個準，專朝鬼子密集的地方扔去，口中道：“可惡的鬼子，連飯也不讓俺吃好，俺給你們吃手榴彈！”